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其实你的眉眼比他更好看。”
仔细端详过照片之后，宋淼忽然转头看着他，脸上是真心实意的赞美：
“不过你总是冷着脸，所以倒没有人会开你的玩笑。”
“像秦裕一样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只会让我的员工对我生出不信任。”
看着那张照片里尚且算得上开心的自己，顾御琛语气淡淡的，“一个企业，需要的是一个能安定心神的领导者，绝不是需要跟他们做朋友的上司。”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模样，宋淼有些理解，也有着落寞，她点点头道：
“就跟娱乐圈一样，观众和粉丝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人设，他们并不在意偶像私下的真实形象。”
“你为什么会想到做演员？乔伯生并不是一个会放任女儿做演员的人。”
想到这里，顾御琛看着她，“我想，他更想要的是一个作为筹码的女儿。”
“他自然是不想让我走这条路。毕竟一旦进了娱乐圈，就会失去嫁人的价值。”
老牌的世家豪门对于这种娱乐圈中人讳莫若深，自然是不肯让绯闻缠身的女明星嫁进去的。
宋淼想起乔伯生和宋婷玉那个态度，神情晦暗下来：
“当时我失去了保送A大中文系的资格，原本以为生活就这么失意下去了。后来是他把我带出去走了这条路。”
“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很感激他，毕竟总算是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聊起他时，宋淼的语气比起从前平静了不少，她淡淡地道：
“与其被他们当做工具一样潦潦草草地葬送了这一生，不如靠自己拼出一条出路。”
“保送A大的资格？”
这件事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卷宗里，顾御琛沉默少许，然后道：
“是乔念语顶替了你的名额？”
“她成绩向来不好，中考的时候买了名额才进去。后来因为我发表了一篇论文，被A大中文系的教授看中了，得到了保送名额。”
……
得到消息的时候，宋淼简直要高兴疯了，A大是全国知名的大学，中文系亦是文科生梦寐以求的学府。
拿到了A大的保送资格，可以说，她的人生总算迎来了丝丝光明。
“宋淼，你是姐姐，怎么着也得为你的妹妹寻一条出路。”
“把你的保送资格让给念语，听到了没？趁着现在还好操作，赶紧的！”
“你吃我的用我的，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你没有了这个保送资格，还可以通过高考考进去，你的妹妹就只能上个一般般的大学！”
“让出来！”
……
她的父母为了这个保送资格对她威逼利诱，而这个时候，与之利益攸关的她的妹妹，却是闲散地躺在沙发上涂着指甲油。
……
“我怎么可能让出去？可是从一开始，这个决定权就不在我手里了。”
想着他们从学校“暗箱操作”回来后那得意的嘴脸，宋淼就一阵一阵地想吐：
“我一直被关在家里，看到他们一起从外面回来时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看着她晦暗的神情，顾御琛喉头艰涩难言，良久之后才道：
“山穷水尽疑无路，现在也迎来了光明。”
“也就是这么想想。”
叹了一口气，宋淼自嘲一笑，神情中有着无奈：
“亲人没有办法选择，更没有办法舍弃。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打电话，他们早就打电话过来问责了。我还要多谢你。”
“你这可不是要谢谢我的态度。”
话题太过沉重，顾御琛打起了精神，半开玩笑似地道：
“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好好感谢我。”
“我还欠着你一个亿，你想让我感谢你还得再等等。”
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神色中有着认真：
“等我拍完了《豆蔻》，身价往上面涨了涨，接广告代言后再一起还给你。”
“……”
看着她那副认真计算着以后的神情，顾御琛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
“手给我规矩点儿！”
察觉到他摸上了自己的手，纪念啼笑皆非，伸手把他不安分的爪子打了打：
“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讪讪地笑了笑，秦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鉴于周围的环境，他压低了声音：
“你这不能怪我，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你什么时候情能自禁过？”
没好气地把爆米花往他怀里一扔，纪念懒得跟这死皮赖脸的人计较什么，索性专心去看电影了。
两人看完电影之后，秦裕又哄着她，把她带到了自己近期发现的一家口味地道的川菜馆。
两人正要进去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带着惊诧的女声：
“纪念？秦裕？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五分钟后。
面上带着尴尬之色的纪念拉着一头雾水的秦裕坐在了包厢里。
撒谎被拆穿，她简直没脸看宋淼了好吗！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逛街？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心虚得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的好友，宋淼笑眯眯地道：
“你想跟秦裕出来约会，我又不会拦着你。你这么瞒着我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秦裕又一脸哀怨地瞪着她：
“念念，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拿不出手吗？你实在令我太伤心了！”
把怨妇脸的秦裕推远了些，纪念咳嗽了两声，淡定地解释道：
“完全是因为跟他一起看电影这件事太丢脸了，不然我也不会处心积虑地瞒着你。”
“纪念！”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秦裕就像尖叫鸡一样地跳了起来，看得宋淼一愣一愣的。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控诉起来：
“你是在太让我失望了！我为什么要像见不得光的情妇一样躲在你身后？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大方过！”
看着宋淼惊诧的神情，纪念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顺便也催促他们该干嘛干嘛：
“盯着他做什么？来来来，快点点菜，我快饿坏了。” 犹把星芒比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