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膳时间,官差衙役们在附近几个村庄搜寻了一圈都没找到韩福平的踪迹,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徐县令不得已将这案件暂时搁置,吩咐高家人将高老二的尸体带回去办后事,后续事情衙门这边会派人跟进。
官差们浩浩荡荡一走,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离去了,这件事情紧接着在太和县也热闹了好一阵子。
韩木笙领着两个弟弟回到家里,见大柳氏在打扫院子,走到西厢房云蓁的门口,见房门还掩着,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云蓁还没醒来吗?”
“回主子,小姐之前醒了一次,喝了一碗粥,将药也喝下了,然后又躺下休息了,这会儿又睡了一个时辰了。”大柳氏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恭敬的回答。
韩木笙微微点了下头,让两个弟弟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他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屋里了。
睡着了的云蓁面容很柔和,蒲扇般的细长卷翘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片暗影,挺巧的鼻梁小巧精致,樱花型的嘴唇往日里红润有光泽,此时却苍白略显干燥,眉头微微蹙起,睡得不是很安稳。
韩木笙轻轻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小杯温水,坐到床沿边,用极轻的动作将她上身扶起来一些,慢慢的喂她喝些白开水。
云蓁本能的喝了几口咽下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或许是闻到身边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她再次放心的入睡了,眉头也舒展开来了些。
韩木笙将水杯放下,扶着她躺好,给她掖了掖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脸,好似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东方云蓁,我该拿你怎么办?”
韩木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感叹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全名,是第一次表露自己的感情。
他不敢在她清醒的时候说,他了解她的性子,若是挑明了他的心意,以她那胆大直率的性子肯定会做出惊人的举动来的。他心里渴望她的直率表达,也害怕引得她陷得越深,到最后却害了她。
梦中的云蓁好似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那道声音很熟悉,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此时她好像陷在一片迷雾中,怎么都看不到太阳,看不到光源,找不到走出去的路,一个人盲目在厚重迷雾中胡乱的奔跑,无论如何都冲不出去。她好想找到刚才那说话的人,好想他继续说话,继续喊她的名字,好想他引导自己快些闯出去。
家里正要吃午饭的时候,贺大川和刘氏领着韩青梅在县城里租了辆牛车,匆匆忙忙赶回来了。贺大川和刘氏平日里住在靠水村,今日一大早坐老王头的牛车去县城帮两个儿子看店,是刚才从外人口中才得知高老二和韩福平的事情的,自然也听说了云蓁病重不舒服的事情,所以他们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韩木笙守在床前,刘氏和韩青梅轻轻走进去,压低声音问道:“木笙,云蓁这是怎么了?这次怎么病得这么重?”
韩木笙缓缓站起身,领着她们去外面说话:“受了风寒发热,刚好昨晚上打雷闪电很长一段时间,她疼得受不了,所以才这么虚弱,休息两日就好了。”
他们也知道她的伤还未好,这才出现这种情况,韩青梅担忧道:“大哥,要不要送云蓁去孟大夫那里瞧瞧?”
“不用了。之前孟大夫说过这是正常情况,也开了药给她,只能缓和几分,等她后脑勺的血块消了就会痊愈,日后也不会有这头痛症了。”韩木笙对妹妹还是有些耐心的,自是回答了一长段话。
“好吧,既然如此,只能等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了。”韩青梅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蓁。
等大柳氏过来通知可以吃午饭时,韩木笙将房门关上,与他们一道先去用膳。吃饭的时候也说起了高老二和韩福平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是双胞胎在说,其他人在听着,韩木笙没有搭话。
一听今日赵氏做的蠢事,贺大川和刘氏气得火冒三丈,若是赵氏在这里,他们肯定要将她骂个狗血淋头了。
被他们念叨的赵氏此时蓬头垢面的在家里大发脾气,可无一个人搭理她。
原因是高氏娘家的人将高老二的尸体运回高家办丧事后,高氏回来收拾了些细软,问赵氏要些钱银回去送丧,可赵氏不肯给。在她看来韩福平现在生死不明,都是被高老二给害的,他也是被高氏娘家的舅子给带坏的,连带着韩立文和韩立武两个孙子也是被他们带坏的,在家里头指着高氏的头臭骂指责。
而高氏今日心情本就很不好,二哥死了,娘家人都认为他的死与她的男人有关。找不到高老二是死因,他们就将怨恨发泄到了高氏身上,离开前嫂子侄儿侄女都跟她对骂了起来。而如今回到家里,赵氏还要对她指手画脚的怒骂,还把这一切归在她和娘家兄弟身上,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火气冲了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抡起扫把学着当初赵氏姐姐赵彩玉的彪悍模样追着赵氏一阵狂揍,打得她在屋里院子里上蹿下跳。
而隔壁的邻居看到这一闹剧,没一个人过来劝慰拉架,都站在屋子里外面看热闹,还有几个不嫌事大的还在起哄打得好打得妙。
高氏手里头估计也是确实没钱,回娘家给二哥送葬也不可能身无分文,在赵氏身上蛮力找了许久都只拿到一串铜板,然后将她最喜欢插在头上的银簪给抢走了,然后还将家里二十来个鸡蛋,两只老母鸡全部带走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赵氏的心头爱啊,她这全部拿走,简直就是往她心窝子里捅刀子。可她年纪大了,干架干不过高氏,只得躺在床上骂骂咧咧,将高氏娘家和她本人骂了个遍,然后又骂韩福平,骂孙子孙女,最后还骂了被她气死的韩老头韩铁柱。
在县城收到消息的韩福安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看到家里四处一片狼藉,而老娘赵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叫骂,他站在门口都不想进门了。为不想让外人说闲话,这才进屋里去劝她,也不知道他在屋里说了什么,赵氏倒是安静了下来,还让他去李郎中家买些药膏回来涂脸,她自己也下床去厨房里煮午膳了。
云蓁这一觉睡到天黑时分才醒来,准确来说是饿醒来的,睁开双眼就看到韩木笙坐在床边上守候着她。
“木头!”看到他,云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鼓鼓胀胀的,尤其是那天晚上在那种最狼狈无助的情况下见到他,天知道她当时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和喜悦。
那一刻,他从天而降的伟岸身影,是真正的印刻在了她的心灵深处。
“醒了。”韩木笙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微微起身凑过去,声音很温和富有磁性:“我扶你起来。”
云蓁朝他咧嘴一笑,笑容苍白却很灿烂明媚,双眼也熠熠发光,好似盛满了漫天星光。在他强壮有力的胳膊扶起她的上身时,她顺势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紧紧的与他贴合在一起。
韩木笙身体就这样僵着,抱着她的手也这样僵着,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再多用一分力气,鼻尖刚好触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头发上散发出来的草木芳香,声音有些不自然:“云蓁,松开手。”
“不松。”云蓁再次抱紧了几分,还扭动了下身子故意将整个上身趴在他身上。
她胸前的柔软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冲撞着他的胸膛,如今还顶在那,好似两团火在烧着他,韩木笙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心里没有涟漪是不可能的,伸开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很暗哑,还有几分压抑:“云蓁,听话,先放开手。”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开。”云蓁抿着嘴在笑,她发现自己喜欢这样抱着他,和他相拥的感觉很好。
韩木笙喉咙滚动了下,睫毛微颤,声音又沉了几分:“什么事?”
“你闭上眼睛。”云蓁双手依旧搂着他的脖子,不过头微微往后仰,黑白分明的双眸无畏的与他深邃不可见底的双眼对视着。
韩木笙眸光闪了闪,也没问缘由,听她的话缓缓阖上了双眼,心里对她即将要做的事有几分期待。
云蓁突然咧嘴一笑,笑容如同一只偷了腥的小野猫,脑袋往前倾,有些干燥苍白的嘴唇突然吻向他略微冰凉的薄唇。
轰!
两唇相触时,韩木笙猛然睁开双眼,眼里难得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抓着她胳膊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用上了几分力气。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两唇也没有分开,她的厚软,他的薄凉,却撞出了难以想象的火花。
在他怔愣的时候,有着丰富理论知识的云蓁不害臊的主动舔吻起来,他的唇有些凉,却味道不错,她喜欢。
强大的意志力催使着韩木笙立即清醒过来,双手比脑子反应更快,猛然推开她,见她嘟着嘴有几分委屈,他头一次很尴尬很慌乱:“云蓁,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你,你心里明明也有意,我们为什么要逃避?”云蓁双手揪着他的胳膊不准他走,好似今日一定要一个结果。 大佬听说你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