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覃芳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像要停止了。
秦力笑过来,握住了许霆深的手腕。
“许总不会是要迁怒我的女人吧?”
许霆深冷眼看他:“松手。”
秦力还是在笑:“许总......”
话还没说完,“砰”一声,太平间里发出极大的互相。
秦力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打出去,手极快的往那车上衣扶,带动放着尸身的车子移动。
许霆深抓住秦力,又是一拳。
白嘉盛忙上前要去拦。
覃芳芳先一步抱住了秦力,昂头看向许霆深,那眼神坚毅又倔强:“别再打他!”
“害死枝枝的人是你!你现在打别人出气,她就会活过来吗?”
“别再假惺惺了!”
秦力怒喝:“闭嘴!”
覃芳芳身体不可见的颤了一颤。
许霆深恍惚像是看到了那一年,奋不顾身冲过来,护在他跟前的许枝。
心口密密匝匝的,像是扎了无数根针,隐秘的刺痛。
他收回暴戾的目光,转过眼去,抱起了车上的女尸。
覃芳芳爬起来就要冲过去,被秦力抓住了胳膊。
覃芳芳眼中急切,还有恐惧。
秦力对着她担忧的目光,微摇了摇头。
许霆深抱着女人,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白嘉盛也忙跟了过去。
覃芳芳甩开秦力抓着她胳膊的手:“为什么阻止我?”
“你明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下去。
压低了声调,缓慢的说道:“如果这件事暴露了,不光是你我,连凤羽集团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你想得到的事情,我会想不到?”
秦力撑着站直了身。
他抹了下嘴角残留的血丝,对许霆深非但没有仇恨,反而多了几分欣赏。
他不是正经商人出身,虽在商场上与那么多人交过手,但多阴险狡诈,不够直白,也不够大胆。
许霆深不一样。
许霆深身上有和他们这些人一样的血性和暴戾。
“许霆深这会儿没功夫去想那具尸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大概,正在后悔。”
秦力嗤出一声,带着不屑:“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动了情,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覃芳芳惘然。
“你是说,你永远也不会对女人动情?”
秦力低头看她,嘴角微扬,露出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失望了?”
“我有什可失望的?”
覃芳芳脸色有些憔悴,她耷拉着眼脸:“从你毫不犹豫的把我爸从顶楼推下去,声称我杀了你的心肝宝贝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没有心。”
“只是,没想到替你付出了生命的小青梅,原来在你眼里,也没有位置。”
她半侧过脸来,抬头,看向秦力,眼里的笑是带着快意的:“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毕竟,我也不算输,你不爱她,她白白付出一条命,好歹,我还活着。”
“你活着,却生不如死。”
秦力声线平直,毫无感情的说道:“假如这也让你觉得愉快,我不介意你继续一淫。”
覃芳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一张脸煞白。
许霆深抱着女人上了车,白嘉盛坐到了驾驶室,开车送许霆深回去。
“深哥,你......”
白嘉盛看了一眼抱着女尸不放手的许霆深,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牙关,把车子开出去。
将人送回金沙别墅是不可能的了。
许枝是在金沙别墅出事的,许霆深触景生情,伤心了怎么办?
去许家的老宅也不可能,大半夜的,两个老的别被吓坏了。
那就只能把许霆深送回他在市区里的那套公寓了。
所幸他为了清净,将整栋楼都买了下来。
虽然是公寓,但整栋楼就只有许霆深这一个住户。
把车子挺好,白嘉盛刚回头,就看到许霆深抱着女尸下了车。
白嘉盛憋了一路,终于憋不住了,推门下车,三两步过去,拦住了正要上电梯的许霆深。
“你抱着一个女人做什么?她应该留在太平间,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下葬!”
“更可况,你不经过警方就把尸体带回来,是违反规矩的!”
许霆深冷着脸,面色很凝:“让开。”
“深哥!”
许霆深还是那两个字:“让开!”
白嘉盛怕刺激到他,只能乖乖的让开。
又怕许霆深没人看着,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便只能跟在许霆深身后。
两人上了电梯。
两人,一尸体。
这氛围,怎么看,怎么诡异可怕。
好在白嘉盛是学医的,他舔了舔嘴唇:“你究竟怎么想的?”
抢了一句尸体回来,干什么?
许霆深开了门,把人放在沙发上,走到里边去打了个通电话。
白嘉盛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尸,发现这女尸的致命死因是脖颈处的伤。
他刚探过身去,想看得更明白一点儿,许霆深出来了。
白嘉盛往后,收了身,也收回了视线。
“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许霆深换了一身衣服,应该是刚刚冲了个澡。
他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看着沙发上,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女人。
他心不舒服,尤其是在刚刚,在太平间的时候,但是现在,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许霆深情绪很平和。
“我去之前问过警方,法医准备明天进行详细鉴定,要是知道你把尸体带回来了,警方百分之百会找上门来。”
“你这附近,就我听说的,就有好几个是做记者行业的,要是不小心被拍到,那对你,对公司的形象都是不利的。”
“你话太多了。”
白嘉盛苦口婆心的分析了半天,被许霆深一句话打回去。
许霆深低着眉眼,看着沙发上的女人。
他手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果然没有那种怪异的感觉了。
“法医要解剖,也要得到当事人家属的认可,覃芳芳能做什么主?”
“你让公关部直接去找警方,说明事情起因经过结果,相信甲方可以理解。”
白嘉盛犹豫:“你.....”
许霆深目光微暗。
从女人面目全非的脸上转移开去,许霆深的声音不高,却绝对郑重,深入人心。
他说:“我不能再让女儿太伤心。”
“她毕竟是九九的母亲。”
所以,许枝的身后事,他会全权负责。 萌宝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