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大汗突然冲进来一脚踢翻了国师正在看着的水晶球!
国师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惶恐地看着雷霆震怒的大汗!他,他怎么会突然来了!?国师心中一阵不安,难道,他知道了那蛊毒的事情?!
大汗冷笑一声看着惊慌失措的国师:“果然和我猜测得一样,那个圣女根本就是被蛊毒控制了才听命于你,她的眼睛深处一丝翠绿,我就猜到了,肯定是你搞的鬼!”
“大汗饶命啊!大汗饶命啊!”国师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如果被族人知道自己用蛊毒控制了圣女,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是得受极刑而死的啊!那是生不如死啊!在这大冷天,她被吓得全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哼!我才懒得管你是不是控制那个圣女,这些和我没有关系!”大汗说道,他坚毅的脸上因为痛失爱子的缘故,似乎已经苍老了好几年一般。“原来是他杀死我儿!”刚才大汗在帐帘外面偷看得一清二楚!他愤恨!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居然下次毒手!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他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国师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今天是向腾格里神祈祷的大日子,无论昨天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今日的祈祷都是必须按常进行的。
祭台是由古老的大青石砌成,高高的祭台直耸入云霄,抬起头来似乎看不到它的顶端。云雾环绕。
霍地,一丝晨光自东方而来,破开云雾,一切居然在瞬间变得清晰可见!
祭台下面堆积着高高的柴木。
整个塔图族的人都已经聚集在了祭台下面,等待着今天神圣的祈祷给他们带来神的指引和祝福。
苏寂雪在国师的搀扶下缓缓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所有的人都痴痴地凝视着今日的圣女大人。
因为她是这样的美丽动人,圣洁高贵得不沾一丝人间烟尘。她穿着一袭雪白的圣袍,头发自然地垂在背后,黎明的曙光正照在她的脸上,明如美玉的肌肤映出弦月一般的光辉。
诸如神一般的美丽,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敬畏,他们目送着苏寂雪独自一人缓缓地登上祭台。
其余芸芸众生、天地万物,都变得渺小无比,只可跪拜。
她终于在众人的凝视下登上了祭台,她站在上面,仿佛恒古以来她就是这个神圣祭台的主人。
她的面容是这样的祥和,圣洁,足以拂去每个人心中因为战争,因为流离失所,因为和亲人生死离别而留下的痛苦。
她静静地站在上面,下面几十万的塔图族人已然跪倒在她的圣洁之下。他们闭着眼睛,等待着腾格里神的祝福垂临!
祭台下的柴被点去,一瞬间烟雾重新弥漫,那圣火在天地之间兀自燃烧着,不知为何,虽然烟雾很大,但是居然不呛人。
苏寂雪张开她的双臂,她宽大的袖子在风中翻滚着,似乎就要驾云而去。
她口中念念有词,“腾格里神啊!请把您的祝福赐予这块土地吧!”她的声音仿佛山岳一般重重地落到每个人的心口上!
她的手放到胸前,正欲接受下面族人对她,对神的感恩。
但是此刻万籁俱静,一袭青衣宛如一朵流云,从远处倏然而至。众人来不及惊呼,他已然站在了祭台上面!
他此刻背对着族人,他们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一袭青衣仿佛一把利剑一般震撼了每个人的眼眸,那是一种王者的气派!
他凝视着苏寂雪:“这就是你要我离开的原因吗?”
圣女大人无言。
大汗也看到了那一袭青衣,他瞬间就认出了他,他正是杀害塔赞布的凶手!
他眼睛里流露出愤怒和愤慨!他看了看拄着神杖的国师。
国师感觉到他恶狠狠凝视的眼神,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了,他们对视了一眼。
国师心中叹了一声气,点点头。
逸冽王站在祭台上,不顾下面到底有多少千军万马,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苏寂雪,是我爱的人!
自己昨夜被迫离开,可是依然放心不下,依然是牵挂着,所以不顾一切地也要回来!
“你跟我走!”逸冽王抓着苏寂雪的肩膀道。语气坚决。
下面的族人已经开始骚乱了,这个人是谁?难道他就是圣女呼唤来的神使吗?如果圣女说他就是神使,他身上的王者和高贵的气息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怀疑他就是神!
何况刚才众人也看到了他是如何轻而易举地腾空过来的?!
族人眼里开始出现崇拜的狂喜!
“你马上和我走!”逸冽王把苏寂雪揽到怀里坚定地再次道,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在他怀中的苏寂雪眼神变了变。但是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你!?突然,逸冽王惊愕地缓缓地放开了怀抱中的苏寂雪。
他后退了一步,低头看了向自己的胸膛,一把匕首赫然直插入自己心脏位置!匕首插得很深,直直没进到刀柄处。
心很痛很痛,他不知道是因为那把匕首,还是因为苏寂雪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就仿佛匕首一般刺进他的心口?
苏寂雪依然怔怔地看着他,脸上依然一丝表情都没有,就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我不爱你!她那晚歇斯底里的话在逸冽王脑海里炸开。真的,真的好想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爱你,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寂雪。
“我爱你!”逸冽王勉强一笑,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
苏寂雪木然地看着他,她上前一步,手突然往他胸口一推。
逸冽王原本就站在祭台的边缘上,这一推使得他踉跄后退了一步,“我爱你。”他只来得及说这句话,然后那一袭青衣就好似一只折翅的仙鹤从高耸的祭台上直直掉下去。
风吹股着他的衣裳,他一直在下坠,苏寂雪站在祭台的边缘看着他。
终于一滴清泪从她的面容上滑过。“风!”她冲破了蛊毒的束缚!哭喊着!但是瞬间已经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重重的云雾挡住了她的视线。
既然要走的话,就带我走吧!是你说的,你会带我走的!她流着眼泪,闭上眼晴。
“啊!”下面的群众又是一阵惊叫和恐慌,就连国师也吓得呆住了。
之间苏寂雪张开双臂,从祭台上一跃而下,追随着逸冽王,一直往下坠去。
她的衣服被风吹得翻滚起来,他们两人就仿佛两只蝴蝶一般,一只上一点,一只下一点,相依相随,相跟相从。仿佛一个缘,生生世世不断。
而下面正是在熊熊燃烧的柴火!
“接着!宇文风!”南宫无伤和乌兰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今天是祈祷的重要日子,所以监守他们的士兵在轮值,也放松了警惕,居然忘记了灌他们迷魂药。所以他们终于有机会逃脱了。
南宫无伤用内力掀起一块燃烧着的柴火上半空中,火焰在风势和内力下熄灭了。
下坠中的逸冽王捕捉到了那块柴火的位置。
是这里了!逸冽王居然翻身借力踩在那块木板上,原本在下坠的身体腾空而起直直地往上空飞去!
“哇!”下面惊叹!
他们看着逸冽王抱住了下坠的苏寂雪,但是此刻他已经无东西可以借力,南宫无伤和乌兰的内力没有恢复,刚才南宫无伤拼尽自己全身的内力才掀起那块木板去给逸冽王借力的。
此刻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往下坠去。
火依然在燃烧着。
苏寂雪贴着他的怀抱,她在下坠的劲风中勉强睁开眼睛:“风?”是你?她有点不可置信。
但是逸冽王已经无力回答她了,他的胸前已经染红了一片,他只能是抱着她,抱着她。
两人的头发在空中飘荡着,纠结着。
逸冽王胸前的鲜红也染红了苏寂雪贴着他胸膛的青丝。但是她没有说对不起,因为她知道他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她搂紧了逸冽王,就算下面是火海也罢,是刀山也罢,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不会害怕。她的唇畔是一抹幸福的微笑。“我爱你,风。”
逸冽王苍白的脸色上也流露出同样的幸福。
就快要落到地上了,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在他们就要葬身火海的时候,抱着苏寂雪的逸冽王猛地一个翻身,避开了那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逸冽王腾出一只手,掌心朝下,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掌心而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就好像现代的救生气垫一般生生缓冲了他们的下坠。
众人连忙让开。
“嘭!”虽然缓冲了,但是他们也依然重重地掉到了地上。
苏寂雪已经晕了过去,但是刚才在落地的时候逸冽王翻身让她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她身上几乎一点损伤都没有。
而那把匕首依然插在逸冽王的胸膛前,鲜血流了一地。惊心怵目。
南宫无伤看着他们倒在地上,逸冽王依然伸出一只手在抱着苏寂雪,他们就好一座雕像一般凝固在那里,凝固在时间和空间里。他们的脸上是安详的笑容,拥有着彼此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了,无论是生,亦或是死。
他们相知这么多年,他从未看过逸冽王的脸色会如此苍白,而那把匕首插着的位置正是他心脉的位置,他,他们还活着吗?这个问题好似一记惊雷在他脑海里响起,让他惊愕得无法动弹,而乌兰已经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泪流满面。
而围观的人也是惊愕得没有动弹,但是人群里看着他们生死相拥的样子,已经响起了细细的抽噎声,此起彼伏的。
但是一个人率先反应过来,那就是刚丧子的大汗,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眼里闪烁着仇恨和悲痛的目光。
我要报仇雪恨,我要为塔赞布报仇,你和那个贱女人一个都走不掉!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弯刀雪亮的表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你要干什么!?”南宫无伤看到了,要跑过去阻拦,但是他已经全身都没有力气了,连走快几步都是问题,何况是跑呢?!
大汗狰笑着走到他们身边。
围观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汗背对着他们,大声道:“这个是乱臣贼子,大家也看到了,他居然捣乱祈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圣女大人从祭台上跌落下来!现在我就要代替神惩罚他!”
他这番话很有用,刚才看到他走过来有些躁动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 红颜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