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乔老太爷出声。
许枝便没有再管那对男女,从他们身边越过,往乔老太爷那儿走。
快要从他们边上经过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道:“不管他说什么,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声音很低,低得许枝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
转过头去,她看到那男人扶着乔母慢慢离开。
许枝压下心头的疑窦,走到书房门口,门没关,乔老太爷就坐在书房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之后。
看到许枝,他下颚未动,很有上位者的威仪,道了一声:“进来。”
许枝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便推开门,进去,再将门关上。
“你说,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一直在被人摆布,你说,我的身份一直在被人利用,我不是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芳芳究竟是怎么死的?”
“要不是覃芳芳,你不会来这里。”
乔老太爷说道:“真没想到,她那样肮脏下贝戋的血,竟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许枝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用力的紧握,她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长这么大,她甚至连母亲的样子都未见到过,更不知道,她的母亲当年为什么要抛弃她,生了却不管她,可这不代表她允许别人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亲生母亲。
她和她母亲之间的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我也没想到,乔以悭那样正直的一个人,竟会有这样的一群家人。”
她不甘示弱,把上位的老头儿给气得噎了一下。
把持了乔家几十年,在乔家,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天,谁能想到,几次三番被这么一个丫头给回怼,对许枝的不喜欢,更深了几分。
“放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这就是你对长辈应有的态度?”
“乔老先生,我来,不是听你在这里质疑我的教养问题,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对长辈怎么样,你管不着。要是,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只是为了引我过来听这些废话,恕我没空陪你研究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说着就要走,根本不给对方一点儿面子。
许枝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乔家的人,她也算是都打过交道,一个两个是什么样的脾性,也算抓得准,无非是自视甚高,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在他们眼里。
诚然,她这一趟来,是为了弄清楚几个问题,但是,乔老头抛出对于她来说,是必杀技的话题,那肯定是和他所谓的交易有关。
交易比话题更重要。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是他有求于她,而不是她求着他们乔家的人,她不必把姿态放得太低,白白的被他们欺负。
果然,乔老太爷一看她这态度,那些预备在见到她的面之后,先摆一摆架子,杀一杀她锐气的主意,都没了用武之地。
心中愤怒,但也只能暂且压着。
谁让他儿子没用,孙子也没出息,一个两个,都因为女人而放弃大好的前途。
他冷着嗓音说道:“我当然有资格管教你!你是我乔家的孩子!血管里,流着的,是我乔家人的血!”
许枝当下惊住了,她转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更震惊。
她怎么可能是乔家的人?
“你在唬我?”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跟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乔老太爷,拄着拐杖,从办公桌后边站了起来,走到了许枝的面前:“乔清清,盗用了你的身份,当年,以悭找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但是被她换掉了你在孤儿院里的所有信息、资料,以悭被她骗了,这么多年,我们乔家所有人的人也都被她给骗了。”
“要是早一点儿知道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孩子,许霆深绝对不会有机会伤害你!你在许家吃的那些苦,只要你想,爷爷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上一秒还是端着架子,质疑她教养的高傲老人,这一秒便成了温暖体贴的长辈。
如果不是他那刻意拉开的距离,还有他眼中冷漠到攒着浮冰的眼神,也许,许枝还会稍微信他一点儿。
可是,眼前这个老人,显然是连装都懒得装,以为她是个多么好骗的女人,随便两句话,就能让她倒戈相向。
“你说我是,我就是了吗?”
许枝不客气的冷笑:“抱歉,我无法相信。”
除了刚刚一开始的震惊与错愕,许枝这会儿已经平息下来,她对寻找自己的父母没有执念,她曾经也想过,为什么她的父母生了她,却抛弃她,她也难过过,但是,从来没有怨恨,也没有心心念念的牵绊。
这可能和她失忆有关,也可能,她以前经历了些什么,才这样的不在乎。
“要是你不信,我们可以去做基因比对!”
“不必了!”
“不管我是不是,都改变不了你们厌恶我的事实,没这个必要。”许枝立即否决,直截了当的说道,“与其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如谈谈覃芳芳,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乔老太爷这会儿也有些讶异,对于面前的女孩儿,有种抓不住的失控感,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得知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被顶替,而她阴差阳错吃了这么多年苦的情况下,她竟一点儿执念和仇恨都没有,反而在意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死因。
且那个人,还是个从牢里出来的囚犯!
乔老太爷有几分不屑,手握着拐杖,在地板上碾了碾。
声音也添了几分冷意。
“你想要知道那个女人的死因,也不难,只要你肯答应,从许霆深那里,把许氏的账本跟合作方都偷过来,我立刻就能让人给你一个完整的死因经过。”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许枝还是有几分佩服他的脸皮厚度。
先是和她套关系,虚情假意,再便是拿覃芳芳的事情来要挟她。
“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她想都没想,便拒绝。
乔老太爷却笑了:“你曾经因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被判了四年刑,现在告诉我,犯法的事情你不做。”
他将拐杖在地板上不轻不重的杵了两下:“这可真是个笑话。” 萌宝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