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璟和拓跋睿二人脸上一片肃容,看着自己的子民因一场水患而在受苦,至于本应该及时开仓赠粮救济老百姓的官员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这让他二人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堂堂官员,食朝廷俸禄,却不为朝廷解忧,任其老百姓受苦受难,等老百姓的怨气达到了一个零界点,无形之中就引爆了一场官民之间的战争。
这群只会吃不会办实事的饭桶,简直是岂有此理。
夏依依走在拓跋璟的身侧,见他脸色着实难看,也只得小声的提醒道:“爷,你先莫气,这事还是打听清楚前因后果才是。”
拓跋璟深吸了口气,命身后的几名护卫去打探虚实,而他们则是寻了一家尚能住的了人的客栈住下。
因为水患,这家客栈虽然屹立不倒,不过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比起外面的那些土房子,这家客栈却是拿木材沏成的,两层高,木材已经有些旧了,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不过到底是能住人的,客栈里的声音并不是很好,只有寥寥几个穿着算是好的汉子在吃着东西。
店小二见拓跋璟一行人进来,又眼尖的见他们穿着高档,一看就不非穷苦人家出身,愁苦的脸上立马绽放出了谄媚的笑容来。
“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店小二把人领了进来,道。
“给我们准备十几间上好的厢房,再准备一些小菜来。”拓跋璟把小店给打量了个遍,眉头轻微的皱了下,并不是十分的满意,不过整个西平县也就这么一家能看得过眼的客栈了,就算不满意也只得忍着。
店小二喜上眉梢,笑道:“各位客官,你们且等着,小的这就去准备。”
拓跋璟、拓跋睿、夏依依、拓跋清雅和夏淳五人是一桌,至于其他随着来的护卫则分成两拨占了两张饭桌。
他们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店小二才满头大汗的把准备好的饭菜给端上桌来,拓跋清雅秀眉微微皱着,道:“小二,上菜怎么这么慢,你是想把我们给饿死吗?”
店小二谄媚的笑道:“小姐,你也别嫌了,西平县遭逢水患,前五天那雨才停的,你要是三天前来,别说是下馆子吃了,就是去买菜也是没菜买的,也就我们客栈有点人脉能搞点菜来卖,你要是去别的吃店看,保准都还关门着,小姐你就将就着点吧。”
拓跋清雅的黛眉颦的更紧了,拿着筷子欲要发火,拓跋璟轻轻地扫了她一眼,她满腔的怒火瞬间压了下去,不敢在造次了。
夏依依看着店小二,道:“这位小哥,我们一行人一路走来,路上好像也看到了不少抱着孩子的妇孺和捡树枝的汉子,朝廷没派人下来开粮赠灾的吗?”
店小二擦了擦手,脸上有了些愁苦,道:“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西平县的情况,西平县算是整个西北地区最好的县城了,要不是突然来了这么一次水患,西平县也算是富庶之地了,百姓能够吃饱喝足,还能有点余钱存起来,只可惜这场连续不停地大雨不仅把地里的东西给冲毁了,房屋也被倒塌的大树给打坏了,朝廷倒是派人来了,结果这些派来的钦差跟当地的官员同流合污了,不仅不开仓赠粮,还把粮食的价格给抬高,他们这是要把西北受灾的老百姓给逼死啊,他们还盯上了我们这家百年客栈,这些黑心肝的怕是要把我们所有人给逼死了啊。”
拓跋璟和拓跋睿二人的眉头拧的很紧。
拓跋清雅很不合时宜的来了这么一句:“既然没有粮食吃,为什么不直接吃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拓跋清雅的身上。
拓跋清雅不以为意的吃了一块肉,道:“既然没有饭吃,直接吃肉就是了,还是说那些牲畜也被大雨给冲走了?”
店小二的眼里闪过了一抹鄙夷和气愤,至于夏依依则是暗自的摇了摇头,心道: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金枝玉叶,如此没有水准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拓跋睿直接看了拓跋清雅一眼,道:“清雅,以后没有常识的事,最好还是别开口的好。”
拓跋清雅咬着筷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五皇……叔叔,清雅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何不对的吗?”拓跋清雅不服气的说道。
拓跋睿看了她一眼。
拓跋清雅不太服气的闭上了嘴。
夏依依继续问道:“小哥,既然朝廷派来的钦差都来了,为何不让当地的县令开粮赠灾?难道他们所有人都同当地的官员同流合污了吗?”
店小二一脸的愤愤:“小姐,你是外地来的,这种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可不能乱嚷嚷了,官官相护,我们这样子的平头老百姓也只能忍着,一场大水几乎把整个西平县都给毁了,各位当官的在其位不为百姓谋其政,家园被毁的老百姓也只能移居别的市县寻求一条生路了,那些官员要是趁其水患谋取暴利的话,只怕整个西平县会因此而毁了。”
闻言,夏依依心里也是一骇,她在来之前还真的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的严重,她想一场大水应该不至于把一个百年市县毁于一旦,没想到一场大水还真就能把一个有着基础的县城毁于一旦。
店小二又啰里啰嗦的讲了一通。
等店小二抱怨完,众人也理清了西平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等店小二下去之后,一行人也只是沉默的用着餐,而那些被拓跋璟派去探查消息的护卫也回来了。
屋中,两名护卫汇报着他们探听得来的消息。
拓跋璟临窗而战,背着手,道:“皇上钦派的官员是谁?”
“回王爷,是礼部的李大人和尚书孙大人。”其中一名护卫道。
拓跋璟拧着眉,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王爷。”两名护卫躬身退了出去。
拓跋璟临窗而立,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拓跋璟打开门出了去,来到拓跋睿住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拓跋睿清冽的声音。
“进来。”
拓跋璟推门进去,拓跋睿见是他眼里也忍不住闪过一丝的讶异,随即似笑非笑的说道:“九皇弟,真是稀客啊,没想到你还会亲自来本王的房子里。”
拓跋璟兀自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皇上这次派来的是李大人和孙大人。”
拓跋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二人素来见风使舵,又爱敛财,一点小财都能把他们给笼络过去,如此废柴,皇兄怎么会派这两人来?”拓跋睿蓝眸深沉,沉声道。
李、孙二人要不是有当今皇上护着,他早就一剑把他们给斩杀了,如此废柴的废物,只会溜须拍马,根本就不配在朝为官。
“五皇兄应该亲自去问皇上了。”拓跋璟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说道。
拓跋睿看了他一眼,道:“九皇弟这次来这,应该不是跟本王抬杠的吧。”
拓跋璟正了正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打算一会去会一会他们二人,我可不想泱泱大皇朝因为这两颗鼠屎而搅混了。”
“本王与你一同去。”拓跋睿也没有置身事外。
拓跋璟点点头。
两人梳洗了一番,又好好的打扮了一下,命人好生的保护着夏依依和拓跋清雅他们,只带了三名护卫就去了李孙二人暂时下榻的驿站。
他们骑着骏马停在了一处大宅面前,房檐下高挂着一块雕刻着李府的匾额。
他们率身下了马,大步流星的走到大门口,门口的护卫立即伸手拦住了他们,非常骄横的说道:“尔等何人?这里可是户部侍郎李大人暂住的宅院,尔等不可造次了。”
拓跋璟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腰牌,那些护卫一看皆是大惊失色,齐齐的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晋王,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拓跋璟背着手,和拓跋睿直接入了府。
刚入府,便有一名长相非常憨态可掬,可是双眼却始终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似外表憨厚才有的精明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见是拓跋璟和拓跋睿二人,眼里瞬间射出了一道惊讶和惊惧的光芒,不过随即又隐了下去,满脸笑容的行礼道:“奴才参见晋王和襄王,二位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拓跋璟道:“你们打人呢?”
中年男人迟疑了下,还是道:“回晋王,大人正在书房里办公,不知二位王爷尊驾大临,要不然一定会大宴招待二位爷。”
拓跋璟只是冰冷的看了这个李府的管家,道:“前头带路。”
中年男人点头哈腰,道:“二位爷,这边请。”
书房内,李大人差点没慌张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同手同脚的去开门,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两尊大佛,吓得腿都快软了。
“王,王,王爷,你,你们怎……怎……”一段话,说的支支吾吾,断断续续。
“李大人真是好享受,皇上命你来赠灾安抚灾民,可本王一路走来除了一脸脸看不到希望的百姓之外就是一片萧索,大人倒是在这好吃好喝的待着,真是好的很啊。”拓跋璟冷笑两声,道。
李大人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越来越多,讪笑两声,道:“爷,臣和孙大人二人也是刚到不久,本想明日再同本县的县令商量如何开仓赠粮,安抚流离失所的灾民,没想到二位爷就到了。”
拓跋璟又是冷哼一声,道:“李大人真是会说话,你二人都来这三天了,不思索如何安抚流离失所的百姓,反而联合着当地的县令知府抬高米价,你们这是要置西平县的百姓于死地,还是想置我泱泱皇朝毁于一旦。”
李大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王爷,臣是冤枉的,还请您明察秋毫了。”
拓跋睿抬脚直接踹了李大人的心窝,沉声道:“只会揽权的墙头草。”
发泄了一通,拓跋睿和拓跋璟这才信步进了书房,李大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瞪了他带来的张管家一眼,小声道:“二位爷来了,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张管家也很无辜,道:“老爷,奴才也不知道二位爷回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大人甩了甩衣袖,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别说了,这事到时候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李大人气哼哼的进了屋,不过刚进屋,脸上又恢复了人前的那种胆战心惊和讨好。
“二位爷,你们千里迢迢而来,舟车劳顿的想来也是累了,臣已经命人去准备了一桌好菜给您二位接风洗尘。”李大人斟酌了一番,说道。
拓跋璟和拓跋睿二人分左右坐在了主位上。 王妃难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