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
许佳意直接回复了短信,说周末有事,不方便。
向中戈立刻回道:那今天七点过后怎么样?
看他说话的语气有点着急,她直接回了个字:好。
放学后,来到诊所,许佳意才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空荡荡的。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向中戈已经等候多时,见人进来了,连忙招呼着坐下,还沏了一壶绿茶。
办公桌上什么摆设都没有了,许佳意垂下眉,瞥见了他脚边的黑色行李箱,用嘶哑模糊不清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要走?”
向中戈微笑,将茶放到她面前,“意大利有个朋友生病了,得马上回去看看。”
还想问一句沈迟知道吗,但喉咙撕裂一般的疼,她立马闭上了嘴巴,抽出笔和纸写了下来。
手机忘记充电,现在已经自动关机了。
[那沈迟知道吗?]她把纸推过去。
“暂时还不知道,等明天上飞机了再告诉他。”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他?]
向中戈笑的意味深长,他现在还没治好他的沈太太,要是不偷偷溜走,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先斩后奏,才为上策。
见他不肯说,许佳意自然也不会逼问他,介绍了这段时间自己的情况后,就听向中戈分析。
“那说明情况还是有所好转的,回去还是多听磁带,来,这一包给你。”说着他就从桌子下面提出满满一口袋,然后推到她面前。
许佳意惊讶之余有些感动,想说什么,但嘴唇翕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向中戈温柔一笑:“感谢的话就留给你老公吧,毕竟这些磁带还是他托人找来的。”
许佳意惊讶的挑起眉梢,没想到他还做了这种事。
“行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你来我这儿我还没跟他说一声呢,免得他着急。如果后续的状况有好转或者有其他情况,你可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不过要注意时间哦!”
许佳意点点头,鞠躬说了声感谢。
她能告别结巴,向医生是最大的功劳,她心里十分感激。
只是没想到他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快流逝的车水马龙,心口蔓延无限的苍凉,霓虹闪烁,华灯初上。
有些该走的人,注定是要走的,向中戈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告知所有事情的人,不论他是医生还是什么身份,至少她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一个愿意相信的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那沈迟……以后也会是这种人吗?
让她毫无保留的那个。
谁都不知道。
***
同一个时间,金碧辉煌的商场里,行人来来往往。
下午,白秋雪给沈迟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买一件到时候出席沈海订婚典礼的礼服,想让沈迟陪同。
沈迟当下就拒绝了,但一想到许佳意衣柜里没有几件像样的裙子,便话锋一转答应了下来。
白秋雪愣了一下,惊喜的嘴角都合不拢了。
“怎么样,这件好不好看?”
她拿着一条白色雪纺裙在自己身上比,笑着转了个圈,问沈迟意见。
沈迟态度淡淡,敷衍的回了句:“嗯。”
白秋雪不高兴的撅了撅嘴,把衣服扔给旁边的导购员,然后继续去找。
目光被一件蕾丝的连衣裙吸引住了,立马拿在手上,竟然只是一层轻薄的布料。
她问:“没有内搭吗?”
导购小姐微笑道:“没有的,要的就是性感的效果呢!”
她露出羞赧的表情,瞥了一眼沈迟,然后立马走近换衣间里试穿了起来。
“阿迟,这件怎么样?”
沈迟闻声看去,身形微微一愣,只是一眼他便立刻挪开了视线,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不好看。”
白秋雪失望的低下头,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
挺性感的啊,怎么会不好看呢?
不过女为悦己者容,既然沈迟不喜欢,白秋雪也不再坚持,重新挑了一件吊带的黑色长裙,穿在身上,显得优雅又神秘。
“那这个呢?”她期待的看着他。
但沈迟却摇了摇头,态度依旧漠然。
白秋雪叹了口长气,“算了算了,不买了,这家没有好看的,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沈迟合上了用来消遣的杂志:“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白秋雪有些不舍得:“现在才八点半!”
“我明天还得上班。”他眼神里已经冒出了不耐和冷意。
白秋雪没敢在纠缠下去,“那好吧,那能送我回去吗,这么晚了,不安全。”
沈迟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这家店的名字,微微颔首:“嗯。”
把白秋雪送回家后,沈迟对司机吩咐:“去刚才那个商场。”
导购小姐才刚把白秋雪试穿过的裙子重新整理好挂在橱窗上,就看见沈迟推着轮椅走了过来,立刻想起了平时看电视剧的情节,迫不及待的走过去。
“您好先生,刚才那位女士试穿我还没有整理呢,现在就能给您立刻打包。”
“不用了,给我那条蕾丝和黑色的就行。”
导购小姐失望的皱着眉,还以为是全部都买下来呢,不过也对,现实生活里哪来这么多有钱人,光是这两条已经价格不菲了,提成都够她超过这个月的工资了。
“拿新的。”沈迟补充了一句。
导购愣了一下,没有多想,去拿了还没拆开的新裙子,精美的包装后,放进了袋子里,微笑地双手递过去:“您对您太太可真好。”
原以为这个马屁拍到了马背上,却没想到男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幽冷道:“她不是我太太,只是普通朋友。”
导购表情一僵,嘴角微抽:“那您……对您朋友可真好。”
“这是给我太太买的,不是给她。”
导购:“……”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沈迟回到家里的时候,许佳意正在房间里看书,旁边摆着画架,所为实践出真知,光靠看是没有用的,还得自己动手。
不过这国画确实比油画和水彩难多了,弄得手上全是墨水,不小心蹭到脸上都是。
她有些气馁的低下脑袋,觉得这东西可真难。
门口突然响起了短暂而又节奏的敲门声,她秀美微蹙,抽了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走过去开门。 你是黄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