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倒头大睡,头痛欲裂的醒来已经是十一点。
还好是周六,不用上班,洗了个澡,套着丝质吊带,于知月站在窗前,小区里植被环绕,孩童嬉戏声隐约传来。
“顾先生。“
电话开了免提,接通的霎时,她率先开口,“确定是程翎做的没错,我拜托你的事疏通好了吗?”
“刑事科见。”
简洁明了的一句,于知月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俯视着楼下追逐的小身影,似乎看到了自己多年前的影子。
记得小时候外婆总是叹息:你妈是多傻才会爱上你爸,又穷又没出息,门不当户不对,要不是有个你,他这辈子也别想踏进陆家的门。
外婆看人很准,就于正国那面相一看就不是善茬,母亲的不顾一切换来的是狼心狗肺见异思迁!
这么多年了,她心存疑虑夜不能寐,到底母亲的死是不是于正国造成的。为了得到天价理赔,杀妻!攥紧拳头,仇恨握在手里,不管真相时隔多久,终究会浮出水面!
刑事科抓进的人都是重刑犯,蓄意伤人,或者谋财害命,个个面目狰狞,穷凶极恶。
周六当值的警察很少,她进审讯厅走了一圈,中年警官打量了她两眼迎上前问道:“于知月小姐是吧?”
她点了点头,警察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先生让我带你去档案室,这边。”
穿过阴冷的走廊,通过指纹解锁等几道繁琐的手续,档案室磅礴展现在眼前。房间很大,至少有三百平米,相当于一个小仓库。
木质书架罗列有序的摆放着,所有文件归档存放,而其中一个密室里,几台电脑运作,有几名警察正在调取资料。
“十七年前的资料是有些久远,你要再过三年来,或许就找不到了。”中年警察说着,给她拉开了一张椅子,点开了档案系统。
“在这里输入年月日,或者查找名字。”
他指着搜索栏告知,于知月谢过坐在椅子上紧绷着全身神经,困扰了十多年的真相,她现在就要揭开面纱!
“陆遥。”
输入母亲的名字,生分却熟悉,凡事关于陆遥这个名字的信息展开,几分钟过后竟然有一百多条。
她挨个的找,挨个看时间地点,找车祸去世的时间,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颤。
“我先出去,手写的那些档案你要是看的话,最好看完之后放回原处。”中年警察似乎察觉到她异样,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好。”于知月淡淡应声,自己都没发现声线略微暗哑。
她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期待中心脏处阵阵钝痛,一个家支离破碎,她的童年她的人生,笼罩在母亲去世的阴影里从没走出去过。
缓缓的,点开页面,一项项记录刻骨铭心。
2月16号,陆遥30岁,车祸身亡,头骨碎裂,脑组织受创……
可是看过几项后,她蓦然发怔,鼠标不断的向下滚动,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哪怕是出事的车辆或者是死者照片都没有记录!
“不科学。”她秀眉紧锁,喃喃自语,退出页面再进入依旧如此。
“啊!”
心烦气躁的蹂躏着头发,她大叫一声,惹得一旁的警察怪异盯着看。
查了半天跟没查有什么区别,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意外失事,侦查科都会去鉴定,死亡原因既然说是车祸,好歹给个有图有真相啊!
为什么车祸里没写,是坠入湖底还是天降巨石?
“这就炸毛了?”低沉的声线灌入耳膜,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扭头看去,顾厉笔挺的站在门口,手肘撑着门框,冷峻容颜没有半点情绪。
“没指望了……”
于知月心情跌入谷底,垂下脑袋,细长睫毛下,双眼噙着似有似无的晶莹。
费尽周折,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了,还没到死胡同。”顾厉第一次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眸光柔和了许多,“当年给你母亲鉴定的法医我已经找到,十七年前辞职待家,就在S市。”
“真的?”于知月抬起头,水氲双眼湿漉漉的,复燃起星星点点。
“我像骗人的?走。”顾厉见状翘起唇角,转身走在前,于知月瞧着他走远,揉了揉眼,快步跟了上去。
东城正在拆迁,道路不平整,顾厉驾着车走走停停,一盒纸巾放在她怀里。于知月疑惑的看过去,他侧脸的弧度棱角清晰,薄唇轻启云淡风轻道:“怕你一会儿掉眼泪。”
“顾先生,你想多了。”于知月纸巾放回扶手箱,一处平房独院出现在眼前不远处,与一旁树立的新建公寓楼格格不入。
车停在路边,顾厉先下了车,站在红漆双扇铁门前,葱白的手扣着门环敲了两下。
于知月跟着过去,半天没人来应门。
“会不会搬走了?”她望向院子里,一棵大槐树屹立,因为靠近施工地尘土飞扬,绿叶附着一层黑灰。
“腿脚不方便,听说很孤僻,基本没朋友和交际圈。”顾厉又叩了几下,于知月没想到他打听了这么多,这笔交易很划算。
不自觉的注视着他的侧颜微微失神,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门从里面拉开。
不足二十厘米的缝隙,满头华发的老人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了条花格子的毛毯。
“大爷……”
于知月刚开口,顾厉不留痕迹的挡在她面前接过话头,“华叔,能进去坐坐吗?”
叔?也就是说他年纪应该不至于太老。
于知月视线挪移到他压在轮椅扶手的手背上,没有老年斑,皮肤褶皱最多五十岁左右。
“你们……是谁?”他皱着眉头,打量着顾厉和于知月,并没有请进家门的意思,眼神里多多少少有些警惕。
“华叔,我的人打听到,当年陆遥女士的案子是你鉴定的,所以,我们来问问……”
顾厉说出‘陆遥’的名字,华叔瞳孔骤然一紧,当下手忙脚乱的就要关上门,“不认识!”
“砰。”的一声,大门紧闭,于知月摸了摸鼻尖,似乎糊了一鼻子的灰。 法医娇妻宠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