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左右看了看,很不安,然后劝道:“殿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老臣苦口婆心。
陈思明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太子,就必须一条道走到黑,没有任何退路。
这样的抉择在朝廷里很正常,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大人在当今陛下面前,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辅佐了先皇,自认在朝廷上下摸爬滚打三十多年,跟随了陛下二十多年,他应该算是很了解陛下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特别是这些年,陛下买锅了天命之年以后,脾气便越发的古怪,让这帮臣子捉摸不透。
特别是陛下偶尔显现的暴戾,更是让一干有见识的老臣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随着时间的积累,陈大人跟其他一些人一样,不安渐渐带了些恐惧。
这样的想法也促了一向行为谨慎的陈大人,赞同了太子一系列疯狂的动作。
明面上,他们在朝廷上掣肘边城的支援,暗地里,各路杀手派出去。
他们想到了困境下七皇子一切可能想到的策略,然后安排对策,比如:收购北峰镇的粮食,等等很多。
可是就是在这种万事不利的情况下,七皇子萧景钰还是硬生生的撑过了三个月。
不行,这样不行!
“殿下!”看着太子得意忘形的样子,陈大人忍不住语气加重了,“事情就差一步就成功了,还请殿下不要掉以轻心,否则后患无穷!”
除了七皇子,其他的几个皇子,根本就不足为虑。
“切,没劲!天天面对父皇,我得绷着,装作兄友弟恭,我都觉得恶心!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太子嚷嚷起来。
一听这话,有点愈矩了,陈大人赶紧拉住太子,夺过他手上的酒,低声呵斥道:“太子!切莫在酒后胡言了!难道你要功亏一篑吗?!”
功亏一篑!
太子总算是清醒了些,但已经兴致全无,脸也垮了下来,“好了,知道了!”
“老臣觉得,虽然现在陛下不说什么,但是我们还是要抓紧,杀手不能断!”陈思明咬了咬牙。
太子表情变得阴沉了些,点点头。
“那殿下,老臣还是先告退了。”
太子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陈大人便退了出去,太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突然将桌上的酒水打翻在地。
“萧景钰!我的好弟弟,你还真是命大啊!”怨毒的言语让人心惊。
虽然边城处于失联的状态,可是没有消息对太子来说一样是坏消息。
帘外一阵风过,随即一个黑色人影闪了进来。
一见来人是自己派出去的杀手领队,太子一愣,赶紧问道:“怎么样?边城什么情况?萧景钰死了没?”
“属下未能抵达边城!”领队语气有些不自然。
“那你回来干什么?!”太子气不打一处来。
“殿下,属下发现了一些意外的情况,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
“嗯?赶紧说!”太子还是不能因此就消气。
“在安排刺杀的过程里,排出的一部分没能返回,应该是刺杀七殿下失败,但是还有一些人行动的时候发现了有些蛛丝马迹,属下汇总分析之后,确定除了我们这队人马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批人在对七殿下采取行动。”
太子眼皮一跳,疑惑起来:“哦?他们也在刺杀老七?哼!很正常,老七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会没有人记恨他?”
“属下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边城势危,此时行动最合适,但是这批人更像是在监视七殿下
“说下去。”
“殿下记得我们曾经暗杀过的那个丫头吗?”
“嗯,老七的女人。”
“我们刺杀她未果,而那批人在发现这个丫头之后,却开始想要抓住那个丫头。”
“为什么?”
“根据属下的猜测,有两点,一种可能是为了控制七殿下;另一种,则是为了那丫头卖的灵药酒。但不管什么 原因,他们都没有成功。”
太子懒得关注什么药酒,问道:“你查出那批人的底细没有?”
“因为边城的情况太危及,我么一直没有寻得再进城行动的机会,偶然发现他们有人离队,我便跟着他,却一路跟回了京城。”
“是谁?!”
领队凝重的跪在地上,仰望着太子,咬咬牙说道:“他进了皇宫……”
“什……”太子哑声,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不可置信的望着领队。
“是,父皇?”
“殿下,出了陛下,谁还有这样的能力?而且是这宫中之人?”
太子退后两步,跌坐了下来,脑子现在很混乱。
“父皇,在监视七弟?为什么?若是平时我信,军中也定然有父皇的人,可是,为什么还要单独派人过去?”
太子又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那岂不是说,这三个月里,边城的情势父皇时时刻刻都知道?!”
太子突然害怕起来,惊慌的说道:“岂不是说,我隐瞒的那些事情,父皇也都知道?!”
越是深想一层,太子就越是心惊。
“父皇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赞同我们的进言?不给景钰任何支援,甚至连补给的粮草都不给!如此我对景钰一党打压至此,父皇也不闻不问……”
“若是为了欲擒故纵,偏袒七弟,那么到了如今,为何还不给七弟支援?难道七弟早已不在边城?!”太子喃喃自语。
“殿下,这不可能!这边城周围数十里没有人敢靠近,我们一路也都有人,七殿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边城!而且,您忘了,陛下一直就对七殿下不冷不热的。”
“是了,那……”太子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领队,脸上都有些抽搐。
“难道,难道父皇,根本就是不想管七弟的死活?!甚至打算就让他死在边城?!”
说完,太子浑身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爬上他的心头。
他和萧景钰同为皇子,斗了这么多年,都已经是宿命了。可是他们的父皇,至少对于他太子来说,就是难以逾越的天。 带着空间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