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想到昨晚他倾身过来稳住自己，灯光明灭之间若隐若现的轮廓，宋淼颇有些不自然地把头偏到了一边：
“说起来，这件事顾御琛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纪念也没有多说，她叹了一口气：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贺导那边不好交代了。不说了，我先去联系一下公关部。”
她话音刚落，就收到了公司本部的电话。
“平时从来不打电话过来，怎么今天……”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纪念还是摁下了接听键，那边立马噼里啪啦地传来了一大通话：
“宋淼的这次新闻，我们会出面压下去。这件事未免也闹的太大了。宋淼手里的一切活动都暂时中止。行事以后都低调点儿！”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言辞激烈地质问道，纪念怎么也没想到公司竟然要雪藏宋淼，她眉毛都扬了起来：
“宋淼尽心尽力地为天恒工作，说起来，天恒投资的几部剧她都是友情出演，没收片酬。你们现在是卸磨杀驴吗？”
“公司待她也不薄，现在闹出了这样大的丑闻，还不是得让公司给她收拾烂摊子？”
那边的男声很不客气，纪念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不薄？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宋淼好一点的资源哪一个是通过公司接的？天恒的资源烂到什么模样，心里没点数？”
她还没把话一股脑儿地说出来，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气得纪念只能瞪着手机。
“公司要雪藏我了？”
已经从她的通话中听出了端倪，宋淼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
“这倒是天恒一贯的处事风格。”
“我看倒不是全部因为这次的新闻。”
气归气，纪念还是不愿意让宋淼寒了心，她仔细想了想：
“说起来，你跟天恒签的是三年的合约。眼看着是要到期了。天恒目前的一流明星上进乏力，目前最抢眼的也就是你。说起来，你就当给自己当一个小长假吧。”
“真是多事之秋。”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宋淼揉了揉眉心，满眼询问地看向纪念：
“贺导那边有没有什么意见？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圣墟》的开播仪式我是不能去参加了。”
“暂时还没有。”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纪念开始仔细地盘算起来：
“不过，天恒这样做，有点太翻脸无情了。我知道他们这是想借此让你跟天恒续签。但是……”
这番话其实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纪念满是期待地看向了她：
“如果能够在这期间有人来签你、条件也还不错的话，还是尽快跟天恒完成利益切割。”
“按照天恒高层的消息，现在他们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阵宋淼，给她施加压力，然后低价续签。”
陈良汇报着近况，他现在算是彻底清楚了宋淼的地位了：
“至于新闻，已经被天恒压下来了，我们无需插手。”
“听说百花奖颁奖仪式快开幕了。”
刚刚跟身处南非的韩允结束了视频通话，顾御琛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神色平静，叫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暗箱操作？”
万分疑惑地看向顾御琛，陈良心里暗暗盘算着该从哪位影评人入手，却听到来自顾御琛冷淡又嫌弃的声音：
“出去。”
如约来到剧组之后，宋淼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许异样。
把疑问都藏进了心里，她走进了贺子洲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贺导，你找我？”
“请坐。”
先让剪辑师离开，贺子洲给宋淼亲自端来一杯茶，眼神有着隐隐的深意：
“这次事情能够完满解决，多亏了你。不然，顾御琛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林安。”
“她还好吗？”
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宋淼差点都忘记了这回事，“应该没什么事吧？”
“只是被迫退出了艺人的行业，说起来也是她咎由自取。”
并没有把林安的近况告诉她，贺子洲微微一笑：
“开播仪式那天我会通知你的，等下……”
他话还没说完，楼道里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宋淼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推门走了出去。
“宋淼！你还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安安……你还我的女儿！”
楼道里的女声无比凄厉，宋淼回头看着也跟着站起身的导演，严肃地问道：
“林安她到底怎么了？”
“她，她前两天精神不太好地突然出现在街上。”
叹了一口气，林安失踪的影响已经被顾御琛方的人降到了最低，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身体上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是精神的确是……不适合再在演艺圈待下去了。”
“不只是不适合在演艺圈待下去了吧？”
贺子洲话语里的隐瞒，宋淼自然清楚，她刚刚走了两步，就从楼道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你这恶毒的女人！怎么能够这么对待我们家安安！她的人生都被你毁了，你知道吗？！我一定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身后跟着的都是群演，这时候都七嘴八舌地劝着女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拦住她，明显是来看好戏的。
见她扑了上来，贺子洲连忙闪身挡在了宋淼面前，他竭力安抚着女人：
“这位伯母，她也是受害者，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你女儿失踪的时候，她还在那间仓库里没被救出来。”
“什么没关系！我都听说了！你跟这个女演员有一腿！什么好事都顾着她！我怀疑我的女儿就是被你们联手弄死的！”
说着，神情癫狂的中年女人突然不再推搡贺子洲，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胸嚎啕大哭：
“苍天无眼啊！竟然让我的女儿死在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手里！”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报警？”
看了一眼窃窃私语、面色兴奋的群演们，宋淼面色如同寒霜一般，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乱蹬腿的中年妇女，冷冷地道：
“你们看着这样的场景，觉得很有趣是吗？” 犹把星芒比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