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脸色一沉,将手里的报纸合起来,扔在茶几上,语气冷道:“为了哪件?”
他阴沉的声音,白秋雪一听,瞬间吓得眼泪直流,话都说不清了。
“这不关我的事,都怪季翔,是他自己擅作主张的,阿迟,许小姐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情,我是无辜的……”
许小姐?
沈迟霍地站起来,“你们对许佳意做了什么!”
白秋雪一愣,立刻挂断了电话。
敢情他并不知道!
她暗暗咬舌,懊恼不已。
当她知道季翔威胁许佳意的事情之后,她想了好久才打算主动打电话告诉他,撇清关系,因为她心想按照许佳意那种小白兔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去告状,为避免沈迟查到之后把怒气波及到她,所以她才迅速澄清。
谁曾想,他根本就不知情!
白秋雪后悔不已,她真的是……
只要涉及到沈迟的事,她就变得跟个傻子一样,自爆这种事亏她干得出来!
手机突然响起,她吓得一哆嗦,看见屏幕上闪烁着阿迟两字,这是她第一次害怕接他的电话。
她没敢接,但沈迟难得的锲而不舍,到最后到底是不忍心,还是按了接听,紧接着他森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季翔在哪儿?”
……
许佳意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史蒂芬说的地方,是个免费的画廊。
没有一个人,外面就只有一块立体的牌子,上面写着FollowYourHeart,跟随你的心。
很文艺的一句话,许佳意往里瞄了一眼后,就乖巧的站在外面,没敢擅自进去。
彼时是盛夏六月,下午两点的太阳依旧火辣,她没带伞,站在太阳下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她便走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下,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等了十分钟不到,史蒂芬就来了,她立马走过去,史蒂芬见到她惊讶道:“怎么来这么早,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许佳意笑了笑,她一向喜欢提前,不喜欢别人等她,总觉得不好意思。
“您也早。”她谦虚道。
史蒂芬露出满意的神情,随即对她说:“走吧,进去看看。”
许佳意点点头。
画廊里十分安静,许佳意怕一会打扰到人,就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史蒂芬瞧见她的小动作,笑着点了点头。
“你学画画多少时间了?”
许佳意说:“没有多少、时间,主要是、小时候、妈妈教过一点。”
史蒂芬肯定道:“那你挺有天赋的,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也能画成那样。”
“你夸奖了。”许佳意害羞道。
“喜欢画画吗?”
“当然!”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史蒂芬笑道:“有多喜欢?”
“这个没有、概念,现在就想、一直画下去。”她倒是实话实说,也没有夸大其词,史蒂芬觉得这孩子很老实。
“那你联系我是想做什么呢?”
终于说到了重点。
许佳意紧张搓了搓手:“我听说、您打算、创建一所学校?”
史蒂芬愣了一下,笑道:“消息还挺准。”
许佳意以为他是生气了,毕竟冒昧的去调查人家的事,实在不礼貌
“抱歉,我不是故……”
史蒂芬摆摆手,不在意,“没关系,这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许佳意点了点头,但是不敢说。
史蒂芬向她投去鼓励的眼神,许佳意深吸一口气后,忐忑道:“我想、应聘您、教师的岗位!”
……
沈迟去找季翔的路上,给许佳意打了好几通电话,但是都没接,他黑着脸将手机摔在了车上,表情十分难看。
开车的李飒通过镜子看见了沈迟的脸色,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沈总今天好可怕……
黑色的卡宴停在了一家酒吧面前,李飒推着沈迟下车。
但前台好像并不认识沈迟,见他还坐在轮椅上,立刻嘲笑道:“小哥,我们这里是酒吧,康复中心在前面转弯的地方,您来错地方了!”
李飒一只手就将那个男人提了起来,冷声道:“去叫你季总过来,乱说话,小心你的嘴巴!”
男人瞥了一眼沈迟,他犀利冰冷的视线,仿佛能够摧毁世间万物,腿吓得一软,他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
季翔马上就过来了,见沈迟脸色阴沉的样子,立刻道歉道:“我手下的人没教育好,你别生气。”
沈迟只是将目光抬过去,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眼。
“过来。”
季翔愣了一下,走过去,为了将就沈迟,还专门弯下了腰。
却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衣领就被人紧紧地攥住,深邃幽沉的冷眸死死的盯着他,冷声道:“你对许佳意做了什么?”
季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过来报仇的,为了那位沈太太。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也不是那种不承认的主,扯开他的手,大方道:“对,是我干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又没有让人真的对她做什么。”
他瞧着沈迟愈发阴霾的神色,他急声道:“我他妈都没让人扒她衣服,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吓唬她而已!”
听到扒衣服三个字,沈迟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寒芒,目光凛厉道:“我告诉你季翔,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和白秋雪和好,现在沈太太只有许佳意一个人,你要是在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季翔怒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不客气,沈迟,我可是你兄弟呢!”
沈迟冷漠的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句道:“你和白秋雪背着我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当我是兄弟。”
听到这话,季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百口莫辩,因为沈迟说的是事实。
看见他的反应,沈迟不禁冷笑一声,转过身道:“从那件事过后,你早就不是我沈迟的兄弟了,别妄想对许佳意动手,不然别怪我不记过去的情分。”
话落,李飒就推着沈迟离开了酒吧。
季翔脸色惨白,心里万般复杂,他又愧疚又痛苦,但更多的是后悔。
当年沈迟出事,成了植物人的时候,他趁着这个期间和白秋雪在了一起,他其实是一直爱慕白秋雪的,但朋友之妻不可欺,直到沈迟倒下,白秋雪深夜买醉。
干柴烈火,引发了这场悲剧的开始。
空虚和诱惑成了导火索,道德两字被远远的抛到了脑后,谁都没有想过沈迟会醒过来,更没想到的是他成了残疾。 你是黄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