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猎场比试

　　在太子想来，湛王在京中一向锦衣玉食，又极好吹箫弄笛，吟诗作对等小道，在武艺一途之上必然荒于练习，而自己身为东宫太子，一言一行皆有太师太傅关注，扪心自问从未敢有一日疏于习练，在弓马刀剑之上自是比湛王高出不少。

　　况狩猎所选之地乃是皇家园林，自己自幼便与此处园林习练武艺，占尽地利；园林之中又多是自己眼线。如此一来，即便湛王有所收获自己亦能随时掌握情况，做出应对。有此人和，何愁比试不胜？

　　故此在湛王现身之时，便欣然答应云若兮之言。太子心中早已胜券在握，只要自己与狩猎之中赢得湛王，云若兮便不得不嫁于自己为妃，到时自己双姝造势之计便可顺利推行，真是天助我也！

　　太子心中所想，云若兮尽数猜到，毕竟前世与太子同床共枕多年，太子胸中之才她心中自是有数。然太子势大，又占尽地利人和，自己虽是将湛王推出却亦是不知胜算几何，只能押上身家性命放手一搏！若是当日湛王输了，自己连夜逃出京师便是。

　　其中曲折湛王并不知晓，他当日晚来一步，现时听云若兮鞭辟入里，为自己分析的丝丝入扣，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未曾想到今日本王竟是差点害了若兮姑娘，真是失礼。万幸，本王今日狩猎之中比太子多猎五十斤，”

　　听得湛王所言比太子多猎，云若兮心中方才想起，自己虽知湛王殿下胜了太子，却不知如何胜之，便开口相问：“想来今日湛王定是威风无比，可惜若兮无福，不能亲眼得见。若湛王殿下有空，不如与若兮讲讲今日猎场之上发生之事？”

　　佳人有求，岂有不应之理？湛王欣然应允：“既然小姐开口，本王自当遵命。今日与小姐分别之后，本王与太子殿下共进猎场，每人马上带一壶箭，一张弓，一口剑以及趁手兵刃一件。本王选了一柄龙胆亮银枪，太子选了一把方天画戟。二人只带十名随身侍卫，于皇家猎场狩猎。”

　　随着湛王低沉之音，云若兮似回到今日猎场之上，只见旌旗招展，雄兵千员。于猎场边上行来数十骑。一者胯下深黑色骏马，一者胯下黑鬃黑尾身体却是发红骏马，两骑并排而驰。

　　到的近前，只见那红马背上之人拱手笑道：“湛王，你与本宫二人今日于这猎场之中可不能留手，不如你我各出百两黄金，作为彩头如何？”

　　湛王心中不以为意，原本还说今日猎场之上与你留下几分薄面，免得日后提起此事你脸上无光。未曾想到你竟然好似胸有成竹，开口便是百两黄金，那百两黄金便是自己王府半年用度。既如此，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于是朗声笑道：“既然太子提议，本王何不成人之美？便取百两黄金作为赌注。却不知以何方法分出胜负？”

　　猎场之上每年都有狩猎之举，皇族子弟争强好胜之人不在少数，以此为赛之人亦是极多，自然便有决胜之法。太子笑道：“便以之前猎场之规分出胜负如何？”

　　太子口中所言猎场之规，乃是皇族子弟极为常用之法，此规乃是单人只骑深入猎场，限定时辰，若是时辰已到却还不回来，便算输。若是两人皆未逾时不到，便以猎物之重分出胜负，若是所猎之物相差无几便以体型大小分出胜负。

　　湛王早年之间也曾在猎场经常嬉戏，对此自是极为熟稔，闻言便道：“如此，你我便各带十人以策安全，现时乃是辰时，待得午时你我于此相见如何？”

　　定下方式时间，各自选定方向去寻猎物便是，此乃常理。正在湛王准备扬鞭打马之际，只听太子言道：“且慢！按猎场之规你我二人不得有随从紧跟，然则本宫身为太子，你也是堂堂湛王，不可有丝毫损伤，不如你我交换侍卫，以为信任如何？”

　　湛王心中冷笑，分明是怕自己借助贴身侍卫之力赢得比试，面上却还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当真是虚伪至极！心中作此想法，面上却笑：“如此甚好！祝太子殿下满载归来！”

　　见自己将湛王最后一层保护撕掉，太子只觉此场狩猎已是定局，带着湛王随身侍卫便施施然离开。太子远去，湛王从鼻中挤出一丝不屑哼声，也打马扬鞭飞驰而去。

　　日影渐移，转眼便是正午时分。太子带着人马早早便已返回，此次他亲猎五头梅花鹿，简直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眼看午时将到，而湛王尚未见到人影，太子心中欢喜，想来湛王定是想猎场中猛兽，却被猛兽纠缠，以致将要误了时辰。

　　这猎场乃是大金国祖上所定，这里曾是开国圣祖游猎之地，为使后代子孙不忘弓马本事，便定于每三年秋狩一次，以励朝中民间尚武之风。这猎场占地十分广阔，足有一百八十万亩，猎场之中多有鹿羊之物，天长日久，猎场之中也渐渐出现熊虎之类猛兽。想来湛王此次便是被此等猛兽所阻，以致不能及时返回。

　　挥手叫过身边之人，随口说道：“报时！”那人转身向后跑去，不一会又折返回来，毕恭毕敬对太子轩辕澈言道：“禀太子殿下，再有一刻便是正午。”太子点头言道：“计时！湛王若正午之时不能赶回，此场比试便是本宫赢了！”

　　那人转身取了一个沙漏出来，倒转置于桌上，只见其中细沙缓缓落下，待细沙落尽之时，湛王若是不能赶回，云若兮便是自己囊中之物！

　　瓶中细沙粒粒落下，不一会便已过了一半。见湛王仍未回还，太子仰天长笑：“天助我也！看来湛王今日定然不能在午时之前赶回！”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滚滚黄龙从南而起，不多时便赶至太子面前。浮尘散去，其中之人胯下一骑黑色骏马，马上之人在此如何浩荡尘土之中衣衫片尘不染，依旧洁净如新。看着太子惊讶至极脸色，笑着言道：“有劳太子殿下久等。本王来的未晚吧？”

　　见湛王适时归来，太子心中虽惊，却更是不以为然，既然现在才赶回，想来自己所算无差，定是遇到猛兽与之相搏，想来湛王也必定未有何等收获。

　　于是太子亦笑着回道：“无妨，湛王回来便好。本宫以为湛王不敢回来了。”湛王轩辕靖听着太子讽刺之语心中不以为然，只是挥手让身后太子亲卫将自己所猎之物放于地上。

　　方才烟尘四起，湛王身后之人尽皆笼罩其中，众人并未看清湛王所猎何物。只听得重重两声，显是有重物置于地上。太子心中一惊，及至听到只有两声，心下稍安：所猎之物再大，无非山羊野鹿之类，自己猎取五只梅花鹿，难道还不如你湛王所猎两只肥大不成？

　　尘埃落定，再看着置于地下之物，众人大惊失色：竟是两头壮硕黑熊！

　　众人心中惊叹，虽知猎场之中有熊虎之类猛兽存在，然此等猛兽岂是一人可猎？猎场之中亦曾有人猎取黑熊，不过乃是三人合力，用了七壶箭矢方才杀死。未曾想到湛王殿下如此勇猛，竟然单人只骑便独自猎杀两头黑熊！

　　而场边立着猎场亲军校尉更是双目微眯，眼中精光暴射！自己执掌猎场已有七年，若无皇族子弟前来狩猎，自己亦会带着手下儿郎进场打下几只野味尝尝。然而熊虎之类猛兽自己军中绝无兵士可一人降服！

　　且管湛王马上装备，显然箭未动，弓未张，二十根羽箭一根不少立于壶中。而黑熊之上亦无伤痕，难道湛王殿下乃是以勇力生生将两头黑熊打死不成？

　　太子心中初看两头黑熊虽惊，然则自己所猎之物想来必定更重，于是开口宣道：“亲军校尉何在？”

　　那校尉连忙上前：“末将在！”

　　“将本宫与湛王殿下所猎之物分别称重，看看谁输谁赢！”太子殿下心中虽无十足把握，面上却表现豪爽至极。

　　校尉连忙唤过手下儿郎，去了大秤先将太子殿下所猎之鹿称重。只是略略稍等，便已出来：“太子殿下猎五头梅花鹿。共重五百二十斤！贺！”

　　只听周围军士稀稀拉拉呼喊几声太子千岁，便沉寂下去。然后便是湛王所猎之物，太子看着黑熊被抬起，只觉自己胸中心跳极速，似乎要从胸中蹦出一般！这次更简，仅是稍作计算，那亲军校尉便大声吼道：“湛王殿下猎两头黑熊，共重五百七十七斤！贺！”

　　只听周围军士山呼海啸一般齐声喝道：“湛王千岁！湛王千岁！湛王千岁！”太子只觉喝声如雷震得自己耳中生疼，天地也为之震颤！太子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可能猎取两头黑熊？”

　　见太子坐于马上摇摇欲坠，口中胡言乱语。湛王看此形状心中十分高兴，朗声笑道：“殿下若是不信，可问我身后随行之人，此事乃是他们亲眼所见，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说着打马扬鞭取了悬于空中之二百两黄金扬长而去，只留湛王声音回荡空中：“多谢太子殿下！” 千金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