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去忙吧。”拓跋璟道。
“是,王爷。”在场的百姓悉数离开。
“陈大人,你也带着你的人先离开吧。”拓跋璟转头对陈毅然道。
“是,王爷。”陈毅然抱拳,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拓跋璟背着手,目视着这一片他亲手参与建造的房屋,虽然只是简单地瓦房,不过还是有一股自豪感充斥在心里头。
“夏依霜,你觉得这里如何?”拓跋璟倏然问道。
夏依依看了眼前的房舍一眼,道:“似一般的农家小舍,阡陌纵横交错,环境也优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这里的百姓建一处能够安身立命的栖居地,民女很佩服两位王爷。”
拓跋璟嘴角微微一翘。
拓跋睿的蓝眸闪过一道妖冶的光芒,道:“依霜,你可喜欢这里?”
夏依依沉吟了下,道:“自然是喜欢的,两位王爷亲自监督而建,民女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拓跋睿笑道:“你若喜欢,他日,你到了京城,本王为你建一处这样的,如何?”
夏依依对上拓跋睿那深不可测的蓝眸,下一瞬又移开了。
“五王爷盛爱,民女感激不尽,不过是个住的地方而已,只要有张床,有一床薄被,民女便能入睡,没必要如此麻烦。”
夏依依斟酌一番,道。
拓跋睿也不恼,只是笑道:“也罢!你若喜欢,跟本王说一声,本王纵然散尽千金,又如何?”
夏依依顶着拓跋璟那嗜人的目光,也只是笑笑而已。
拓跋璟背着手,脸色有些沉,道:“走吧。”
原本豪情而来,却有些沉闷的回了去。
回到了暂下榻的依情院,拓跋璟只留下了一句:“夏依霜随本王来,其他人留在外面。”话落,他率步进了书房。
夏依依紧随其后的进了书房。
“替本王研磨。”拓跋璟摊开宣纸,道。
夏依依黛眉轻颦了下,不过还是乖乖地走过去给拓跋璟研磨。
拓跋璟执着毛笔,笔力遒劲的在宣纸上挥洒着,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纸上跃然出现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只是山水之间俯冲而上振翅而飞的雄鹰。
拓跋璟搁下毛笔,道:“如何?”
夏依依忍不住赞叹道:“爷好画功,画的栩栩如生,山水之间俯冲而上一只振翅而飞的苍鹰,想来这只苍鹰是不满足于困在这小小山地之间做那只能看得见一小片天的鹌鹑罢。”
拓跋璟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觉得那陈毅然如何?”
夏依依一点就懂,这幅画里的苍鹰怕是拓跋璟把它比作了不安于室,野心蓬勃的陈毅然了吧。
“陈大人一表人才,年纪虽轻不过在西平县这个小县城也算是做出了一番的功绩,民女观他恐怕不是鱼池之物,只要给他一个平台,将来定能一飞冲天。”夏依依沉吟了下,侃侃而谈。
拓跋璟眸色转深,纤细的长指有规律的敲着桌面,道:“这是你心里所想?”
“民女拙见,爷听听就好了。”夏依依道。
拓跋璟指着画上的雄鹰,道:“夏依霜,本王允许你在本王面前可以不用藏拙,你觉得陈毅然是个人才?”
“是。”夏依依妙目一转,道:“陈大人确实是个人才,诚如爷讲的,他是一只不甘于田舍里的苍鹰,寻到了机会,他迟早有一天会一飞冲天,做出属于他的一番大事业的,为辅为相,也许能成为一代千古名相,此人,若能为爷所用,在朝务上也能助爷一臂之力,要不然……”
夏依依顿了下,直言道:“要不然只能除之。”
拓跋璟指着苍鹰的手指顿了下,重复的念了一句:“除之?”
“正是。”夏依依上前,一字一句道:“陈大人外表俊秀,可为人心机却很深沉,极难揣测到他的心思,若不为爷所用,趁早除了,要不然日后能成为爷成大气的一大阻力。”
拓跋璟眸色转深,道:“夏依霜,你一介女流,言谈举止间却屡屡的让本王惊讶,你说的也并无道理,如果本王问你,本王与五皇兄之间,陈毅然最后会跟谁?”
夏依依眼神闪烁了下,避开了拓跋璟打量的目光,道:“民女不知。”
拓跋璟双手轻轻地拿起了桌子上的宣纸,吹了吹,待到上面的墨汁干了,他道:“这幅画,便送给你了。”
夏依依臻首轻垂,狭长的眼睫毛掩下了眼里涌动的情绪,道:“谢爷的赏赐。”
拓跋璟放下手中的宣纸,转过身,抬手执拗的抬起了夏依依的下巴,深邃的凤眸直直的撞进了夏依依的双眼,道:“夏依霜,有时候你跟本王挺能想到你快去的,这次你染了瘟疫,本王八百里加急不惜跟皇上开口讨了百年,不,千年难见的雪玉莲,你就非得对本王若即若离?”
夏依依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勾唇一笑,媚眼横波,右手攀上了他的胸口,把脸凑了上去,吐气如兰的说道:“爷,你这是在暗示民女要以身相许吗?”
拓跋璟好看的眉峰拧了拧,他也是有些拎不清夏依依的性子,时而乖巧,时而刁钻,时而鬼点子多……太过多面,等着人去挖掘了。
“夏依霜,别玩火。”拓跋璟沉声道。
夏依依的身体更靠近了拓跋璟,声音更加的婉转动人:“爷,你不就是喜欢民女这样吗?”
拓跋璟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道:“别惹火,惹急了男人,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夏依依咯咯的笑出声,似是挑衅的说道:“爷,你怕了?”
拓跋璟讳莫难测看着她,道:“站好!”
夏依依瞬间敛去了脸上的媚态,退开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爷,你怪没意思的。”
拓跋璟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暗芒,道:“你先出去吧。”
夏依依耸耸肩,很是挑衅的又朝拓跋璟抛了个媚眼,留下这么一句:“爷,民女在这些谢过你给民女自由发挥的空间,这份情,民女会谨记在心,不过你我身份悬殊,民女现在并不想与皇家有太多的牵扯,还望爷不要逼迫民女才是,若是有朝一日爷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许民女会考虑你。”
话毕,夏依依直接撩开帘子,打开门,身影瞬间消失在迎光里。
书房里的拓跋璟,脸上若有所思,呢喃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敢跟他说过这种话。
娶了你,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如何?
夏依依可不知道堂堂晋王,非但不觉得她这句话太过大逆不道了,反而还觉得她大胆的可爱,也因为对她了解的更深一层而心系不少。
如果夏依依知道,她也许就不会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劳什子的鬼话了,也就不会有日后一辈子的牵绊与纠缠。
夏依依不知道,所以自觉摆了拓跋璟一道的她格外的兴奋,出了书房,她难得好心情的吹起了口哨。
前些日子随着送雪玉莲队伍而来的李德全迎面走了来,尖细的嗓音响起,激起了夏依依全身的鸡皮疙瘩:“夏姑娘。”
“公公好。”夏依依客气的给他福了福身,像是变魔术一样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小玩意,递给了李德全,道:“公公,这是我前两天在小店里淘到的,不值几个钱,不过民女看着好,觉得挺适合公公的,就买下来想寻个时间给公公送去,没想到在这见到公公了。”
李德全接过夏依依手中的盒子,也没有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张脸笑开了花,道:“姑娘送的,就算是小摊上的一只面具娃娃,那也是顶好的,咱家能收到姑娘送的,那是咱家的福气。”
夏依依笑道:“公公能喜欢就好,民女还怕公公见惯了宫里的珍珠金饰,瞧不上这种民间的小东西,现在看公公喜欢,民女这心也算是放下了。”
李德全的脸更是笑开了花,道:“姑娘这嘴儿就是甜,都快把咱家甜的心都融化了,要是京中的姑娘个个都是这般会说话的,只怕个个都入了爷的眼里了。”
夏依依虚虚的笑道:“公公,你过奖了。”
李德全又说了几句的好话,道:“姑娘,咱家这次找你呢,也不是为了旁的事,就求姑娘能对爷好一些,给我们这些下人一条活路走吧。”
夏依依不解的看着他,浅笑道:“公公的意思,民女不是太了解。”
“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咱家的话你应该是了解的才是。”
夏依依仍是无辜的看着李德全,道:“公公,民女愚钝,还请您把话说得清楚一些。”
李德全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是个聪明人,爷对你的心思想来你也是看得清楚的,你对爷若即若离的,爷的情绪也因你而起伏着,他心情若是不佳,我们这些为人奴才的也只有遭殃的份了。”
夏依依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的说道:“公公,你太看得起民女了。”
李德全苦笑一下:“姑娘,咱家可是从皇宫那种最肮脏龌蹉的大染缸里出来的,看人是最准的,咱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也不敢轻看了你,爷对你什么样的心思,咱家最是清楚,要不然也不会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的送进了皇宫里,求那一朵百年难遇的血玉莲。” 王妃难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