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沉会定时找漠北帝要解药,压制体内的毒性,只是商墨沉如今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子,自然不会甘心于受控于人。只是漠北帝也同样是漠北的皇帝,且执政多年,对于朝堂势力虽不怎么好,但还是比商墨沉要好的多。
现在挑衅他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因此商墨沉也只好暂时歇下了报复的心思,先将燃眉之急,自己体内的毒解决了再说。
因此,商墨沉自然也派了不少人去寻找解药。只是不知道漠北帝是从哪里的来的毒药,竟真是少有印信,连听说过的稀少。而现在,终于有了点回报,虽然仍无法彻底解开毒性,只是已经可以抑制住了。
也算是让商墨沉暂时有了点安慰。他闭上眼,周围很安静,没有他的允许,也没人敢吵。明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只是毕竟是自己选的路,再怎么样都是要走下去的。
一片沉静里,能听到东齐的新帝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几乎是瞬间,就散在空气里。
东齐压抑了很久的春意几乎是一瞬间绽开的,原本还有些秃的枝杈也开了花。随着东齐的风波平息,三个国家几乎都迎来了安宁。东齐是换了新帝,在着手整治,契辽一如既往地默默发展着,至于漠北,倒是不知道漠北帝在憋着什么主意。
不过至少表面看起来,一切是都结束了。
漠北朝堂上,楚言离静静地立着,听着自己父皇说的话。就在昨日,东齐继位大典的邀请正式发了过来,即便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面上倒仍是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说着些客套话。
漠北帝倒也不多言论,今天就直接说了自己的决定。
洛王代表漠北带着几位大臣前往东齐,三皇子留下。不过是一个继位大典,用不着皇帝亲自去,因此派一个王爷过去,在礼节上也已经够了。
这也正和了楚言离的意,自然是直接应下了。三皇子林旭东向来没什么权利,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最后自然也就这么决定。
下了朝,人群一点点散开,楚言离慢慢向前走,与林旭东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对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样。
楚言离皱了下眉,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事情那么多,也就没放在心上。当然,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对方那是什么意思。
楚言离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林旭东自觉自己与楚言离关系缓和,且都在漠北帝的猜忌下度日,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同病相怜的战友了。因此颇有些自来熟,翻墙进院子就算了,还自己去小厨房端了盘点心过来,现在正坐桌子前面吃。
“唉,我一直觉得洛王府的点心格外的不错,再吃几回非要引得我动手挖墙脚,将这厨子领回去。”林旭东叹口气,说道。
楚言离笑着说道:“我怎么会让堂堂三皇子这么为难呢,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放心,你不会再吃到了,绝了这个念想吧。”前半句还说得好好的,林旭东也看了过来,只是后面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急转直下。
林旭东瞪了一会儿,无奈的把手里的甜糕放下了,开口说道:“唉,我就是来抱怨一下,怎么你就能去东齐,我却还要圈禁在这里。”说着还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楚言离看着这个人,淡淡说道:“知足吧,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陛下这是不愿意我留在漠北笼络朝廷官员,所以才把我打发出去,若不是没有充足的理由,他早就将我派遣到边疆去了。”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只是深棕色之间却没有多少难过。
林旭东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又不是真的愚钝,对于漠北帝的心思他也算是猜得到几分。只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没有实力,也只能乖乖就范,想到这儿,林旭东便有些同情的看了楚言离一眼。
只把楚言离看的一愣,挑眉说道:“你收敛一下自己的眼神,想法未免也太多了,这次去东齐我自己也愿意去,不然怎么会这么顺。”
林旭东愣了一下,颇有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那你刚刚还那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我随意嘲讽一下而已。”楚言离一脸无辜的说道,只是眼底却分明有些笑意,虽然很浅,但的确是存在的。
林旭东也顺势不再说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才状若无意的开口问道:“你去东齐要做什么?有什么有用的?”
楚言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林旭东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颇有些打探的意思,顿时皱了下眉,只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正想着怎么解释。楚言离却也算是了解林旭东,自然明白对方是无意的,开口说道:“去见见那位东齐新帝去。”
林旭东挑了挑眉,看着楚言离,对方的表情看似一片淡然,只是光话里说的就够了。
东齐新帝就是商墨沉,两人早就认识了,又何必说什么特意去看?不过是有些不能说的事,这些林旭东也理解,自然不再追问。
良久,林旭东才有些犹豫的问道:“洛王,要更进一步么?”
楚言离回过头来,看向他,眼里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林旭东也明白这个话题敏感,只是仍继续说道:“我身不由己,不仅帮不到忙,可能还要被迫阻碍到你,希望洛王别介意。”语气已经颇有些在讨饶了。
楚言离也明白,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林旭东不过是漠北帝的一个傀儡,是对方用来制衡自己的一个借口,这件事楚言离早就明白了,又怎么会无故迁怒。
漠北皇家子嗣单薄,加上最近楚言离也颇为收敛,看起来安分守己了不少,漠北帝这才容着他,只安了个林旭东来平衡他。
楚言离抿了口茶水,淡淡说道:“你想做什么?”声音很轻,就像说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话题。林旭东愣了一下,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做什么?”
楚言离看了他一眼,似乎还笑了一下,说道:“对啊,没什么想做的事么?自己喜欢的。”
林旭东这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眼神也有了些波动,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说着还笑了下,“不过倒是再也不想在京城呆着了,这破地方我看着就有心理阴影,多繁华都没用。有朝一日就想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楚言离默默地看向窗外,也不知是听没听见,不过林旭东也不在意,低笑了一下,也不再言语。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气氛却也没什么尴尬的,倒还颇有些和谐。
晚点时林旭东也就走了,楚言离也惯例做些自己的事,正忙着,传来几声叩门声。他挑了挑眉,会来找他的人也就只有苏黔,只是这么晚了……想着他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进来吧。”
苏黔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竹管,仔细看还能发现对方脸上带了几分打趣似的笑意,楚言离神色放松了些,看来没什么坏事。
“咳,从契辽传来的。”苏黔看起来还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只是眼里却是调侃的笑意,只是楚言离也顾不上他,听到契辽时眼睛就亮了亮,伸手说道:“给我。”
苏黔自然是递了过去,临走时还调侃了一句:“我看好像是契辽公主的,精致的不得了。”
楚言离瞪了他一眼,不过心情好,也就没理。
竹管很小,想来是绑在信鸽的腿上飞过来的,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楚言离轻轻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望东齐一叙”
烛火被微风吹的摇了摇,楚言离抿了抿嘴,只是笑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他有些小心的将纸条收好,转过头试图接着看面前自己要处理的事。只是坚持不到片刻就放弃了,心已经乱了。
他没想到这次大殿契辽还是让温定宜去,这样一想,几乎对那契辽的王都生出几分怨怼来,契辽人那么多,做什么总让温定宜一个女子四处跑。可是想想,自己很快又将看到她,顿时也有些按捺不住。
现在的楚言离,哪还有半点人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整个人倒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也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别人,因此楚言离也就不再压抑着自己,整个人都透漏着喜悦。
他自己一个人坐立难安了一会儿,末了到底是勉强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刚刚的状态也有些不可思议,默默笑了下。
对于接下来的东齐的行程也有了别样期待。想了想,楚言离还是拿出一张纸条,写了份回信,又卷起来塞进竹管里。
苏黔就在门外候着呢,听见身后开门的声响,回头看过去,就看见楚言离一脸强装的镇定。只是苏黔怎么说也跟了楚言离这么久了,这点区别还是看得出来的,不由得心下暗笑,也不敢笑出声。
“咳,这是回信,明天把信鸽放出去吧。”楚言离轻咳一声说道。 王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