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左肩上挎着那个他最情有独钟的碎花包袱,买芋头也不是假话,我被狐狸就那样搂着上了公交车,之后才松手放开我。
他嘻皮笑脸的时候,总有种想要挥拳揍他的感觉,可当他认真起来时,那眉宇间的冷凝让我陌生而有几分畏惧,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拉着手环的狐狸又像个好奇的孩子似的,开始张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
突然又惊又喜地拍拍我的肩,指着窗外大叫道:“哦呀可儿,你看,圣诞节快要到了。”
顺着他的手,我看到街边有一家商场门口,一个巨大的电动圣诞老人在夜色中有节奏的挥动着手掌,旁边有几个家长抱着孩子在逗弄着他,突然间这座原本被大雪埋着的喧嚣城市,竟有了一丝丝热闹的节日味道。
可不是吗,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
然而我并没有狐狸那么兴奋,他对什么都兴奋,记得去年中秋节,他还喜滋滋地做了好多月饼,居说月饼里的鲜花瓣都是从燕山采回来的,水也是从那边山顶上的清泉里特意接回来的,但这样精心的制作之后,却一点也不爱惜,只是在安眠旅馆门口支起一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几个绿色水果盆,里面分别放着不同口味的月饼,再支一块小牌子,让狗街的街坊喜欢吃什么味的自己取。
我永远都记得一个小时后,出门去看了看情况的狐狸回来时,脸上那种惊讶多过于喜悦的表情:“月饼被拿完了,没想到他们真能吃。”
他不知道的是,不是人们真能吃,吃不饱的,是他们的贪心,正如他自己想要把化妆品生意给扩大一样,自己的贪念,自己却不能察觉。
去超市买了芋头回来,下了公交车后,我才问他:“刚才那个咳嗽的人是谁?”
“哪个?”
“还装?”
“那个嘛……。”狐狸滑了一下眼珠子,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跟我说:“反正你不要搭理他就是了。”
“搭理了会怎样?”
“后果不堪舍想。”
“他好像只是三凤的表弟,白天去三凤家拿钱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三凤还介绍我们认识来着,这算是搭理了吗?”
狐狸的视线微微一凝,最后又散开一抹笑:“开玩笑,三凤的表弟我见过,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真的?”
“女人,不相信你还问我,皮痒痒了是不是?”
敢凶我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我一拳就挥了出去……
原本我们一直嘻嘻哈哈的,所以我这一拳挥出去,没料到他居然不躲,结结实实就那样一拳打到了他的胸脯上,打得狐狸扑哧,吐了一口气。
我惊道:“你疯了,怎么不躲?”
“你不是说你心情不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最近心情的确不好,所以让你打一下,现在解气了么?”
“猪。”眼睛瞬间又酸又涩。
“啧,我又怎么猪了嘛?”
“不解释了,反正你就是猪。”
“本大人是……。”
“猪。”
……
吃着狐狸做的热乎乎的芋头糕,我们两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个电影。
看完电影后各自回房洗漱睡觉,大概是天太冷的原因,小旅馆的生意越法不好了,索性连大厅里的灯也懒得亮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只到一声炸乎乎的‘咳’突然在我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这一声咳嗽来得太突然,以至正睡得香的我惊醒后的第一秒以为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但下一秒,就连忙扭头看向玻璃窗子,同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冷风从头顶处灌了进来。
我睡之前才检察过的窗子,现在居然是大敞开着的。
狐狸是不可能把我的窗子给打开的,似乎夜风里还夹着细小的飞雨卷进屋里来,我连忙扭开窗头灯下床去关好窗子,而就在这时候,冷不丁一声‘咳’从我身后衣柜里突然传了出来。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回头看过去,看到暗光里那一角我的衣柜门,和平时一样关得严严实实的,可那一声咳嗽,分明就是从里面传出来。
“咳咳……。”
正当我警惕而恶寒地盯着衣柜门看的时候,里面一连传出好几声咳嗽声。
我吓得脚一软,只能轻轻地一步步朝门的地方移动着身子,一点点后退。
对方是不是那个狐狸让我别搭理他的人,而又是什么样的人,能爬到三楼推开我的窗子,再躲进了我的衣柜里?
心惊胆战的时讨着,因为门离衣柜太近的原因,我发现自己每退一步,都如履薄冰那样胆战,我悄悄伸手进衣领里拿出玉奤握住,长长的吸气,用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咳嗽声戛然而止,衣柜里的人似乎透过门之间的缝隙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就在我的手已经扶到了门把上,正要转动的时候,距我大概一米远的衣柜门无声无息地,突然打开了大约五公分长的一小缝,那缝隙里似乎有双冷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扶在门把上的手一抖。
全身的神经都绷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心里自己数着数,一,二,三……
数到三我就会一把拉开房门跑出去,结束这种可怕而冰冷的对峙,可我心里的数才数到二的时候,衣柜里突然传出一声沉重的‘咳’。
这一声咳嗽像是把我紧绷的神经全给砍断了,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尖叫了起来:“啊!”手上一发力,扭开门把就跑了出去。
“狐狸,狐狸,快开门。”我跑到狐狸门口拼命的拍着他的门,忍不住上下牙齿打着颤:“那个咳嗽的东西,他……来了。”
让人绝望的是,狐狸屋内没有任何动静,该不会他又出门去了吧?
我拍到手疼,更崩溃的是身后我的卧室里,走出一个弯着背,瘦骨伶仃的人来,‘咳咳咳……’走出来的人在黑影中一只手撑在墙上,一边弯着身子拼命的咳着。
“你是谁?”我打着颤,将挂在脖子上的玉奤取下来,拿在手里好防身。
“我是……咳咳。”“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想来问问,这门婚事,你同意吗?”对方的呼吸像抽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着,每说一句话,都呼哧呼哧的抽啜。 狐仙老公,别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