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家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温暖,墨夜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段日子他早出晚归,只因为他在调查那件事,当初墨明垣让他和云霓裳来杭州就是为了调查官民案,墨明垣以为杭州百姓只是认官不忍王,一开始的墨夜行也是这样认为,可是这件事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他已经渐渐发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他知道云霓裳不在这里,云霓裳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相信云霓裳可以保护好自己,所以他不急着去寻找云霓裳,哪怕他夜夜都思念她,但是他不能去找她,她的不在,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所以今天他才会问孙伯孙婶愿不愿意去京城,事成之后杭州城里必然不会安宁,他的身份也会随着他搅起的风云而公之于众,那时候,他真的不敢保证能够护得了在杭州城的孙家祖孙三人,但是在京城就不一样了,在京城,他可以护他们安稳,让他们像现在一样平静的生活着。
孙伯看到墨夜行眉心紧皱,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回去睡吧。”
墨夜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临走时看到孙伯已经捻好了烟叶,烟枪被装上烟叶点燃,孙伯深吸了一口,烟雾笼罩了孙伯的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
“老哥喝茶,这是咱杭州特有的西湖龙井,您尝尝……”
“是啊,老大哥你坐着,老婆子我去做饭去,今天咱们两家好好聚聚……”
墨夜行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孙婶热络的声音,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孙伯也热情的很,还以为家中来了贵客。
孙婶刚出门就看到墨夜行踏进院子,惊叫一声,“老爷回来了,来,快看看谁来了……”说罢,还不等墨夜行反应过来,孙婶就连拉带拽的把墨夜行弄到了屋子里。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年轻女子,一个老人。
女子穿着香椽色的窄袖榴花裙,头发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繁复精致的发髻,只是在发顶偏下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髻,虽然简单,却很好看,像个花苞一样,还在发髻上束了一个同样香椽色的发带,女子穿着清新,如同夏日的山林一般,给人舒适的感觉,而且看起来也颇是利落,带着一股巾帼英雄的风范。
老人是一身葡萄鼠色的长袍,一头白发,胡须全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看起来有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孙婶拉着墨夜行到了屋里,看看女子,又看看墨夜行,促狭的笑道:“你看俩人,今天还穿起一样的衣裳来了。”
这下众人又把眼睛移到了墨夜行身上,他穿着一袭云杉色的锦缎长袍,跟女子的衣服同属绿色系。
墨夜行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子,那静静站着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儿,墨夜行翕了翕嘴唇,“裳儿……”
云霓裳没有应声,指了指一边的葡萄鼠色衣袍的人,说道:“这是我师父。”
墨夜行点点头,拱手朝云鹤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墨夜行给师父请安。”
云鹤冷哼了声,“不敢当。”
孙婶看出云鹤对墨夜行的不善,连忙打圆场说道:“老孙,待会儿你带老哥去西湖看看,给老爷夫人留点说话的机会。”
孙伯本就同云鹤相谈甚欢,云鹤也早就说要去欣赏西湖美景,经孙婶这么一提醒,孙伯赶紧说道:“走,老大哥,我们去西湖钓鱼去,这几天正是鲈鱼肥的时节,说不定还能钓个大鱼加道菜呢。”
云鹤平生嗜酒乐钓擅医,若说嗜酒是本能爱好,那么乐钓就是后天养成,至于擅医,在云鹤看来,是谋生之道罢了,于是,对于孙伯的邀请,欣然接受,也忘了自己本来还打算朝墨夜行兴师问罪。
孙伯和云鹤一起去取钓杆,孙婶就出去准备午饭,屋里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墨夜行和云霓裳两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你要最近……”
“你最近……”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内容也都差不多相同,云霓裳看了眼墨夜行,“你先说吧。”
墨夜行摇摇头,“你先说吧。”
云霓裳抿了唇,说道:“你最近要小心,我听说你知道了别人的秘密,人家要对你下手。”
墨夜行微微一笑,“裳儿,你是在关心我吗?”
云霓裳又抿了唇不说话,墨夜行看出她不想多说,其实也知道她的心意,便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温识初?”
云霓裳点点头,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墨夜行收了笑意,正色道:“那日你走了之后我就在外面站着,无意中看到温识初了,后来我就晕倒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派人对我下手的,我醒来之后他又过来试探我,我也试探他知不知道你的下落,发现他根本没有你的下落,也就放心了。”
云霓裳皱了眉,有些内疚,“对不起,是我任性让你受伤了。”
墨夜行声音有些低落,“裳儿,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
云霓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真的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问题,就好像那句土语,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两个人一个想要放弃,一个又不肯低头,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看清了温识初的为人,也知道了一些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
云霓裳摆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了,说温识初吧。”
墨夜行点点头,一副什么都听媳妇儿的,媳妇儿最大的样子,“裳儿,你说吧,我听着。”
云霓裳睨了墨夜行一眼,说道:“我和师父一起无意中受邀到了清水县县令府上,偶然见见到了温识初和县令家小姐的对话,温识初就说你好像发现了他,需要县令做决定是不是要处理你,而且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上面派来的人。” 老娘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