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舒想到这里，喉咙梗梗发疼。
他呵斥住自己：张嘉舒，你想什么呢！
他断掉自己的想法后掏出手机来搜索唐乔和萧肃北今日的订婚典礼，只字没提唐乔，都是郁唯一和萧肃北的如何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报道。
没有出现唐乔的只言片语，想来是萧肃北的势力作用下，没人敢报道这场订婚典礼的突然变故。
好好的订婚典礼，主角却换了她人，也难怪唐乔会冒雨走在街道上。
也好，看清楚了萧肃北的为人。
张嘉舒将手机给收起，起身走去厨房给唐乔做饭。
冰箱里没食材，他又下楼买，楼下超市有打折的衣服，他比对了一下唐乔的身材，又问了售货员，给唐乔买了一套。
他再怎么没钱，也不可能送唐乔这样的衣服，这只是先让她穿着，待会雨停了，带她去大商场里买。
……
唐乔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听到厨房里头传来响动。
她瞥眼过去，发现是张嘉舒，才想起来她和萧肃北的关系已经崩裂。
“需要帮忙吗？”
唐乔走过去，靠在门边，细声的问他。除却同学这点，她和张嘉舒都没关联。住在别人家，不可能还把自己当主人。
“你这么快就醒来了啊。”张嘉舒笑着，又连连回声，“不用不用，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做好了，无聊的话你就先看会电视吧。”
“真不用我帮忙吗？”
唐乔轻拧着眉。
“不用了，你去看电视吧。”张嘉舒拒绝她，声音温和，有笑意。
“那好吧。”
唐乔应下声。
既然张嘉舒不需要她，那她就走开吧，以免站在旁边还挡了张嘉舒的道，让他越来的局促麻烦。
过了五分钟，张嘉舒端着菜从厨房里头走出来，经过她：“好了，去洗手我们过来吃饭吧。”
“早上没吃，一定饿坏了吧。”
张嘉舒温温的笑，这话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是那般的温和，还透露着体贴和柔情。
这般关怀的语气，张嘉舒让唐乔想到了萧肃北。可破灭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没忘记萧肃北在订婚典礼上的一字一句。
男人的话永远都不可信，尤其是他的甜言蜜语。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唐乔警惕的看向张嘉舒。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亲身而历。就比如萧肃北，她用计找人进了海市蜃楼，萧肃北花了二十万从那人的手中买下了她。
她呢？
第一次在海市蜃楼的停车场里给了萧肃北。
“我喜欢你，见不得你在大雨中行走凄楚的模样。”
女人只有在恋爱中才会变傻，一旦脱离了那个她所爱的人，头脑就会变得很清醒。
尤其唐乔在经历那样一场悲痛和突变，她有这样的警惕心再正常不过，他可以理解。而且唐乔问了，他也就回了。
他并不想欺骗唐乔什么。
“我不值得你喜欢，你现在应该是勤工俭学吧。”
“嗯。”
张嘉舒把手中端着的菜放到了餐桌上，然后迎上唐乔的眸，视线缓缓相交。
“你还在学校，而我不同。”唐乔抿了抿唇，然后贬低着自己，“我和萧肃北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唐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嘉舒又不是傻子，又怎会不明白。
他近了唐乔几分，掀唇问唐乔：“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为生活而努力，无论什么手段，都是在为自己。”
所以，不存在什么见光不见光。
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谋生活的权利。
“我会还你的。”唐乔扯了扯唇，开口说这句话，喉咙很哑。
因为，她把话说得很露骨了，还，以金钱的方式。
“唐乔，我那只不过是趁机表白。我知道你心里面没有我，也不可能有我，我帮你是我自己心里愿意，如果要加进那东西来，就会变得很难过。”
张嘉舒眸色深深的看着唐乔，在说完这句话后，他视线凝了唐乔几秒，然后就收了回来，“还有菜在厨房，我去端。”
他是不想再跟唐乔交谈下去，聪明如唐乔，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张嘉舒的意思呢。
等张嘉舒端菜出来的时候，唐乔已经盛好米饭。在张嘉舒近前，她才拉开椅子坐下去。
张嘉舒坐她对面，“我刚下楼买菜的时候，看见超市里有衣服打折扣，就着你的身材买了一套。”
“待会我们等雨停了再去大商场买两套好的，这段时间，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你放心，不是和我同居，我会去住学校的。”
唐乔对他没感觉，他们之间又没有其他关系，和他同一屋檐下，唐乔的心里面会膈应的。
他还不如先有这个自知之明，趁早把话给说清楚。
“我，你能借我……”
“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借给你了，你去找房子，找工作还要压一个月的工资呢。”
张嘉舒截了唐乔的话。
他和萧肃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一出手就是几万几万。
要是，他也不会在商场上班了。
“你住我这里，房租，水电不用交。楼下超市好像在招聘，虽然工资低，但够你一个人生活了。”
“我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你先住着，到时候我把我的东西搬出去，这房子的租赁合同我转交到你的手上。”
唐乔沉默，张嘉舒把话给说的很清楚，也打消了她心中所有的顾虑。
就因为对她的喜欢，所以为她做这样多？唐乔的心沉甸甸的，她现在，不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帮我这些，你又觉得谈钱那个东西很俗，那你想要什么呢？”唐乔沉了沉眸，然后朝着张嘉舒开口发问。
张嘉舒半开着玩笑：“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心里面很清楚吗？”
“可以。”
唐乔表了态。
张嘉舒帮了她，她回报过去是应该的。
她没钱，事业上也帮不了他，情色嘛，卖给谁不是卖，和谁做不是做。
张嘉舒胸口涨涨的疼。
忍不住了，朝着唐乔呵斥：“唐乔，你怎么能这样轻看你自己呢？我想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我帮你也没别的目的，只是不想让我心爱的女人在外奔波流离。我要是没看见就还好，问题是我看见了！”
张嘉舒很生气，生气唐乔这么轻贱自己。
唐乔沉默。
她轻看了自己吗？
没有，她只是屈服于现实。
“先吃饭吧，不要想其他。要是觉得实在欠我，金钱又没有办法偿还的话，你可以和我领证的。”
情色交易他是不需要的，可若是领证他一定会接受。哪怕是唐乔不爱他，日久而下，他信唐乔会有所动容。
唐乔没再吭声。
情色可以交易，但被一张纸牢牢给拴住她是不愿意的。
……
这雨下的很大，哗啦啦的雨声在敲打着萧肃北的心。
唐乔从酒店跑出去后就一直没消息。
萧肃北掏出手机来，还没有拨出号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就从他的手里将手机给抽走。
萧肃北拧着眉，薄唇微掀。
但郁唯一却抢先在他的前头，“你我才做交易，背后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难道你想看到你的努力都白费？”
电话要是打了出去，唐乔要是被萧肃北派过去的人给护着，那顾长夜肯定会知晓的。
她反正是不害怕顾长夜。
现在，就是要搞晕顾长夜。
于是，下一秒郁唯一就当着萧肃北的面将手机给按下了关机键。
或许唐乔还觉得不可信，落魄无助的时候会给萧肃北打来电话，现在所需要的是——断绝唐乔的所有念想。
紧接着，又把手机塞回到萧肃北的手中。全程，萧肃北的黑眸一直沉沉的落在郁唯一的身上。
郁唯一轻笑：“萧肃北，今天晚上是我们的订婚夜，你要和我这样注视一晚上吗？”
即便是交易，可萧肃北这般模样却是太让人寒心。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唐乔，永远都容不下别人。
哪怕，她在他身边努力了两年，哪怕她为他付出的远远要比唐乔多。
这是明知道的结果，可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朝着萧肃北问了话。
出口后，她看到萧肃北眼底的漠然和疏离，以及厌恶。
萧肃北嗤了一声：“郁唯一，你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郁唯一呼吸一窒。
自知之明这东西，呵！
因为是他，所以她通通都给抛到了脑后，因为心里面满满的都装有他的存在，因为，她很爱他。
为了他，甘愿丢弃自己的尊严。
“萧肃北，你对唐乔好，对你身边的人顾忌，可我呢？”
她跟在萧肃北身边两年，什么都没有。对，最开始她是设计在先，可这两年来的努力也不够补还吗？
“将计就计，你不清楚？”
萧肃北斜眼过来。
“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的人叫萧肃北，他想要的我都会给到他。哪怕他跟我在一起，只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挡箭牌。”
郁唯一低低笑一声，笑容隐隐苦涩：“萧肃北，你很残忍。”
“那你倒是说说，我残忍在哪里？” 萧先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