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讽刺,无所谓,或是藐视?她嘴里明明在说着自己不配,可那笑容分明是在告示着,她现在已经有多么不在乎他的话,他的举动,他的死活。
“我也没再奢望过得到祈大少的什么恩典。”
莫墨说话显得有气无力,“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我的孩子度过余生。还请祈大少成全。”
她是真的累了。
以前她说过太多爱他的话,都被他曲解成爱慕虚荣的假话。
她在进入精神病院前,也解释过太多太多,都被他认作是强词夺理。
如今她的心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她说过的任何一个字。
“你休想在我这里达到你的任何目的!”祈寒不止一次被她说话的时候不看自己的样子所激恼。
现在,他只想狠狠地惩罚她,让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任人玩弄、欺瞒的工具!
“孩子你永远别想得到。”
撂下这句话,祈寒转身就走。
“不!”
“孩子”两个字又将莫墨的理智拉回,将最后一丝斗志激起。
她伸手拉住祈寒的手腕,跪了下来。
“祈寒,我求你。求求你。”
之前跌倒就已把膝盖硌的血迹斑斑,如今再次跌倒,腿上的伤撕裂一般的疼痛。
可她麻木了似的,用受伤了的手腕紧紧抓着他,如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就看在……”
莫墨想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可又怕这句话会惹恼她。
“看在我曾经特别爱你的份上——”
这句话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他原本就不在乎她爱不爱的啊。她有什么值得他看面子的呢?
在他那里,她一毛钱都不值。
曾经特别爱你——这几个字清晰的落在祈寒的耳朵里。
他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莫墨的瞳孔,一字一顿的道:“我从来就没稀罕过你的爱,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说完,他扒开她紧抓着他手腕的手,决绝的转身离去。
酸涩从心尖上冒上来,莫墨抬起头,看着那高大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流泪。
也许是她的泪哭干了,也许是心真的已经死了,死了就不会有感觉了,就麻木了。
“祈寒,你真狠。”
她喃喃得说出这句话,跌坐在地上,看着傍晚黑幕降临的天空,凄美的苦笑起来。
柯塞尼格的声音远去,将莫墨的最后一丝希望带走了。
她坐在那里,久久不能起来。李子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直打到手机关机,她都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良久,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假山后面绕过来,确定周围的环境是安全的之后,快速走到了莫墨面前。
半蹲下身子,目光落在她沉寂的唇上:“莫墨——”
莫墨死寂一般的目光半晌才幽幽转过去,看到一张被黑夜映照的有些模糊的脸。
那张脸跟祈寒的轮廓很像,只是略清瘦了些。另外,苍白的面孔中透着一丝阴柔的病态,让他看起来与常人不太一样。
莫墨呆呆的看着,看着。
不知怎么的,她就起了恼怒,伸手推搡了那胸膛一把:“滚!滚开!”
“莫墨——”祈严将一只膝盖半跪在地上,手扶着莫墨的臂膀,声音低低的唤她。
他知道她是又把他当成祈寒了,记得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他就吓得到处躲藏,吃了许久的药才好些了,终于不再把他认成是大哥了。这会儿,她显然又犯病了。
看样子,大哥又给了她很深的刺激。
祈严叹了口气,大哥为人处世、经营事业,无人不称赞,可唯独对安莫墨,实在是太欠妥。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开,走开!”莫墨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指紧紧的抠住裙子的扣子,手肘处还在流着血。
“莫墨,是我,我是祈严。”祈严眉头紧皱着,眸子里满是心疼,“来,站起来。”
“祈寒,我败了,败的好彻底,我以为我能感动你,最后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算个什么东西——呵”
莫墨的眼神凄楚的看着远方,嘴里在喃喃自语。
看着她这样,祈严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样痴情善良的女人,这世上还有几个?
可大哥硬生生把她摧残成了这般模样,想到这一点,他是真的恨他!
“莫墨乖,先站起来,好不好?”
祈严柔声安慰着,扶莫墨起来。
良久,莫墨目光里的那抹异样渐渐褪去,好似已幽幽的转回意识,轻声唤了句:“祈严。”
“你认出我来了?”
祈严扯开一个笑容,一边扶着她坐到一边的假山石阶上,一边把她的包拿过去翻看起来。
听祈严这么说,莫墨愣了愣。
刚刚,她又把祈严认成祈寒了?
想到他刚才轻声唤她起来的声音,她忍不住苦笑,她怎么能把祈严认成祈寒呢,祈严那么温柔——
祈寒,何曾像刚才那样温柔的对她说过一句话?
“我就知道药又没了。等会我去医院拿了再送过去,你先把这最后一颗吃了。”
祈严从白色的小瓶子里拿出一颗粉色的药丸,塞进莫墨的嘴里,打开水杯把水递了过去。
莫墨皱了皱眉,听话的把药丸吃了下去。确定了眼前的人是祈严,她就放心多了。
或许是太累了,她不觉把头靠向祈严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祈严看着她苍白到惹人怜惜的小脸,心痛的皱起了眉。
他抬头看向苍蓝色的夜空,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因为,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
“好,很好。”
祈梦看着刚收到的照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一边转发给黎明泽,一边拿起手机,给国外的老两口打去了电话。
本打算下一站去澳大利亚的祁东和萧莉,在接到祈梦的电话后立即改变了主意。 天价爹地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