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颓然的坐在地上,她鬼使神差的,走到那间浴室,推开门。
正对着她的,就是新娘自杀的浴缸。
眼前仿佛能看到满溢出来的水,浸染了新娘的血,从浴室的地板上蔓延,一直淌到客厅,到玄关。
许枝手扶在门框上,她眼神空洞。
脸上是悲哀到木然的神情。
缓慢的,她躺在那浴缸里,伸出手,旋开了水喉。
冰凉的水将她整个人都浸没,她摸到了自己手上的那道疤,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沿着疤痕狠狠的割下去。
可是,她最终还是狼狈的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人,她眼里露出决绝的狠光。
她要女儿!她要带女儿走!
哪怕只是一点儿希望!
林侬得到了好处,开始不满足起来。
许枝第二天早上起来,准备去上班,刚下楼,就被林侬堵住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许枝开始防备她。
林侬脸上带着笑,一点儿也没有之前刻薄的样子。
“许枝,去上班?”
许枝往后退了一步,往车站的方向走。
林侬三两步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跑什么?”
“林侬,你再拦着我,别怪我一分钱都不给你们夫妻!”
“你敢,白纸黑字,你打着欠条呢!你要是不给,我就打报警,让警察来伸张正义!”
许枝被报警两个字怔到,一时紧绷着脸,说不出话来。
林侬眯着眼睛笑:“其实,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敌意,今天来,也是想跟你和解的。”
“那二十万的欠条,我带过来了,只要你给我十万,这欠条,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撕毁。”
林侬昨天回去想了想,这样一点一点的凑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那个烂赌鬼的丈夫?
运气不好,哪天被他翻到了自己存的钱,不但会被他全部抢走,自己也会挨一顿毒打,前功尽弃。
倒不如胆子大一点儿,来一票大的!
反正许枝这个女人好骗,她坐过牢,说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拿着欠条,从许枝这里拿了一笔钱,立即就能离开夜城,还能直接买了机票去国外。
至于她那个烂赌鬼老公,只会认准了许枝,从纠缠她,变成纠缠许枝给钱。
林侬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好得很。
她诱逼着许枝道:“我知道我老公贪了点儿,让你拿二十万出来,根本不可能。”
“看在咱们做过同事的份上,十万,只要十万,我就不再追究你害我流产,还打我的事。”
许枝看着周边有人往这儿看,心里紧张。
她说:“林侬,你没了宝宝,我心里也不好受。但那天在病房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我心里清楚。”
“这二十万,我看在你那个孩子的份上,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做错了。”
林侬鄙夷的斜了许枝一眼,她现在想要让许枝拿钱出来,就顺着她的话说:“是,你没错,只要你给我钱,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许枝拧眉,似乎实在思考。
林侬又说:“我老公摔伤了,急着用钱,许枝,你就当帮帮我,没有十万,九万,八万也行!”
许枝垂着头,似乎动摇了。
林侬忽然上前来,抢了许枝的包,就往外翻。
找到许枝的钱包,林侬打开,看到里边几张纸币,不由黑了脸:“就这么几个钱?”
二十万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能减少到十万,解决跟林侬夫妻之间的恩怨,也好。
许枝压着对林侬这举动的不满,道:“十万我暂时没有,三万,我可以给你。”
“三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林侬尖叫起来。
“我刚坐完牢出来,身上没什么钱,三万还要信用卡透支才能给你。”
林侬尖刻道:“就你这种失足人员还信用卡透支,你透支得了吗?许枝,别给脸不要脸,要么十万,要么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进去,再蹲几年!”
她变脸变得太快,许枝被激得说不出话来。
就听身后有道淡冷的女声开口:“报警抓人?以什么理由?不愿意被你抢,被你骗吗?”
“我还不知道法律什么时候保护当街抢劫的行为了!”
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林侬瞪圆了眼睛,伸长了脖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那美艳冷淡的女人将手伸出来,搭到许枝的肩上,红唇一弯,气势惊人:“我是这位许小姐的律师,姜小鱼。”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名片,丢到对面林侬的脸上:“欢迎你到我事务所咨询法律问题。”
林侬一看那名片上写着“某某律师事务所”,登时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这是夜城业内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姜小鱼,不是前段时间刚打赢了新娘自杀案,令新郎判了死刑的那个女律师,姜小鱼吗?
林侬见情况不对,拿了欠条就要走。
没想到被姜小鱼抢了过去。
“你还给我!”
姜小鱼一看上面写的内容,嗤笑出声:“毫无条理,这也能叫欠条。”
指了指下面摁的,干裂了的血色指纹印,她看向许枝:“这不会是血吧?”
看许枝拧眉不说话,姜小鱼弯着的红唇一凝,转过脸来看向林侬:“这位小姐,知道强迫他人签订不平等条约触犯了哪条法律?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相关法条?”
林侬顿怂,也不敢再要拿欠条,灰溜溜的跑了。
许枝松了一口气:“谢谢。”
姜小鱼将欠条撕了,丢到垃圾桶:“谢就不必了。”
她说:“听说许小姐在找打抚养权案的律师。”
她一撩额前短发,笑得自信动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许枝讶异,将要在许霆深期限的最后两天,她已做好了偷偷带走九九,逃到国外去重新开始的决定,没想到,竟有人会主动找上她,要求接下这个案子。
“你是说真的?”
姜小鱼眼眉很漂亮,自信得似能感染他人:“是。”
许霆深接到许枝主动打过来的电话时,还以为这女人终于认输,主动来求他了。
听到电话里官方化的约他见面,解决抚养权问题,许霆深捏着手机的指骨收紧。
腮帮咬得坚硬,他目光幽深发暗,嗓音冷得厉害:“好,等着。” 萌宝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