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完雨,院子里的草湿漉漉的,山中云雾缭绕,我站在院子里,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算算今天,已经是腊月27了,已经立春,而且三天后就是春节。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是个多愁善感之人,春节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年中最大,也是最隆重的节日。
去年,我们一家三口,还其乐融融,可一年后的今天竟然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在这深山野林之中。
现在回想除夕夜,我爸举着酒杯说要敬我酒,父亲敬儿子酒,哪有这种道理?可我爸偏偏就这么干了。
他是个老古董,将待人之道与传统规矩看的十分重,可就是这样的父亲,莫名其妙的就站起来敬我酒。
当时我爸给我说了很多话,我只觉得他是喝多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端着杯子听他诉说着,可现在想想,反而觉得当时我爸所说的,兴许真不是酒话。
我爸的原话,我是记不清楚了,但是意思,我还有深刻印象,他敬我三杯酒,第一杯说敬我转世,成为他的孩子,让他有生之年,享受了家庭的乐趣。
第二杯酒,他表示惭愧,说他给予我生命,但是他无法时刻陪伴我,当今社会竞争极大,他却无法给予我任何帮助。
第三杯酒,现在回想起来,我爸的话充满了玄机,他说我不可能一辈子在大山里,终究是要步入花花世界,人在江湖,尔虞我诈,切不可掉以轻心。
毕竟我不是一般人,有些人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也许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但若能得到我的相助,也许就能平步青云,不过这些江湖人,谁还不是狡猾卑鄙的,所以,我得时刻防止别人利用我。
去年除夕夜,我只觉得我爸说这话,只不过是个父亲对儿子的教导,那是我就是个山里小子,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走出大山,我爸说我不是一般人,那也不过是因为在父亲的眼中,每个儿子都是特殊的。
可现在想来,我觉得我爸似乎话有所指,可是所指什么呢?我不知道,可就是感觉自己脑海中有那么一丝疑惑。
大清早的,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雨,此时山里的草丛中,全是露水,我若此时上路,估计走不了五分钟,我身上的衣服就得湿透。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就在院子里坐下,等上个一两个小时再走,一来等露水干点,二来也希望捷嫣能找过来。
我本想回屋里,可是面对那一副副棺材,心中总是隔音的慌,我就在门口的石磨上坐下来。
我回想整件事,我问自己为什么要进茗山,答案是来找恶蛟,是因为赵寒化身的寒冰居士,在各路江湖人面前说的,我是被动受命。
我从牌楼来到池城,就为了救捷嫣,但是一再努力,也没有任何进展,却因为这件事,黄家大院主动将捷嫣交了出来。
这一切似乎都是设定好的,我只不过是按照规定的路线走过来而已,现在想想,我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赵寒指示着我,真是细思极恐。
我与赵寒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来自哪里?家居何方?现年几何?我一点都不清楚,但是每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信任。
赵寒的身上散发着天然的魅力,世上哪有这样的人?我总结下来,赵寒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一惊,立即站起来,朝着院门口跑过去,就在院门口,我差点与将要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定睛一看,还真是捷嫣,我心里漂浮的石头算是落地了,谢天谢地,她没事,捷嫣看见了我,也是一惊。
相比我看见她兴奋不已,她看见我,似乎更多的是惊讶,她问我:“你没事?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我不应该没事?捷嫣立即转换语气说道:“我只是惊讶,昨天跟你走散了,我很担心,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事就好。”
捷嫣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她的眼神却并不在我身上,而是看着我背后的屋里,捷嫣自从进山以来,一直都有些奇怪,对我并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她这样,我其实也习惯了,哎,对我怎么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事就好,我看她的裤腿都湿了,便让她赶紧进屋休息一会儿,我再去生一堆火。
我侧过身子,让捷嫣今晚,她刚刚一条腿迈进院子门,外面不远处的草丛中动了一下,我似乎看见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我连忙问了一声:“谁?”
捷嫣停下脚步,从院子里退回来,问我怎么了?我说好像外面有人,捷嫣探头看了看外面,问我那里有人?
我说在对面的草丛中,我让她先进去,我过去看看,捷嫣赶忙将我拉住,让我放松点,别那么紧张,她刚刚从那边走过来,哪里有什么人?
这大山里,不是野兔就是麂子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甩了甩自己的裤腿,说她衣服都湿了,让我赶紧去生火,给她烘一烘,这大山里可不能感冒了。
我想想也对,别没有再理会外面,可是当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身后有种,被人窥视的不舒服感,但回头看时,草丛又是安安静静。
我想在外面生火,可是捷嫣却坚持要去屋里,几副棺材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并没有告诉她关于美花的任何事。
外面也确实有点冷,我便答应了她,我在篝火原址上,又烧了一堆火,捷嫣似乎对棺材很好奇,东看看西看看,但她也就是看看而已。
我问她为什么对棺材这么感兴趣?捷嫣说不是对棺材感兴趣,她只是好奇,一个屋子里,怎么会摆放这么多的棺材,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死人。
我本想跟她说说昨晚的事,可是话到嘴边,生生的还是憋了回去,我让她赶紧过来烘烘衣服吧,就别管棺材的事了。
捷嫣也没再说什么,但是她到了火堆旁,却让我出去,我奇怪,让我出去做什么?她笑道:“傻瓜,你难道让我穿着衣服烘吗?”
我马上反应过来了,原来,她是要将衣服脱下来烘,我笑道:“我又不是外人,我……”
捷嫣没等我把话说完,便连拉带拽的将我给推出门,之后,她将大门插上门栓,这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毕竟里面的棺材里躺着美花,以及她全家族人的遗体,捷嫣可千万别冒犯了人家。 致命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