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顾庭渊陪着沈砚芯在沈家老宅子待着,听她细细讲述童年趣事。
让人意外的是,沈砚芯小时候偷偷埋在后院的铁皮匣子,居然还在!
若不是顾庭渊一直引导她回忆,也许她还真想不起这件事,一想到这里,她立马跑去邻居五婶家借来锄头。
顾庭渊根据她的指引,果真在破土屋旁的围墙墙根处挖出一个铁皮匣子来。
“这里面都有什么啊?”顾庭渊瞧着沈砚芯露出惊喜的神情,心情也舒畅不少。
沈砚芯闻言,就要伸手去拉锈迹斑斑的铁手柄,却被顾庭渊制止,“等一下,这匣子埋在土里太久,又生锈了,不能直接用手碰。”
顾庭渊起身,打算让时轩去找一双手套来,却突然想起,早前已经让他拿着死亡证明回南城与鲁岩汇合,做好后续的部署工作。
现在整座宅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俩了。
“找手套吗?”沈砚芯跟着起身,瞥向靠在墙边的锄头,扬眉轻笑,“既然都已经借了锄头,想必手套……应该也能借得到吧?”
“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顾庭渊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把路让给沈砚芯,还特意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会,时轩还回来接我们吗?”虽然一道铁门隔绝到不少好奇的视线,可沈砚芯仍是无法忽略外面的各种议论声。
他们说什么,她并不在意,只是刚才遇到阿三婆,还有借锄头给她的五婶,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稍微对她们表示一些谢意。
不知是不是两人在一起久了,她仅是这么一问,顾庭渊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缓缓一笑,“放心,时轩会安排的。”
“那就好。”沈砚芯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朝他竖起大拇指,“顾先生很棒,时特助也很棒!”
“当然。”顾庭渊傲娇地挑挑眉。
他发现,只有在称赞他的时候,沈砚芯才会喊“顾先生”。
没一会,沈砚芯就借回一双黄色的塑胶手套,只不过,这手套表面上有一层黑乎乎的污渍,见着顾庭渊眉心一皱,她无奈地耸耸肩,“这一双……算是较干净的了。”
说着,她就要伸手戴上,再次被顾庭渊拦住,“我来戴!”
“那,好吧。”沈砚芯知道顾庭渊的脾气,也没打算和他争这个,然后笑道,“一会,我帮你好好洗洗手指。”
“那是一定的!”顾庭渊十分郑重地点点头,深深吸口气,拿过塑胶手套,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他有些不适地皱起眉。
他套上一只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铁皮匣子的表面情况,发现还算牢固,又摸索一下手柄位置,发现应该还能受力,他稍稍吸气,一下子将匣子提起来,搁到旁边的木架子上。
“快把手套脱下来!我去拿水!”沈砚芯目不转睛地盯着铁皮匣子,直到听到轻微的一声响,她才回过神来,立刻转身就要去找水。
“不急!”顾庭渊伸出另一只没有戴手套的手,将沈砚芯扯回来,低声道,“既然已经戴上这手套了,我干脆一并打开算了。”
“这样啊……”沈砚芯神情稍顿,略微沉思一小会,觉得是这个理,立即点头,“那好吧。”
顾庭渊松开她的纤腰,让她站到对面去,他则是轻轻地去拨动匣子侧面的一小坨塑料。
这一看,就是沈砚芯小时候玩的塑料锁,他眉心一动,挑眉笑道,“这玩意,能锁什么东西?”
“这……”沈砚芯有些难为情,连瞪他几眼,嗔道,“那不是……小时候的玩具嘛!”
“怎么办?它已经化得看不出原来的样貌,还要吗?”顾庭渊问得认真,这些都是她儿时的记忆,他当然希望能一点不差地将它们打开取下来,可……眼前的情况,显然不可能!
塑料锁早就化成一坨,要不是粘在锁扣的位置,他还真想不到……那是锁!
“嗯?”沈砚芯微微一怔,顿时笑起来,“没事,它已经完成历史使命,光荣地退休了,动手吧。”
“好。”顾庭渊轻柔一笑,缓缓蹲下身,目光专注地盯着锁扣位置,轻轻地将那块塑料抠下来。
没一会,匣子就打开了,两个粉色的小布包出现在两人眼前。
沈砚芯一直按住胸口,紧盯着他的动作,当看清楚里面的物品时,神情猛地一滞,“咦?怎,怎么会有两个?”
“什么?”顾庭渊看着沈砚芯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声问,“能拿出来打开吗?”
“好,好吧。”沈砚芯面色有些复杂,手心里早已布满一层汗。
顾庭渊点点头,接连拿出两个小布包,先打开左边那个,又打开右边那个。
里面放着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分别是一支毛笔、一方小型砚台、一小卷宣纸,底下还有一封信。
“右边,右边那封信给我!”沈砚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声音都在发颤。
事实上,顾庭渊一眼就发现左边那封信上稚嫩的字迹,一定她小时候写的,而另一边强劲有力的毛笔字,显然就是沈外公的字迹了。
沈砚芯一打开那封信,就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迹,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大门瞬时打开。
这信若是在当年打开来,她一定读不太明白,因为当时的她,还没学到那么多字!
信的确是外公写给她的,信不长,但字字都透露着一位长辈对晚辈的怜爱与疼惜。
沈砚芯仿佛回到那年夏天,外公在书房里练字,外婆给她准备了另一张矮一些的长桌,让她跟着外公一起练字。
小孩子都是顽皮的,沈砚芯也不例外,总想着跑出去和邻家小朋友一起玩。
外公一向对沈砚芯和颜悦色,只是在练字这方面,他要求很高,因为沈素贤也是从小开始练字,因此,他也这么要求沈砚芯。
小孩子玩心强,反抗情绪更强,经过几次角力之后,沈砚芯还是乖乖答应每天跟着外公练字四十分钟,然后就能出去玩十五分钟的条件了。
练字的时光很漫长,玩耍的时间却过得很快,沈砚芯觉得很郁闷,思来想去,总想找到一个能把字练好的办法。
那一天,她想起外婆曾说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她暗自琢磨,立马决定将笔墨纸砚埋在后院,等到明年她就能获得一箱写好的字帖了。
“你,这是种字?”顾庭渊听着,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隐婚爹地超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