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御书房之后,楚言离恭恭敬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吧,”漠北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上去态度好了很多。
这就是楚言离要的效果,或者说,是他预想之中的事情。
“父皇,儿臣今日过来,有一事相求。”
漠北皇帝淡淡地道,“说吧。”
“皇兄做了错事,为了防止他酿成大祸,儿臣自然是要尽责找到他,但是却查不到皇兄的下落,所以想要请个帮手。”
“你说的帮手是那个契辽的殿下,对吗?”漠北皇帝稍微一动脑子,也就看出了他的意思。
楚言离也不再遮掩,索性大方承认道,“父皇猜得不错,虽然城中也发生了契辽人偷取机密之事,但是真假未定,那么他的罪也不成立,父皇应该知道,此人天资聪慧,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儿臣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漠北皇帝沉默着,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关于温定宜,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从她在之前大殿上面的表现来看,能力绝对过人,只是他心中依然有顾忌。
观察着自己父皇的表情,楚言离接着补充道,“而且,就算她帮不到忙,但是她也跑不了啊,儿臣觉得完全可以一试。”
“老八啊,”漠北皇帝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你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天下的人了,所以,你要明白,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能再向之前那般随便了,就拿这契辽的殿下来说,你称她为兄弟,但是,终究是是契辽的人,将来这天下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定。”
“父皇,您说的儿臣都懂,只是事情还没有到了那一步,不是吗?温兄在儿臣的府上待了这么久,没出过任何的事情,而且还出手帮我,正是如此我才对她高看一眼。”
漠北皇帝听着楚言离的解释,顿了顿,终于是答应了下来,“好吧,朕现在也老了,你自己放开手脚去做,切记,不要和那个逆子一样,做臭名昭著的事情。”
“是,儿臣清楚。”
话音一落,楚言离就跪安出宫了。
这个好消息,得赶紧回去告诉他们才是。
看着院子外的人都撤走了,温定宜不得不夸赞楚言离,“看来洛王还是有手段的,倒是我小看您了。”
“没事,我不怪你,只要记着我们的约定,帮我办事就行了,对于楚逸远的下落,我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啊。”楚言离当然是有他的如意算盘在。
“放心,我也不是光说不做的人,等过了今天,我明天就和你一起。”
“为什么今天不行?”
温定宜看了看黎歌,“我今天要教他学习点东西,而且,我也要休息一下,被软禁的日子并不好过。”
楚言离知道温定宜是故意这么说,不过确实还来得及,也就没再去强迫她。
等他离开之后,黎歌就跟着温定宜进了屋子。
“做好准备了吗?接下来我和你说的,可能会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也会让你觉得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坏蛋,但是,不论如何,你都只能效忠我。”
黎歌的神情格外轻松,“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你要告诉我的是什么,我都会永远效忠您。”
“好!”
刚才她说的要教黎歌东西,实际上是把自己来到漠北做的一系列事情,以及真正的目的全部都告诉他,这样,他才能早一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此时,在叶府内的一个小黑屋,楚逸远正发了疯一样的吃东西。
盛东廷站在他的面前,神情冷漠,用隐含着杀气的声音说,“楚逸远,你最好尽快离开,不然,我不会保证你还能活过今天。”
“呵,”楚逸远现在浑身脏乱,和阶下囚没有两样,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灰暗之色,哪怕落到这种境地,他依然在想着翻盘,“我敢保证,我和其他小国家暗中交往的事情,绝对是楚言离抖到我父皇面前的,而且,是为了保护那个契辽的殿下,如果被他知道,是你和我一起做的,那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盛东廷脸色大变,“只要我愿意,你今天根本就走不出这里,更不会有去外面通风报信的机会了。”
“你可以试试看,说实话我在来找你之前,已经把我的行踪透漏给我的人,如果我出事,那么你一定会被楚言离盯上,你手里有兵权他动不了你,但是,你那个妹妹,可就。”
楚逸远之所以选择来找盛东廷,当然是最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不是傻子,勾搭其他国家这是他父皇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他必须得为自己想好后路。
听他这么说,盛东廷也没了话,的确,他最担心的就是楚言离对他妹妹不好,从她嫁给楚言离的那一刻起,这一生的荣耀屈辱都和他息息相关,为了她能好,楚逸远这口气,他必须得咽下去。
在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又转身警告,“你最好赶紧离开,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你,如果你被发现,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
“叶将军不用担心,只要你不乱说话,没有人会找到这里的,毕竟,你在明面上可是楚言离的人。”
“你,还真是个无赖。”
楚逸远哼着小曲儿,心情痛快得很,就算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吃的住的都不能和太子府相提并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大计。
只要他的援军一到,那么他就能立刻离开这里,现在漠北的官员的一大部分已经都成为了他的人,等他整顿一番,再次归来之时,不仅楚言离,就连他父皇,也必须让位。
想到这里,楚逸远大笑出声,既然楚言离以为能够整垮他,那么他就先让他猖狂一段时间,然后再把他狠狠地踢入地狱。
皇家的争斗,从来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
如果仅仅依靠自己的实力,那未免太过于愚蠢。
现在应该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吧,觉得跟随他的人都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但是,他和那些人早已商量好了退路,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成为更大的赢家。
薛婉如趁着府里面比较混乱,还有楚言离不管她的行踪,就又回了一趟叶家。
关于温定宜的事情,她得好好问个清楚。
盛东廷知道薛婉如回来的意图,心中有些为难,这件事,终究是被他搞砸了,楚逸远就是个疯子,这次,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被拖下水。
“哥哥,你知道最近太子的事吗?是不是很重要啊?”薛婉如没有直接问,而是先提到了楚逸远。
“确实很重要,他是皇子的身份,做出这种勾搭其他国家的事情,就等同于造反,皇上肯定不能容忍这样的祸害留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盛东廷心中一狠,真的有想把楚逸远了结的冲动。
薛婉如这下就有点好奇了,“可是,太子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应该不至于吧。”
“你呀,还是别管这些事情了,皇家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他们的眼里只有权力,至于其他的什么血缘亲情,都是不存在的。”
“那洛王也是这样吗?”不知为何,薛婉如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盛东廷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洛王,大概会是个特例,再说了,你是洛王妃,不会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对于自己的妹妹薛婉如,他只想着她这一生都能过的简单,不要最后变得心狠手辣,不得善终。
“可是,皇上已经下令放过契辽殿下了,我担心,会不会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这样子我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啊?”薛婉如看着温定宜院子外的士兵都撤走了,才知道这些,至于是谁保的她,还没有想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子的事,应该是洛王请旨放的他吧,此人极有智慧,能在这个危难关头帮上他的忙,倒时候再找个借口,皇上也就会打消对她的怀疑,所以,心瑶,你听哥哥的话,不要再想着对付那个契辽殿下了,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太难对付了,我不希望你再去管这些事,你是洛王妃,她是契辽的殿下,你们不会有利益纠葛的,知道吗?”盛东廷这么说,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之前他答应过薛婉如,但现在的形势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楚逸远现在还藏在他的府上,他要是露出端倪,一定会遭到那个契辽殿下的怀疑,到时候,叶家就完了。
薛婉如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心中全是不甘心,她不懂,对付一个其他国家的人有那么难吗,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的哥哥,在朝中行事并没有那么便利,只能是自己去做了。
“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做了,好吗?”假装一副乖巧的模样,这样才可以瞒过盛东廷,做什么,就是由着她说了算了。
盛东廷以为薛婉如知难而退了,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但还是自责道,“本来是我答应你的,但是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你千万不要怪哥哥。”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