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夏薇忽然消失,顾英爵几乎将整个盛京都翻了过来,仍然无果。
第一天的时候,他还抱着希望,夏薇不是爱玩的女孩在,她到傍晚就会回家的。
可是没有。
餐厅准备了晚餐,做了她爱吃的菜,他坐在桌子旁边,眼前仿佛是夏薇撩起碎刘海低头斯文吃饭的样子。
饭菜凉了又重做了一遍,他亲自下厨,好像回头就可以看到手捧着玫瑰的夏薇嘟着嘴在静静看着他。
夜半,床上空落的位置,冰凉地提醒着男人她不在了。
所有的怒意都撒在了蓝又青的身上,他执拗地认为,是慕西辞藏起来了夏薇。
“顾英爵,你有意思没有!”蓝又青在公司再次遭受重创之后,疯了一样闯入了顾英爵的办公室,“你以为你这么做,夏薇就能够回来了吗?你别天真了,她不爱你了。”
顾英爵坐在真皮沙发中,深邃的五官带着俊美邪肆的高贵,一双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浑身上下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冰冷气息,犹如暗夜中的猛兽,让人忌惮彷徨。
薄唇微微撩起,“她被人绑架了,她不会不回来的。”抬头,冰冷墨寒的目光牢牢盯着蓝又青,“我不相信,慕西辞能够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宝龙……甚至night,他旗下所有的产业。”
下颚紧绷,嗓音低哑的厉害,“告诉他,一天不放夏薇,我就一天毁掉他一个产业。我总会让他一无所有,沦为丧家犬。”
蓝又青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看着顾英爵,“顾英爵,你这个变态!顾英爵!你这个疯子变态!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顾英爵嗓音低沉,“你还有时间……是看着慕西辞为了一个女人一无所有……还是让他回头。”
蓝又青脸色惨白,泪水颤抖,“顾英爵,真的不是慕西辞做的,你何必连累无辜?”
顾英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笑意凉冷,“无辜么?”
那我呢。
…………
梁以沫的事情越闹越大,顾氏高层不得不出面解决,公关团队自然会迅速做出反应,发了律师函,并且强硬交涉删除了文章内容,然后针对太有影响力的几条一一做出回应。
顾氏更是不惜余力地挖出了稿件的创作人,当看到原稿件出自一个破网吧里坐着的一脸懵懂的中学生的之后,顾英爵转身坐上了车。
巧合么?只是疯狂关注夏薇和梁以沫的学生做了一份调查总结,在这样的关口?
顾英爵在车内,闭上了双眸,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李特助一言不发,战战兢兢跟着。
顾太太离开之后,顾总就好像对一切都麻木了,除了找她这一件事情的执念,对于其他事情,他只是机械地处理。
顾太太离开了三天,顾先生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顾总……您看,梁小姐的事情,要我们处理一下么?梁小姐的经纪人已经登门求了好几天了。”
顾英爵缓缓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冰凉的脸没什么表情。
李特助陪着笑脸,“顾总,太太要是知道你怀疑她背后下手对付梁小姐,她会生气的吧?”
顾英爵的瞳眸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神情更为阴寒。
代表顾英爵的官方还是发表了声明,简洁明了,配合官方的说法表示对梁以沫的信任,而且他们的关系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梁以沫的经纪人趁热打铁,发布了许多澄清文,不过鉴于以前梁以沫高调秀恩爱早已经深入人心,这些文章现在看上去只是打脸。
梁以沫算是把自己的路人缘败光了,连铁粉都有点儿受不了这次的澄清。
可是梁以沫现在的公关团队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在铁证面前,他们能甩掉一个包袱就是一个包袱。
新闻发布会上,梁以沫模样清冷的出席了,一如既往的卖惨人设,她哭泣而含混地想要将事情应付过去。
网民的愤怒再次到达顶峰,梁以沫这样算是承认了那些黑料了么?
登的越高跌得越惨,梁以沫没有想到,曾经对她温柔的粉丝们竟然变成了一副疯狂的嘴脸,怒骂着她。
顾英爵无瑕顾及她,他所派出去的人毫无线索,在一座城市……或者是在偌大的世界找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那么难。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那么一个叫做夏薇的女孩儿。
所有人几乎将整个盛京翻了过来,她所有的亲朋故旧,每一个可能去的地方。
至于蓝又青,她已经无暇顾及宝龙的事情,因为随着事件的发展,顾英爵显然已经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蓝又青主动去找过顾英爵很多次,每次都无功而返。
最后一次,她直接冲到了行驶的豪车前,用身体挡住了顾英爵的慕尚。
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好在顾英爵的司机驾驶技术非常过硬,堪堪在她身体前一寸处停下了车子。
车内的男人浑身冰寒而暗冷,她一只手,冷笑讥讽,“顾英爵,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把夏薇逼急了,她就会回来了吧?”
片刻后,顾英爵拉开车门下车。
冰冷而瘦削的身材,男人冷漠的看着他,与夏薇在的时候温凉清贵的气质截然不同,他此时的模样,深沉而冷漠,高冷而桀骜,眼神自她的身上瞥过,淡淡道,“蓝小姐。”
蓝又青低低的笑,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求顾英爵,可是她认为,无力的哀求只能让顾英爵更对她不屑一顾,她现在,只是恨他,“顾英爵,你知道她是自己离开你的对么,你就是不肯承认!”
顾英爵抬眸,“让开。”
“你觉得夏薇骗了你的感情?顾英爵,别那么幼稚了好不好,长这么大,谁没有失恋过。你以前和梁小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寻死觅活啊?这样缠着一个女人,有意思么?”
李特助站在男人的身侧,看都不敢看他的脸色一眼。
只觉得这位蓝小姐说的话真是字字锥心,他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气氛越来越诡异跟恐怖。
蓝又青双眸紧紧凝住了顾英爵,撩起唇角淡淡的笑,“顾英爵,你可怜不。”
挺拔又冷峻的男人低头,淡漠的双眸逐渐聚焦。
刚才蓝又青的话像极了夏薇,果然是在一起太久了的缘故么,两个女孩的嗓音也会越来越像。
他淡笑了下,“可怜么。”
“你听清楚了,她就是不要你了,她不会回来了,你现在这样,她一定早就知道了,她回来了么,她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蓝又青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提起点儿笑,“顾英爵,你现在这样做只会让她更恨你。如果她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做,她会怎么想。”
李特助忍不住看向那年轻的女孩,穿着单薄的衣服,脸庞只能算是清秀,可是眉宇间却韵着凛冽的意味。
她不是来祈求的,她是来将这个毁了她的生活至于死地。
她在感情上,狠狠地给这个男人补着刀,非要将他凌-辱至此才能甘心。
半响,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响起男人低低的沙哑声,笃定道,“蓝又青,你说的都是你的猜测。夏薇没有离开我,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凉薄的嘲弄,“她只是回不了家而已,而我现在,只想让她回家。你才是最可怜的一个。”
冷冷看着蓝又青,“你觉得,这个世界除了慕西辞,还会有谁想要关住夏薇,而又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
绑架一个人总要有目的的,除了慕西辞,他的目的就是夏薇。
蓝又青哑着嗓子,眸中错乱,“不会!绝对不可能是慕西辞!”
顾英爵转身,抬脚上车。
回到车上,刘叔开车,李特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他看向后视镜里坐在后座上的男人,他闭上眼睛,脸隐在暗处,像是没有情绪,低声道,“顾总,黎皓远那边已经找到人了,他现在人在法国。我们调查清楚了,他近期没有回国过。”
“李玥染呢?”
李特助摇了摇头,“李玥染在公文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顾英爵的喉中溢出一声笑,“死人?”
死人还会发短信么?
“找到李玥染,找到她,就能找到夏薇。”
李特助叹了口气,“好的,顾先生。”
英俊的男人打开眼睛,喑哑的嗓音沙沙的,薄削的唇上勾出毫无温度的笑意,缓缓的道,“夏薇……是真的逃了么。”
她记性总是不大好,如果她真的是逃走……
男人感觉身体里的一部分被挖空了,空洞洞的在漏风。
她大约就是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性格,她会忘了他吧。
只是这么想想,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
回到别墅,车还没停下就看到停车坪里停着一辆宝蓝色的兰博。
“顾总,好像是礼棠少爷到了。”
男人嗯了一声,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抬脚走入室内。
顾英爵走到屋子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散漫堕落地坐在室内的男人,瞥了一眼,淡淡的道,“在外面的滋味好受么。”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份外卖,他的眼底有着重重的乌青,看到顾英爵来,慌忙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小叔……”
顾英爵在沙发上坐了下去,点燃了一根烟,“钱哪儿去了?怎么饿得跟条狗似的回来了。”
顾礼棠“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顾英爵说着,“小叔,小叔,我错了,我被慕西辞那个混蛋骗了啊……”
“出息,”顾英爵斜斜的睨他一眼,“你都是什么毛病?自己家人不相信去相信一个外人。”
顾礼棠哀嚎出声,“我是鬼迷了心窍,小叔,你是我亲小叔,你饶了我这次吧。”
顾英爵温冷道,“奶奶病了,你知道么。”
顾礼棠耷拉着脑袋,“我……我不知道。”
顾英爵眉心一敛,抬脚朝他心窝踹了下去。
弹了弹烟灰,眼眸一眯,“李玥染呢?”
顾礼棠浑身一抖,大气不敢出,“没……不知道。”
顾礼棠还没坐稳,又一脚朝着他身上踹了下去。
顾英爵看着他,敛着冷锐的眸光看上去仍是温淡,语调也未见波澜,“夏薇带李玥染见你,你居然敢说你没有见到?”
顾礼棠慌了,“小叔,我是听嫂子说让我见李玥染,可我真的去的时候人没有见到啊……”他哭得嗓子都哑了,“我花了身上最后的钱,我就为了见她啊……我要是见到玥儿,我能让她走么?我欠了……欠了她一辈子啊……”
顾英爵眉头紧皱,烦躁地扔掉了烟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抽了一口,等到烟雾吐尽,他才平淡的开腔,“电话。”
顾礼棠愣了愣。
他没吱声,顾英爵继续平平淡淡的道,“我说,你的手机呢?不是说她给你打电话了吗?”
“哦……哦……”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递给了顾英爵。
顾英爵烦躁的打开手机,翻看着聊天记录。
顾礼棠啜喏地说道,“有录音……我手机……秘书给我开了录音的,怕我不记得饭局会议的时间。”
顾礼棠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别人约他转头就忘,索性就将手机自动录音开了。
顾英爵低头,将录音打开。
夏薇的嗓音很斯文而清晰,“礼棠,你在哪里?奶奶一直在找你你知道么?我找到玥儿了,她想见你,你能过来一趟么?”
顾英爵的面上没有什么动静,眸子却在剧烈的抖动。
他知道她没有骗他。
他一刻也没有怀疑过她。
大门忽然被推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急促而慌张,清冷的嗓音,“礼棠,你回来了?”
顾英爵没吭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手机,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
顾礼棠的眸光很复杂,他慌张站起身,挺直了脊背,有点儿烦躁和厌恶地说道,“梁以沫。”
梁以沫咬着唇,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嗓音里还有些若隐似无的啜泣,“如果不是手下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没有,没有做什么,我被人骗了。”
耸耸肩,他解释不了更多。
怎么解释,他想要大权在握,想要彻底撵小叔下台,误信了外人,结果那个人卷着钱也不说侵吞公司了,什么都不要了跑了吗?
他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解释了。
“你走的时候,你想过我么?”梁以沫哽咽的问道,“你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么。”
他对她,的确没什么责怪的心思,除了有些疲倦。 帝少溺宠天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