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唯谦摆摆手,示意男人离开,男人抿了抿嘴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谭唯谦不耐烦的脸,没在说,转身离开了。
男人刚走,谭扶风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看着谭唯谦,脸上是说不出的讥讽,“可真是我的父亲大人,他全心全意给你做事,你竟然还监视他。”
谭唯谦猛得抓住谭扶风的脖子,粗糙的手指触感被谭扶风感受到时,已经有些喘不过起来,却依旧一脸讥讽,声音尖细着,好似在喉咙中嘶吼一般,“母亲也是发现了父亲的小人行径而被掐死的吧。”
谭唯谦定定的看着谭扶风,眼中是说不清的情绪,面前这个人跟自己的发妻实在是太像了,脸上的讥讽,喉咙中发出的嘶吼,都像是那年自己的发妻一般。
谭唯谦的手像是被针刺到了一般,猛得松开了谭扶风,双手无力的垂下,“嫁给庆王起码能保你衣食无忧,嫁给温识初你什么都得不到。”
谭扶风喘着粗气,看着谭唯谦,“父亲,扶风劝您,莫欺少年穷。”
谭唯谦无力的瘫到椅子上,整个人仿佛抽空了一般,“但愿你不会后悔。”
谭扶风笑笑,朝着谭唯谦行了礼,“扶风不悔。”说罢,便翩然离开。
出了谭唯谦的院子刚走出不远,谭扶风就撞上了谭夫人,尽管夜有些暗,谭夫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谭扶风脸颊上的五指印,一脸关心,“扶风,你没事吧?”
谭扶风不愿谭夫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声音有些冷硬,“没事!”
谭夫人看着谭扶风脸上红肿一片,本来是个模样姣好的姑娘,这一个巴掌印烙上去看起来楚楚可怜,谭夫人心有不忍,忍不住伸手触碰上了那片红肿。
谭扶风不防谭夫人这么一碰,谭夫人指尖冰凉,触碰到自己脸颊时有一丝凉意,让她觉得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
看着面前这个人,母亲走后她最依赖的就是念秋眠,念秋眠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烙印,温婉的她总是让人想起岁月静好四个字,挽起夫人髻的她更多了几分雍容,很难让人认为面前这个雍容华贵温婉端庄的女人会是一个丫鬟出身。
谭扶风是依赖念秋眠的,一直以来都气死,母亲走后的无数个夜晚,年幼的谭扶风都是在念秋眠的怀里睡着的,念秋眠像是一个温暖的梦境,让年幼的谭扶风能够在这个梦境里放松自己,肆无忌惮的徜徉。
可是这一切都在她八岁那年毁了,父亲扶了念秋眠做正室,念秋眠从那个梳着未嫁髻的姐姐,变成了挽着妇人髻的继母,依旧是往日的温婉,一如当初温柔对她,谭扶风却觉得这是背叛。
谭扶风猛的把脸颊上的手拍到一边,“不要碰我!”
念秋眠被谭扶风这一拍,猛得一惊,手背蹭过谭扶风的耳垂,不知怎么的,被尖锐的耳铛划出了一道血痕。
谭扶风也看到了念秋眠受伤的血痕,有些不自在,别扭的说:“你弄疼我了。”
念秋眠歉意的朝谭扶风笑笑,笑容中是说不清的小心翼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去我房里给你消肿好不好?”
谭扶风不愿同念秋眠多说,摇了摇头,“不必,我去找识初哥哥,你早些休息吧。”
念秋眠看了看天色,这会儿约摸已经戌时,谭扶风同温识初尽管相互有意,但是天色已晚,谭扶风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着实不应该去温识初那里。
念秋眠想要劝她,可又担心两个人刚才一瞬间的关系缓和会随之粉碎,翕了翕唇,想要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你寻了温小爷便早些回去休息。”
谭扶风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了。”说罢就背着念秋眠往温识初那边走过去。
这边的温识初刚准备洗漱歇下,就听到有小厮传话说谭扶风过来了。
赶紧穿上脱了一半的衣袍,将将系上中衣系带,谭扶风就推门而入了。
谭扶风想不到温识初已经歇息,看到温识初衣衫不整的样子,绕是她平日再冷持,看到这般情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这边,谭扶风刚想退出去,温识初身边的小厮就进来了,“小爷,夫人让备一盆热水和面巾,说是小爷知道该干什么。”
温识初看向谭扶风,刚才慌乱没有看清楚,这会儿真真切切的看到谭扶风脸上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温识初知道谭扶风素来好面子也好强,若是让小厮看到她这般狼狈模样,只怕会心中恼怒,也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急忙把谭扶风拉到屏风后面。
小厮说完话刚好抬头,看到温识初从屏风后面闪出来,疑惑的问,“小爷,这是您要的吗?”
温识初颔首,“放下吧。”
小厮尽管有些疑问,不过还是顺从的放了水盆离开。
待小厮离开,温识初朝端了水盆往内间走去,内间的谭扶风这会正面红耳赤不自在的坐在温识初床边。
她往日也是往温识初这边来的,但是从来没有进过内间,这次是第一次到内间,还是温识初的寝室。
温识初端了水盆到谭扶风面前,把面巾浸湿,用温热的面巾轻柔的给谭扶风敷着脸。
谭扶风被温识初的温柔触动,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难过,哽咽着,唤了声,“识初哥哥……”
温识初抬首看过去,谭扶风弱弱的笑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这般丑陋,识初哥哥会不会不喜欢?”
温识初好笑的揉了揉谭扶风的脑袋,“真是个傻姑娘,不论你怎样,我都是喜欢的。”
谭扶风破涕为笑,“你不骗我?”
温识初看着谭扶风,摇摇头,一脸认真,“不骗你。” 老娘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