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瑶突然死亡,他愿意承受盛东廷的怒气。
“这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当初非要执意嫁你,我又如何会同意,现在她没了,我好端端的妹妹,因为你没了,你说,你该拿什么弥补我?”
涉及亲人,不谈官位,盛东廷说着就给了楚言离一拳,楚言离没有还手,他们两个人的专注让这场戏演到了极致。
王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吓得瞪大了眼睛,哪有敢上去做拦人这样的举动。
其实,盛东廷第一拳上去就知道,楚言离衣服里面穿了东西,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他下手越发没有轻重,硬是要给慕言离留点伤痕。
这件事本来就是楚言离辜负了他妹妹,现如今,还如此没有诚意,平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洛王殿下,他动不了他,只好趁着机会好好撒撒气。
他的情绪变化,楚言离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不是牢笼里的金丝雀,不至于这点痛也忍不了。
等到两个人终于停下后,楚言离缓缓地说了两个字,“两清。”
言外之意就是,他对不住叶心瑶,而他也打了他。
盛东廷刚缓和的脸色,立马又沉了下去。
要知道,如果不是楚言离的一意孤行,他妹妹就能够坐稳洛王妃的位置,哪怕他对她没有感情,以后他当了皇上,起码叶心瑶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现在呢,她只能抛弃自己的身份。
这其中的利益纠葛,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想伤害自己的妹妹罢了。
楚言离撇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而是大步向前走去。
现在出殡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目的也是想等盛东廷拿主意。
苏黔散尽了四周的角落里伸头看好戏的人,“快去做你们手上的事情吧。”
皇宫里,下朝之后,漠北皇帝就回了御书房。
很快就有人前来禀报,“皇上,叶将军去了洛王府之后,和洛王动手了,而且洛王没有还手。”
“就这些吗?”漠北皇帝的眼光闪动,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意味。
“据我们的眼线来看,的确是只有这些。”
“下去吧。”
拿起一张奏折,漠北皇帝没有多少心情,这件事,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叶心瑶的确是生病而死,盛东廷疼爱自己的妹妹,不顾及身份地位,去找楚言离的麻烦。
虽然他不信楚言离,但是这件事对于盛东廷来说并没有好处啊,何况当初还是他恳求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楚言离。
所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思虑一番之后,漠北皇帝心中越发不安,于是就叫人通传楚言离进宫。
接到圣旨的楚言离,心中格外欣喜,这就是他想要的机会,在获取了漠北皇帝的信任之后,他就可以把自己之前的事情都解释清楚。
包括生病,以及隐藏那么多,利用叶心瑶来盖过温定宜的事情,不为是一个好办法。
站在他对面的盛东廷,等到下人出去后,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妹妹在哪里?”
“不用担心,人好好的。”
“呵,是你认为好好的吧,我怎么觉得她的心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呢,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你。”
“这是你们的决定,根本没有人问过本王的意见。”楚言离的语气也很无奈。
本来,他一个皇子,哪能比得过盛东廷这个将军在漠北皇帝心目中的重要性,为了稳住叶家,他可不是就用这个法子。
“但是你也没有否认啊,这件事对你有好处,你也不必这么说。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提这些,以后,大家同在朝堂上,有些事情还是该保持默契。”
“那是自然,这些不需要叶将军来提醒本王。”
楚言离叫了他的官位,这也算是另一种暗示了。
说实话,他这几天忙于安排,却没有多少解脱的感觉。
现在和盛东廷这一番谈话,他才能够终于释怀,清除干净自己的后院,这是应该做的第一步。
“既然皇上叫洛王进宫,那本将军也就不打扰了,这段时间,我不会去关注朝事,等到下葬结束再说,毕竟,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对自己的妹妹很好。”
这算是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楚言离点点头,“那就多谢你配合了。”
话音一落,他出去吩咐了苏黔几声,就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进宫。
待到楚言离到的时候,漠北皇帝隐隐感觉有些头疼,最近的事务实在太多。
“父皇,朝事固然重要,但也应该记挂着身体。”
楚言离的语气很淡,不过就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听到漠北皇帝耳朵里,却变了样子。
“无妨,现在你还没有资格参与朝事。”
“是,毕竟儿臣家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也有一件事想和父皇解释清楚,其实,王妃的病已经很久了,只是那种病发作实在恐怖,我便答应了她,隐瞒消息,至于去神医谷,只不过是找了一个由头,实际上是为了给她取药,结果还是没能救了她。”
这才是楚言离真正打的主意,他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叶心瑶生病,可以为他的所有行为加一层保护伞,也就不至于那么大逆不道。
“什么?”漠北皇帝面色震惊,“这段时间你屡屡不听话,都是为了叶家的那个姑娘?”
他是完全不信的,在他的记忆里面,这两个人好像成亲以来就不够亲热,现如今,楚言离说出这种话,定然是在掩人耳目。
“父皇可以不信,但事关儿臣的王妃,也只能说实话,温殿下是儿臣的恩人,所以儿臣才会趁着一起救他。”
短短几句话,把最近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连在了一起。
漠北皇帝陷入了沉默,半晌才抬头问道,“这些可是实话?其中的细枝末节朕并非没有听到风声,如果你拿此来唬朕,可知道下场是什么?”
“儿臣并没有随意说,这些本就是真相,只是为了尊重王妃,才一直隐瞒,您听到的那些也并非事实,况且,温兄是男子,难不成我还当真成了外界传言那般?”
再一次提到了温定宜,但是在漠北皇帝的眼里,她应该是死去的温丘。
这几天契辽那边也传来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关于他的。
“朕听闻那个温殿下骑马离世了,不知道你怎么看待?”
“天妒英才吧。”楚言离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漠北皇帝又瞬间转了话题,“那你说说,到底是谁把她救走的?”
“儿臣不知,但按道理来说,漠北不可能没有契辽的眼线,而且,那个殿下并非不受宠,这次还为契辽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契辽肯定不能看着他出事。”
听完了他的解释,漠北皇帝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还是朕错怪你了吗?”
“儿臣不敢,前段时间的确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父皇的处罚并不无道理。”
“呵,”漠北皇帝嗤了一声,不管事实到底如何,他也不可能突然就恢复楚言离之前的待遇,皇帝的金口玉言,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更何况,现在他找来了林旭东,计划才刚刚开始,自然不允许有人退出。
说完这些正事,楚言离一直以来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两个人时不时对视几眼,但是却没了话。
就在楚言离要离开的时候,又收到了太后的懿旨,要他赶紧去拜见她。
算算日子,应该有一个月时间了,他都忘了这个从小对自己最好的人。
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的通病,一忙起来的时候,总是容易忘掉最重要的人,毕竟都是些不好处理的事,他不想老人家跟着担心。
这段时间,太后一个人也是无聊得很,恰好有外来的使臣面见漠北皇帝的时候,带了一只白色波斯猫过来。
太后打听到就把猫养在了自己宫里,时不时还能逗逗趣,也好排解心情的烦闷。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知道是楚言离来了。
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就他一个,莽莽撞撞,一点分寸都没有。
“皇祖母,孙子来看您了。”楚言离笑意很明显,也只有在太后面前,他才能没有任何压力的卸下面具。
“哼,”太后没好气地嗤了一声,“你还知道来看哀家?哀家以为你有了心爱的女子,就什么都不顾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大致是说他为了温定宜做的那些事,都没能瞒过自己皇祖母的眼睛。
看着楚言离开始发愣,太后放下手中的猫,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敢让哀家知道?还是说不肯承认啊?”
她虽然住在深宫之中,但是只要她想知道的,肯定不会错过,在打听到楚言离为了救温定宜去神医谷的时候,她恨不得把他叫进来宫里,这样就能阻止他的行为。
可转念一想,楚言离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自己认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日日念佛经,为他祈祷。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