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浑身一僵,手指捏紧了包,脸色如常,“当然不是的。”
她飞快地回过身,脸色黯然,“我只是知道了一个我的老朋友就在我的身边。”
“其实躲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的,用什么新面目,人还是原来的人。”
她其实并不确定慕西辞是不是,只是隐隐觉得,身边来历不明的人,可能也就只有他了吧。
她抬脚离开,窈窕的身体在夜色下的医院有些寂寥。
顾家派车来接她了,她拉开车门,却看到了顾英爵。
他手里夹着一根烟,俊美的脸被青白的烟雾缭绕成模糊,浓密的黑色眉毛皱的很紧,脸色并不好看。
她抿紧了唇,坐入了车内。
尼古丁的味道缭绕在车厢内,他将烟头掐灭,温淡开腔,“回顾宅。”
大概他不放心她,所以专程等在医院外的吧。
她脸色有点发白,手指轻轻梳着长发,心里的情绪却好像打了死结。
昨晚来到船上的男人……她无论怎么解释,证据确凿,他都不大会相信的吧?
车厢很安静,安静到她稍微动一下,都能够感觉到衣服刮擦的声响。
她有些无措。
还有,被慕西辞救了两次,每一次都在顾英爵的眼皮子底下,他能够高兴她才怪。
“你还好么?”他忽然温淡开腔。
“唔……”夏薇假装看车窗外风景的身子有点儿僵,“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看着她缩得远远的,躲着豺狼虎豹一样躲着她,好像做错事情的是她。
“夏薇……过来。”
夏薇转头又看了看他,一双眼睛,好像在评估着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危险。
顾英爵长臂一伸,将她不由分说拽了过来,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乖乖伏在他的怀里。
他的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感觉着她熏热温暖的气息,“你娇生惯养的,就这么掉进海里,受得了吗?”
夏薇被他温热的气息一烘,忽然忘记了刚才对他的畏惧,恃宠而骄,半靠在他的身上,笑了笑,“刚才医院检查都做了,说我发烧了,我没感觉……”
从包里拿出了医院装药的纸袋,“开了一些感冒药,我觉得板蓝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吧?”
两个小时前,她还公海里差点淹死,现在就能够一点儿心理伤痕都没有地躺在自家先生怀里撒娇,顾英爵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真的不要紧吗?”
“不然,回家你再让私人医生给我检查一遍?”夏薇肚子里忽然咕噜咕噜地叫了一声。
她有点儿疲惫的样子,“我不饿得,反正已经饿了一天了。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干燥而温热的尼古丁的气息忽然充斥着她的鼻腔,夏薇睁大了眼睛,任由他亲吻着她。
他一只手捧着她无所谓的面颊,轻声呢喃,“对不起,夏薇,对不起……”
他无法释然,如果那天他留在家里陪她,她就不会半夜去找他出事。
她就不会被一直密切盯着她的那伙人捉到。
夏薇恍然听着他细碎的呢喃,笑了笑,“我没事啊,我现在挺好的,没有出什么事情,你不用这样自责。”
她再怎么安慰,都不怎么管用,他将她拥入怀中,手箍着她,紧紧的。
“错的不是我们,是那些时时刻刻想要作奸犯科的人……并不是你没有陪我也不是我跟你闹脾气的错,错的是他们……”夏薇轻声说着。
她希望他不要太过内疚。
“昨晚……”他的声音太过用力,几乎破碎……
他压抑在心里,不问出来,那些肮脏的疼痛就会腐烂,越来越溃烂。
夏薇想了想,决定向自己和盘托出所有她知道的猜到的事情。
不管他可能会怎么想她,
“我昨晚没有事情的……只是一个……老朋友来看望我。”夏薇低声,“他现在身份不方便,所以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老朋友?”顾英爵不知道该释然还是怀疑。
“嗯……你知道的,慕南桀。”夏薇道,“他声音变了,也可能整过形了。他昨晚只是来看一看我,问我还愿意不愿意跟他走。”
“嗯,”顾英爵表示他还在听着。
“我理所当然不愿意啦……”夏薇刻意忽略了他抱着她的脚亲吻的事情。
也理所当然地忽略了上次绑架她的人也是慕南桀的事情。
她的潜意识里,是希望所有事情和平发展。
“哎,他愿意出来,如果可以,我倒是挺想,嗯,让他来家里吃顿饭,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好好叙旧……”
夏薇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逐渐低下去的气压。
在她回过神的时候,顾英爵的冷笑已经重新勾起了。
“顾、顾先生?”
“夏薇,你是说,想要请一个不惜花三千万只为和你共度一晚的男人来家里做客。”
“没有共度一晚,我只是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他就走了!”夏薇振振有词。
“呵!一个花了三千万,只为了和你说几句话的男人?”顾英爵笑容更冷,“夏薇,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么?”
“……哎?”
顾英爵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顾太太。
“夏薇,我不会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谁和他在一起过!
看着夏薇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顾英爵挑唇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猫么?”
以前好像听他提起来过,但是至于到底为什么么……为什么来着?
“因为猫总是不会完全信任。”他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那双清澈却也狡黠的双眸,“而且……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了。”
一点忠诚度都没有的女人。
夏薇一点点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双眸激起了点儿愤怒,一口咬到了他的肩头,“混蛋!你说我想婚内出轨!”
顾英爵眸色一深,唇角的笑意更深。
不仅没有忠诚度,还会张牙舞爪的咬人呢。
…………
顾宅,顾英爵在书房中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慕南桀的资料早就到手,反复调查,仍然没有结果。
监狱的死亡报告只是薄薄的一份,他在滴水成冰的冬天,死于自杀。
监狱里的死亡,能够有多详尽?即使派人去调查,层层关系利害关系网下,也根本无法渗透进去调查清楚。
席秘书的视频电话打来。
“先生,张则天今天下午交了1.2亿保释金被保释出狱。” 帝少溺宠天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