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属下发现了刚才林公子来和温殿下道别。”
“什么意思?他要走了吗?”
苏黔回答,“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我觉得,按照林公子的为人,肯定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的打击,想要离开也是情有可原。”
楚言离的眼神依旧很清醒,“好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对了,温兄现在在干什么?”
“好像还在一个人喝酒,感觉他挺伤心的。”苏黔之前从来不以为他们二人之间关系有多么好,毕竟一个契辽的殿下,一个漠北的小魔王,但是刚刚听到那些,他突然觉得,温定宜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无情,他的内心依旧有温暖的地方。
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苏黔下去以后,楚言离想着,要不要去和温定宜喝一杯,但是走到门口,脚又迈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出现,也没有理由,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第二天,日上三竿,楚言离去上朝了,温定宜由于睡得晚,还没能醒过来。
金殿上是格外热闹的,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总归是瞒不住。
大家都是朝廷重臣,一些事情早就都传到了耳朵里,只不过,都不提罢了。
漠北皇帝现在也原谅了楚宁,他最忌惮的兵权,都已经回到了手里,也就没什么去诋毁他的理由了。
所以,他想通过另一件事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昨天晚上,东齐的军队偷袭驻扎在城外的我军,导致我军全军覆灭,这说明东齐的人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并且还敢如此猖狂的行事,最近城中会展开排查,诸位卿家如果有线索,一定要报上来。”
在一群人磕头谢命的时候,一个平日里和林家处处作对的官员,故意说道,“皇上,臣觉得昨晚之事,林大人应该站出来做个解释,他府里的人污蔑您,可是大不敬呀!”
林伯安知道对方的意图,这个时候那些看不惯他的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来为难他,但是他既然已经接受了,就不会连这些都对付不了,当即反驳道,“我回去查证了,那个传报假话的下人是受到东齐的指使,我以为,当下最重要的是皇上刚才说的对付东齐,而不是这些琐事。”
“不错,林卿家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找出来潜伏在我国的东齐人,然后一网打尽。”漠北皇帝也在帮着林伯安,或者说是在维护自家的颜面。
下朝后,楚逸远走到楚言离跟前,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林旭东是宁王叔的私生子了,对不对?”
楚言离摇了摇头,“昨晚之前,我并不知道。”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蒜了,我的人回来和我说了,是你和那个什么契辽的殿下去把林旭东救回来的,如果不是你早就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现在想来,楚逸远是真的后悔,如果他一早知道,他才不会无动于衷,起码能够让他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你不一样,有些事情,并不是非得有利益,我才会去做。”楚言离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
就楚言离刚刚的一番话,更让他觉得他一无是处了。
按道理来说,林旭兰是他的太子妃,林旭东怎么说也是和他关系更近,但是他却只顾及着利益,这种人,当真是可怕。
楚逸远脸瞬间黑了一片,“怎么?你觉得自己很高尚是吗,我告诉你,这一次算我输了,但是,下一次,你不会再这么好运,我告诉你,我已经掌握了商墨沉在东齐的位置,你是不会比得过我的。”
说完,人就大步走开了,楚言离想着他刚才话里的商墨沉三个字,觉得很奇怪,楚逸远为什么会和他说呢?
这种赤裸裸的暗示,背后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王府里面,薛婉如一大早又端着粥过来找楚言离。
作为下人以及旁观者的苏黔,都是有些看不下去的,怎么说呢,八皇子妃确实是尽心尽力,但是他那个主子,偏偏对这方面就是,视而不见,这也没有办法。
温定宜并没有起的太晚,今天她还得去看黎歌,所以收拾完就走出了屋子。
迎头遇上薛婉如,随意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但是却被薛婉如拦住了。
“温殿下,我今天的粥做了双份,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温定宜先是一愣,立马推脱道,“不用了,还是留给八皇子吧,我估计没那个福气消受。”
薛婉如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语气隐隐带着撒娇的意味,“您这是看不起我做的粥吗,还说什么没福气消受,分明就是不想吃。”
“不是,你误会了,我没这意思。”温定宜突然之间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有幸体会自己前世敌人的撒娇,这也太可笑了吧,而且,如果站在男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还真是不能拒绝一个温柔的女人。
就这样,温定宜只得回去屋子里面喝粥。
薛婉如掩唇笑着,其实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温定宜,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温定宜刚一出现,楚言离就跟着她走了,这足以说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好,所以,要想得到楚言离的心,一定得从他身边人下手才行。
这一点,温定宜也想到了,不得不说的是,薛婉如确实脑子还不错,起码能想到这上面,但是同时也很不幸,她是不会帮自己仇人的。
“您觉得味道怎么样,还合您的胃口吗?”薛婉如一脸关切的模样。
温定宜却是起了玩心,皱了皱眉头,故意挑刺,“我觉得吧,你这个口味太清淡了,到了肚子里,基本没有什么回味感,像这种的话,一般人吃了一次就不会吃下一次了。”
“您说的是真的吗?”她记得,好像楚言离就是这样,一直对她的粥都提不起来兴趣。
“当然,我没理由骗你的,八皇子呢,是一个很挑剔的人,要想让他满意,你可得多练练呢。”温定宜觉得说完这句话,应该去和楚言离要赏赐,毕竟,她可是给他争取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呢。
薛婉如很受教,又多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苏黔在门外都听到了,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薛婉如是真的很可怜,不受宠爱不说,还要被玩弄。
“怎么了,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八皇子好。”温定宜说完就没了人影。
“哎,”苏黔叹了口气,“这个温殿下当真是比八皇子还要难对付。”
上次和黎歌说完以后,温定宜就请了一个教书师傅,先教他一些基本的字词书写之类。
黎歌住在王府的一个偏院,大概走了一刻钟才到。
但是门口那里围着很多下人,嘻嘻哈哈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见到温定宜过来,一群人立马就散了。
放眼望去,黎歌头上顶着五本书,正在扎马步,而教书先生却是坐在一边喝茶。
看到这幅场景,温定宜大概就明白了刚才那些下人为什么笑了,绝对是黎歌让教书先生不满意,扎马步就是他的惩罚。
“先生,黎歌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听着温定宜的声音,先生急忙坐了起来问好,黎歌却是一激动,五本书全部掉在了地上。
先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殿下,您是不知道,这可是老朽平生教过最差的学生了,这都多少天了,握笔都没有学会,您说这接下来的内容怎么办嘛。”
温定宜笑了笑,发现黎歌的表情写满了自责,帮着他一起捡起地下的书,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才对着教书先生说,“我这里有一个妙招,您有没有兴趣听听?”
“您请说。”
“之前我曾在古书之中看过,教育要因材施教,黎歌他和普通人的经历不一样,起点也不同,所以自然是不能用常人的方法去教的。”
“那您的意思是?”教书先生疑惑不解。
温定宜看了看四周,抽出来一把剑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对着两人问道,“你们可能看出刚刚我的是什么字?”
教书先生睁大了眼睛,却是摇了摇头,“您的速度太快,老朽没看出来。”
黎歌无比随意地回答道,“月。”
“没错,”温定宜突然笑出了声,“这就是黎歌的长处,他虽不识字,但是他懂剑,懂武功,所以说您应该尝试着用他的风格去教学,这样他才能理解地更多。”
教书先生恍然大悟,恭敬地说,“殿下所言甚是,听您一言,老朽实在是受益匪浅,看来我确实需要改变自己的策略,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黎歌的水平提高的。”
“麻烦先生了。”
说完温定宜就和黎歌坐到了一旁休息,关心道,“你对这些文字是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黎歌的表情很复杂,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它,但是它学起来确实很困难,让你觉得很为难对吗?”
“还有,我不想辜负你对我的期望。”黎歌像个孩子一样,语气无比地认真。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