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老杰克开车送我们离开,临别的时候爱丽莎哭了起来。
“我不想离开你们,你们不要离开这里。”
老杰克轻声叹息:“孩子们是要离开这里的,你不要伤心,很快老杰克就会回来了。”
我们上了车,看着后视镜里面的爱丽莎难过的看着我们,擦着眼泪。
其实我也很喜欢爱丽莎,甚至不想离开。
但是我们不能。
小弟眼下的情况,是必须要回去才行。
……
机场我们和老杰克道了别,而后带着小弟回国,因为没有证件,还找了人帮忙,手续很繁琐,但是成功了。
飞机上小弟始终坐在那里,偶尔眨眼,但是他不吃东西不喝东西,几乎可以这样活着。
真的成行尸走肉。
飞机上我哭了无数次,宁致远总说:“哭也不解决问题,倒不如安静的想想办法。”
话我都懂,但却不能接受,每次小弟看着我,却没反应的时候,我都很想大哭一场。
“又哭了?”
看我扭开脸,宁致远把纸巾拿来给我擦了擦,我扭开脸,眼泪潸然而下,犹如倾盆大雨,再也忍不住了!
人生里面,我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从上了飞机开始就在哭,一直到下飞机之后,飞机上的很多人都来看我,最后宁致远用衣服将我的脸包裹住,这样我就不会暴漏在人的面前。
下飞机的时候我忽然就不哭了,宁致远说的很对,哭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不哭,握着小弟的手从飞机上下来,清冷的风吹拂着面颊,犹如刀子,一刀刀的在我的脸上切割,疼的时候好像是在撕裂人的心。
“思南我们回家了,我带你回家。”
握住思南的手,从来没有这么悲伤过,但我选择了接受。
起码我把小弟找回来了,如果他不回来,我更加不敢相信,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宁致远提着行李,我拉着小弟的手,他走在我身后,跟随着我,却没反应。
上了车张理事从后视镜里面看着我们,露出伤心之色。
“夫人……”
“我没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悲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并不可怜!
因为可怜的人都有可恨的地方。
车子里面我卸下防备开始休息,一边是车门,中间是小弟,小弟的一边是宁致远。
车子先是到达罪恶之城,进去后男爵接到电话早早的等着我们,见了面还有秦柯和秦霜,他们都很震惊。
我和宁致远先从车上下来,之后才是小弟。
下了车小弟双目空洞,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红色的衣服衬托着他雪白的脸更加的英俊,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宁致远把背包提着,拉着小弟的手臂走到对面,冬儿喊:“舅舅。”
“……”
小弟毫无反应,淡淡的,冷冷的,站在那里失去了与生俱来的骄傲,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冬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宁致远把她抱起:“摸了摸舅舅。”
冬儿呜呜的哭着,伸手去摸了摸小弟:“黑魔王,是黑魔王干的!!”
那时候,我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黑魔王。
男爵看着我:“你还好么?”
我看向男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现在还好,起码回来了,他在狼窝里面和狼在一起,大概有十几天的时间,那些狼没有伤害他,他活了下来,这是一件奇迹的事情,我觉得很幸运。”
“他会好起来!”男爵那么说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是不是能够成真,但是我信以为真。
“走吧,先进去吧。”
秦柯示意我们先进去,我拉着小弟一起进去,云翼走来看着小弟。
云翼见过小弟,在村子的时候他们还经常的在一起。
小弟说很喜欢云翼,而且不止一次的说过,云翼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进了门我们坐下,云翼和冬儿都站在我面前,之后大家说起事情。
“思南是因为李倩的事情受了刺激,他和冬儿的情况差不多,我是拿过心理学学位的人,我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只要能够把他叫醒,我们就还有机会救他,只是现在李倩不在了,能叫醒他的人或许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的小弟。
我始终相信,精神病患者不论处在什么状态下,他的意识都是能够和外界相连的,只不过他选择了关闭了这扇窗。
“这件事大家费心了,人回来了比什么都好,其实平时他好的时候也是个不怎么互动的人,现在他回来了,我就当他是在睡觉了,一会我会照顾他,我会看一下他的公司之类的产业,足够我们一家生活的,大家不用担心。”
“思涵,你不用这么的压抑,你如果想要哭出来,你就哭出来。”
“我哭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用,我就算是哭死过去,这小子也是铁了心不理会我了,知道他没有事,我就很满意了,大家不用管我。”
“思涵,你不要这样,我很难过。”秦霜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看着她:“放心吧,我还不会有事,小弟会好起来的,我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让小弟重新回来。”
“……”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我看向宁致远:“谢谢你,我们复婚吧!”
宁致远的身体忽然一颤,他注视着我:“为了报恩?”
周围很多的人,心口忽然的那么一颤,我希望可以感动上天,我在去的路上就和老天爷说,只要让我找到小弟,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包括和宁致远复婚的事情。
至于别的……
注定那些都是不属于我的。
“我很想说你休想,但是我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我不答应,就会失去机会,而且会是终身的。”
宁致远冷冷的目光对着我,解开伤疤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那时候我就是因为感恩他嫁给了他,如今又因为小弟的这件事情和他复婚。
这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进他的身体里面,他很疼,却因为习惯了这种疼,再也无法离开这根刺!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宁致远说:“你弟弟有钱的时候,有权有势的时候你不肯跟我复婚,你弟弟现在这样了,你跟我复婚,你带了个累赘给我。”
我起身站起来,单膝跪地,宁致远全身一阵僵硬,冷冷看着我:“起来。”
那么冷的声音。 离婚之后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