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乔已经想好了对策，她看向了冷榕，“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给了我价值一千七百万的面子，我至少得帮你赚回三千四百万来，你先听我说完。”
冷榕没吱声，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Q13虽然是一种创新型的药物，但是，针对同样的适应症，他不是唯一对症的药。虽然我们已经做过很多的试验，包括临床试验，能证明他卓越的疗效，但是他依然不是无可替代的。”
董乔继续说道：“虽然它的优势很明显，我们也有足够的自信，相信他在未来的几年里，将占领较大的市场，但是你在铺货的过程中，还必须花很大的力气做广告，是不是？”
董乔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冷总打算在Q13这个新产品上，每年投入多少广告费用？”
冷榕看着她，依然不回答。
董乔于是只好自己猜，“Q13是新产品，而且是独家的产品，所以前两年的广告投入会比其他产品的占比都高。八千万，有没有？”
冷榕不置可否，董乔只得自己说下去，“即使产品有优势，也得第一批的目标客户接受了，才能慢慢知道这产品是真的好。投入这么多广告的情况下，所得到的效益，其实还是不确定的。”
她看着冷榕，“如果把授权给了宏辰，并不会影响你的出货量，而且还白占了宏辰庞大的客户群，使得整个地区都开始使用Q13，你不觉得，我给的这个面子，远不是一千七百万的事吗？”
冷榕听她说完，才说道：“如果授权不给宏辰，我也可以给别的公司。授权费不必打半点折扣，客户资源也是一样给我用的。”
董乔笑了笑，“但是，据我所知，宏辰这几年来积累的客户资源，是相当庞大的，宏辰的铺货能力，在整个地区，都是数一数二的。宏辰拥有的客户资源和数量，价值可不止区区三千万吧，甚至八千万也不止。论客户资源，不知道有几家能跟宏辰比？”
冷榕这回不说话了。
她说的，确实是实情。
这个提议，冷榕自己也觉得，似乎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
贝雅离开M.E以后，自己先回了家。
不过，她也没闲着，作为宏辰新任的出纳，她目前对于宏辰的了解，依然停留在当初离开锦城的那一天。
之后的所有事情，她都必须想办法来了解。
俞冰冰是不会管她的，而部门里其他的人，碍于俞冰冰的威势，也不会给予她什么帮助。
董乔在那边跟冷榕谈着，她这边，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宏辰最多的信息。
她想了很久，终于把手机拿出来，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其实那个号码，她早就删除了，但是那一串数字，却深深地烙印在心里，根本想都不用想，顺手就能按出来。
她拿着手机，迟疑了很久，终于把号码给拨了出去。
她并不确定他会接，但是上次已经见过了一次，所以她抱了希望。
从他这里，得到的信息才是最直接也最有用的。
电话拨出去，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
但是，对方并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似乎谁也不肯打破这种静谧。
贝雅知道是他，终于轻叹了一声，问道：“你好些了吗？”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有许多压抑着的情绪，无从宣泄，也不能宣泄。
“总归是活着的。”
语气淡淡的，有点像是自嘲，又像是在感叹世事。
贝雅心里其实也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问道：“我也入职了公司，在财务做出纳。”
董钊一听就愣了一下，“财务？你好好的，跑到她手底下去做事……”
贝雅又给他抛了一枚重磅炸弹，“她还建议让乔乔去收M.E公司一千二百万的账……”
“胡闹！老爷子也没说话？”
“董事长说，是应该去锻炼一下。”
董钊被噎了一下，“这个账，没个收，明摆着是在挖坑等她跳……”
“可她没有办法拒绝。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帮助，就是你把公司里一些重要的事，或者最近需要注意的事告诉我，让我们有个心里准备。要不然，一无所知，你叫她怎么帮你，又怎么可能做得好？”
贝雅的语速很快，像是在故意堵住他其他可能说出来的话。
与工作，与董乔无关的话，都在几年前已经说完了，现在再说，都是徒增伤感而已。
董钊自己也清楚这些事的重要意义，定了定神，开始跟贝雅说公司的事。
而董乔这边，跟冷榕进行了愉快的细节沟通之后，得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合作方案，并且一起共进了商务午餐。
下午又继续做了些细节沟通，董乔把在M.E的遗留工作交代了一下，一天也就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点，她觉得跟着回冷榕家里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贝雅。
哪知道，贝雅的手机却提示：“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真是。
看样子，她今天得去住酒店了。
董乔低着头，打开手机上的旅行app，正准备定一间酒店客房，这时候前面似乎瞬间出现了一朵巨大的乌云，投下了一片阴影。
董乔一抬头，正好撞进了冷榕深黑的眸子里。
“我……”
她瞬间失语。
冷榕若无其事地拉住她的胳膊，“走了，下班了，回家。”
“我自己去……”
“去哪儿？”
董乔支支吾吾的，“那个，我觉得我继续住你那里，好像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是住你儿子家而已。”
“什么我儿子家，我儿子哪有家？”
“哦，董嘉言住他爸爸家，他爸爸家不就是他家吗，你四五岁的时候还知道要跟你爸爸分家啊？”
“……”
董乔直接被他给绕晕了。
冷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关系，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非常欢迎。” 爱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