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还敢跟自己顶嘴，斐斯年面上不禁浮起了一丝冷笑，他用皮鞋鞋尖挑起了她的脸，那张跟宋淼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现在却令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膈应：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的吧？”
一想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那些无理取闹、备显矫情做作的行为举止，斐斯年就觉得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这样都没有怀疑她：
“从前的你是替身，那现在的你就是一个赝品——你这招李代桃僵的确不错，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变不成真的。”
“是啊，的确是假的。”
想起自己和宋淼之间的天差地别，叶婉玲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可是我们上床的时候，你不照样很投入？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假的？嗯？”
听她提起两人的过往，斐斯年只觉得无比恶心，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厌恶，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叶婉玲顿时伏倒在地。
“你这种处处心机的贱人，也配说这种话？”
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这样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斐斯年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就当是花钱买了一个妓女……不，你比妓女还令人作呕！”
“噗……”
倒在地上长发掩面的叶婉玲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躺在地上乐不可支：
“你说我比妓女还令人作呕？那可完了，你以后怎么跟宋淼在一起呢？娱乐圈的女人有几个是冰清玉洁的？你就算再爱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跟林初宴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
听她提起了林初宴，斐斯年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惊怒，余下便是森森冷意：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汲汲营营？叶婉玲，你出身寒微，就以为其他人都跟你一样？”
“女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努力撑起了身子，叶婉玲透过自己长发的间隙，看着眼前这个魔鬼一样残忍的男人，语含讽刺：
“如果她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是真心爱你，又怎么会不把自己的身子给你？无非就是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斐斯年，我真可怜你，你差点就要跟这个你梦寐以求的女人结婚了，可是又失去了；末了，还发现她的心从未放在你身上过。做男人做成你这个样子，真是可笑！”
静静地听着她的话，斐斯年的脸色忽而诡异的平静下来，等她说完之后，他才反问道：
“你说完了吗？”
若是他像之前一样的发怒，叶婉玲反而觉得不可怕，可是现在他这么平静，倒是让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我、我……”
“现在想一想，你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走到挂着刑具的那一堵墙面前，斐斯年原本是用来弹钢琴的手缓缓拂过了那一排各式各样的鞭子，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你实在是太聒噪了，我决定给你一点儿教训——在主人面前，不能够这样不敬。”
“……”
眼皮狠狠地一跳，可是叶婉玲不相信原本是翩翩公子的他竟然会真的动手打女人，便没有吭声。
斐斯年取下了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顺手挥舞了两下，鞭子在空气中发出呼啸声，单单只是这么听着都觉得可怕。
在叶婉玲迟疑又害怕的目光里，斐斯年举着鞭子，一步一步走近她，脸上是一片漠然。
片刻之后，地下室内响起了女人的惨叫。
……
一直在地下室门口默默地等着的管家掏出了手巾擦擦汗，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担惊受怕。
从地下室传出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让人觉得可怕，分贝也越来越高，只是到了后面，女人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直至消失——看来是被打晕过去了。
正在这时，管家察觉到自己替斐斯年拨打的电话竟然接通了，赶紧捧着手机小跑进去。
里面倒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惨烈，叶婉玲已经被打晕过去了，身上的衣物破开了些口子，可以看到身上的血痕，她趴在地上人事不知——不过想必也没什么大碍。
“什么事？”
他到底不是什么练家子，斐斯年一顿打下来，自己也觉得手酸。
赶紧把手机递了上去，管家知道这通电话一定能让少爷开心，语气也带上了些许雀跃：
“少爷、宋小姐的电话打通了！”
把鞭子扔到了一边，斐斯年接起了电话，他倒是没有管家那么开心——这有可能是纪念打过来的。
“喂？”
当这道久违的女声响起来的时候，斐斯年差点握不住自己的手机，他竭尽全力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宋淼，我是斐斯年。”
“我知道。”
觉得斐斯年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宋淼还是不徐不疾地道：
“斐先生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打了。”
她不是那种全然僵硬的人，宋淼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世故之下的倔强：
“现在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应该避嫌。”
听到她用这么客气疏离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斐斯年接到电话时的那丝惊喜都被磨灭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问道：
“宋淼，你看到那天的发布会了吗？”
那天她不过瞟了几眼就让关了，她其实很想说自己没看，但是宋淼不想跟他再有纠缠，便道：
“看了。你想说什么？”
“我……我和叶婉玲只是一个错误，我误以为她才是当年那个救了我的女孩子。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是她骗了我，你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一股脑儿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斐斯年有些惴惴不安，“……你能原谅我吗？”
“真想到底是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得知自己被算计的时候，宋淼心里不是不愤怒的，可是也仅此而已了。
她立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曾经的那些都恍如云烟一般，渐渐消逝了。 犹把星芒比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