季溪风还想说着什么,乐水已经直接挂了电话,季溪风突然有点后悔,后悔打这通电话,如果没有打电话,或许就不会听到这么让人心痛的消息。
乐水也是行动派,前一天刚打电话说要离婚,季溪风第二天收工的时候就收到了离婚协议书,条条框框的,写的很清楚,乐水什么也没有要,只要求和平离婚,季溪风看着手上冰凉的文件冷笑,和平离婚,说的如此好听,如果真的和平,又怎么会离婚。
离婚协议书的内容,季溪风大致的浏览了一遍后,就顺手扔到床头的垃圾桶里,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婚。
杀青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大家都围在一起吃火锅,喝点小酒,有说有笑,氛围很是和谐,陈枚高兴的直接举着酒瓶敬季溪风和Miller,季溪风端起酒杯意思意思,喝了一大口,白酒很辛辣,入口后,心里很暖和,喝酒可以暖身,果然不错。
散场的时候,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相互搀扶着回酒店。
“溪风,过来。”陈枚坐在原地,冲季溪风招收。
喝酒误事,季溪风一直以来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出现和尹诗音的那个事,因此今天晚上无论别人怎么劝酒,季溪风都牢牢的把握住好,不让自己喝酒,陈枚叫他的时候,虽然走起路有点飘,但脑袋绝对是清醒的。
“怎么了,陈导?”
陈枚喝醉了,眯着眼睛看着季溪风说:“扶我回去,我有点事跟你说。”
“好。”季溪风答应的干脆,把陈枚拦腰扶起。
陈枚长得瘦小,季溪风轻易的就把她带回到酒店。
“等一下,我来拿房卡。”陈枚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始终没有发现目标,季溪风等的有些不耐烦,低头在陈枚的裤子口袋里翻找。
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了,季溪风把脖子上缠着的胳膊拿下来,“到了。”
陈枚呵呵笑了几声,拽着季溪风的衣服,往屋里拉。季溪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墙,站稳脚。
“陈导,先放开我。”陈枚现在整个人都挂在季溪风身上,季溪风心里很反感,但一直压抑着心中的不满,他和乐水还没有离婚,现在这种行为着实让人讨厌。
“不放,跟我来。”陈枚的手抓的更紧,季溪风胸前的衣服,一片褶皱。
“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季溪风用蛮力把陈枚扯开,他对潜规则没有兴趣,虽然他现在很需要一个帮助他的人,但如果是以出卖色相为代价,他宁愿不要这份帮助。
季溪风的手劲很大,陈枚被硬生生的推倒在地,很狼狈,但陈枚像中了邪一样,坐在地上开怀大笑,随后突然止住了笑声,目光犀利的望向季溪风,“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我现在是唯一一个敢用你的导演,你确定要这样对我,你不要以为戏拍完了,就完事了。”
“不敢。”季溪风弯腰把陈枚拉起来。
“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很不错,表演功底很扎实,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惹上那些花边新闻?”陈枚倚靠在沙发上,拿起面前桌子上的烟盒,自己抽了一支,又扔给季溪风一支,面色愁容,好像很为季溪风惋惜。
“各有各的命吧。”季溪风叹了口气,坐到陈枚的对面。
陈枚吸了口烟,把烟雾全数吐在季溪风的脸上,笑吟吟的看着季溪风,季溪风没有动弹,咳嗽了几声,嘴角依旧噙着笑。
“我这几年,拍了不少的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悟出一个道理,你知道是什么吗?”
季溪风没有说话,看着陈枚,他想看看陈枚她到底想干什么,是真的想要提拔他,还是只是想玩玩。
“那就是,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适当的时候,把自己清高收一收。”陈枚凑到季溪风跟前,在季溪风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对潜规则不感兴趣。”季溪风说着就把陈枚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去,内心有些苦涩,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坚持什么,明明知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还抱有凭借自己实力可以成名的可笑想法。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陈枚的脸色变得不是太好,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很荣幸陈导可以看上我,只是抱歉,你找错人了。”季溪风掐灭了烟头,弹了弹身上的烟灰,起身离开。
季溪风刚拉开门,就傻了眼,门口已经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是记者,不是狗仔,季溪风意识到自己这次是彻底的完了,解释不清了,也洗不白了。
没有反应时间,记者已经一窝蜂的围上来,问着最老套的问题,明明心里已经给他和陈枚的关系下了定义,还要装着样子来问什么关系,就算解释了,不还是要按原先的通稿来报道,真是可笑至极,季溪风没有解释,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坐着的陈枚,她坐在沙发上冷笑,或许这次过后,就该学乖了,季溪风在心里悲哀的想。
记者围了一圈,季溪风移不开脚,楼下的保安过来解围,季溪风才得以脱身,有些狼狈的逃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屏蔽记者的问题,可那些可笑的问题围绕在心间,无法散去。
季溪风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看着漆黑的窗外,很凄凉,坐了很久,才慢慢的起身,拿起床头被撕毁的离婚协议书,手颤抖个不停,也许是该放过乐水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拖累乐水。
这个夜晚,好冷好冷,心怎么也捂不热,在梦里,季溪风看见乐水穿着婚纱向他走来,最后被血淋淋的现实打破,他们彻底完了。
季溪风离开后,记者也慢慢的被驱散,直到门口清净下来,陈枚才去把门关上,这次的新闻够猛。
“喂,宝贝,我这次为了你,牺牲可大了,你要怎么补偿我?”陈枚拿着手机,笑的很妩媚。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手机里面传来熟悉的男声。
季溪风,你马上就要尝到跌入地狱的感觉了,林凡的脸上,很阴冷,阴冷中带着几分笑意,像从地狱里来的索命鬼。
第二天,可想而知,娱乐圈炸开了锅,不少人为季溪风感到唏嘘,好好的一副牌打得稀巴烂,但不值得同情,自作自受,季溪风没有打开手机,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这一切,他都欣然接受。
季溪风以为这已经是痛苦的极致,但老天爷觉得这永远不够,就在季溪风以为自己脱离了娱乐圈,可以开始平静的生活的时候,又一个噩耗传来。
季爸爸去世了。
季妈妈打来电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尽管已经努力的压制,可痛苦还是溢了出来,季溪风有片刻的慌神,在心里努力的消化季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溪风带着怀疑的心态来到医院,还没有走到病房,就感觉到浓浓的压抑和悲伤,手指不停的颤抖,不敢推开面前的这扇门,季溪风不相信爸爸就这么走了,怎么可能呢。
也就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而已,季爸爸身体虽然一直不怎么好,可一直都有在定期检查什么,怎么可能这样,季溪风搓了搓后,推开了门。
病房里人不多,季妈妈,季笑妍,还有乐水......其他的人季溪风已经看不见,眼睛里只有病床上的一片雪白以及已经停止呼吸的季爸爸,一动不动,安静的像一尊雕塑,眉头紧锁,嘴唇紧闭,走之前一定不开心吧。
季溪风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爸,却不敢向前走一步,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不接受,他想逃离这一切。
“跪下。”季妈妈呵斥了一声,继续给季爸爸擦手掌,一遍一遍的擦,季爸爸年轻的时候,有长相,有才华,风流倜傥,如今要走了,也要走的体面。
“你爸爸病危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你那时候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季妈妈走到季溪风面前,揪着季溪风胸前的衣服,面无表情的问。
季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她知道季溪风如今会变成这个德行,当初无论季溪风怎么说,她都不会同意让季溪风进娱乐圈。
“你知道?你害死了你爸爸,你害死了你爸爸,你这个不孝子。”季妈妈冲着季溪风嘶吼,不停的抽打季溪风的肩膀。
季溪风始终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妈妈,又看了一眼已经去世的爸爸,那一刻,季溪风知道,自己是个罪人。
季笑妍有些看不过去了,过去把季妈妈搀扶到一边,轻声安抚,季溪风才次有机会去接近季爸爸,把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从头到尾看了一边,内心悲伤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季溪风跪在病床前,拉着已经冰凉的手,痛苦的呜咽。 大明星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