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定宜看着楚言离不情愿但不能说出口的样子,有些想笑,拍了拍苏黔的肩膀,调侃道,“走吧,我们两个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这对新夫妻相处。”
“这,”苏黔当然知道自己主子不会同意,但是,温定宜说道也对,无奈之下,他还是跟着温定宜离开了。
薛婉如心中是高兴的,她最喜欢有眼色的人,端起粥开始往楚言离嘴里喂去。
“我现在肚子很难受,还是不吃东西了。”楚言离心里恨得想要把温定宜和苏黔收拾一番,对于薛婉如的主动,他真的受不了,只好假装一副还没有痊愈的样子。
又说了几句好话,薛婉如这才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春笑嘻嘻地说,“我就说吧,八皇子昨晚也是身不由己,您看他刚刚对您,不是很亲切的吗?”
“真的吗?”其实刚才楚言离给薛婉如的感觉是疏远,但是听小春这么一说,她又重新想了想,或许是他多虑了。
楚言离好不容易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温定宜和苏黔算账。
但是,刚一出去,宫里的人就来了。
这他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带着薛婉如去宫里面见皇上和皇祖母的。
接到消息的时候,薛婉如手忙脚乱,心中也是格外紧张,虽然之前她进宫的次数并不少,但是现在是以楚言离正室的身份进宫,完全不一样。
“奴婢觉得刚刚那件红色的裙子就很好看,也很吉利。”小春在一旁推荐。
薛婉如拿起红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再三确认。
苏黔被叫进来的时候,楚言离已经都收拾好了,他不在意这场婚事,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也是尽量从简。
“皇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去做的吗?”苏黔卑躬屈膝,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不能奈何温定宜,所以肯定会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你还知道自己是属下啊?”楚言离没好气地说,“刚才本皇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是,是温殿下让我出去的。”
“哦?那么我们两个谁是你的主子?”楚言离觉得很奇怪,明明平时接触也不算很多,而且某人明显比他要凶恶多了,怎么苏黔会这么听他的?
苏黔急忙跪下,“当然是您,属下愿意拿性命担保,绝对没有二心。”
楚言离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这样,你去给我弄两辆马车,等下我要进宫,就算是将功补过了。”
闻言苏黔迅速跑了出去,虽然现在府上只有一两马车,但是对于他来说,再弄一辆完全不成问题。
薛婉如本以为两个人是要做同一辆马车的,还在心中准备了要谈论那些话题。
结果,楚言离只是和她在大门口见了一面,一句话都没说就上了马车。
知道两个人离开后,温定宜才肆无忌惮的走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觉得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就算面对一个曾经害过她肚子里孩子的女人,她依然可以保持很淡然。
苏黔走路低着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黔,你怎么了,这你主子昨天才成亲,你们的脸就一个比一个臭。”
“温殿下,您不知道。”苏黔叹了口气,“八皇子的性格我了解,他不喜欢叶小姐,就绝对不会碰她,但是进了宫要怎么交代,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会有麻烦的。”
“哼,不喜欢就不不碰,你在开什么玩笑?”起码在温定宜的记忆里,楚言离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有开玩笑,”苏黔的语气格外严肃,“昨晚就是八皇子说自己喝到吐血才没有洞房花烛的,这种事情,瞒得了一天两天,瞒不了长久呀。”
温定宜眼皮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应该做的还是壮大契辽,而且隐瞒住自己的真实性别。
这样,以后她才能全身而退。
宫门口,楚言离的马车先到,薛婉如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也不开口。
薛婉如忍耐不了,就跑上前问道,“八皇子,您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楚言离淡淡地回应。
“那我们来宫里是要为什么啊,我很害怕这种严肃的环境。”
“这是皇家的规矩。”
薛婉如娇羞地笑了一声,“那我就明白了。”
本来刚刚在马车上,她的情绪还很差,觉得楚言离对她的态度太差,但是现在走在他身边,只能看见他的美好。
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梦里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完美的,不能去质疑的。
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御书房,漠北皇帝正在处理奏折。
刚才朝堂上,盛东廷总结了此次征战小国经验。
其大致意思,十分简单,但漠北皇帝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同。
说来说去,只不过是绕着弯子,担心薛婉如和楚言离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盛东廷终究是比薛婉如看得明白的。
漠北皇帝想,如果不是薛婉如执着于楚言离,盛东廷绝对不会同意薛婉如嫁入皇家的。
当初,在为太子楚言离挑选太子妃的时候,首选并不是林家的嫡女林旭兰,而是叶家的嫡女薛婉如,楚逸远是个有野心的人,军队和威望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军队。
但也正是这一点,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了和自己相同的势力,所以毫不犹豫拒绝了,再加上薛婉如对楚逸远没有感情,这件事就算是黄了。
而这一次换成楚言离,漠北皇帝是格外放心的,虽然他不敢说楚言离没有野心,但是他知道楚言离不喜欢薛婉如,这就是一个制约点,他不妥协,叶家就不可能妥协。
楚言离和薛婉如一同进来,跪地行李,“参见父皇。”
“免礼吧。”
漠北皇帝看着他们二人分外满意,薛婉如言辞之间也是绝口不提昨晚没有洞房的事情,这样对盛东廷就好交代了。
说完客套话之后,太后传消息过来,说要见楚言离。
传话的人看见薛婉如也要跟着去,急忙战战兢兢地解释说,“太后说过了,只要八皇子一人去,还请八皇子妃体谅。”
薛婉如一时之间有点下不来台,现在她是楚言离的妻子,却不被太后承认,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楚言离反应过来后,还是决定安慰安慰薛婉如,“皇祖母她老人家性格比较古怪,你不要往心里去。”
有了这句宽慰的话,薛婉如立马就没事了,对于她来说,楚言离能多和她说一句话都是好的。
走在去往后宫的路上,楚言离的心里很复杂,上次皇祖母劝他尽早成婚,现在却又不见薛婉如,一定是有理由的。
在这深宫之中,他唯一亲近的人也就太后一个,那些所谓的母后,不过都是一个称谓。有些时候,他完全想不明白,究竟要这么多女人在后宫干嘛,争来争去,实在是一种折磨。
今日的太后看上去比往常的脸色差了很多,看见楚言离,直接责怪说,“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就不过来了,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皇祖母,孙儿哪敢呢,我这不是刚见过我父皇就立马过来了,”楚言离大笑着,想着让太后也能开心起来。
但太后却是铁定了心思的冷漠,“我问你啊,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碰叶家那个姑娘。”
楚言离当即被吓了一跳,这件事连他父皇都不知道,皇祖母又是怎么知道的?
“哼,就你那点事情,随便想想就有答案了。”从小打到,楚言离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最多,他的脾性,她自然是清楚的。
刚开始说要把薛婉如许配给他,他就不情愿,现在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妥协呢?
渐渐地楚言离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像个孩子一样,“我不喜欢她,怎么可以碰她呢。”
“你呀,我看你是傻了。”太后忍不住拿手中的拐杖敲了一下楚言离的头,“我问你啊,你还想不想当皇上了?”
“想。”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起码在楚言离的心里。
太后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神色,男子汉敢作敢当,不畏畏缩缩,是她的好孙儿,“如果你还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听祖母一句话。”
“什么?”
“不放过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人和事,就算别人说你不择手段,但是等你到了那个位置,后人提起来只会说你是有智慧,有野心,你明白吗?”太后毕竟是养育了一个皇帝的人,哪怕深居后宫,对这天下之事,也是有不少理解。
楚言离听得很明白,无非就是说不能太过于疏远薛婉如,不然,盛东廷不可能会帮助他。
“谢皇祖母,孙儿知道了。”
只是,究竟怎么做,他还得认真思量。
王府中,温定宜得了空,就跑去偏房看黎歌。
通过这几天的补品和修养,黎歌的神色好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副脏兮兮,肤色黄黑的模样,而是透漏出了几分少年的神采。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