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忆卿勉强适应了牢里的环境,臀部的伤也稍稍好转之后,她才终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慌忙从袖中摸索出了莫君南偷偷塞给她的东西。
那是一串普通的佛珠,牢中光线昏暗,裴忆卿并不能看出这串佛珠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但裴忆卿相信,莫君南虽然是个孩子,却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在那般情境下还偷偷地给她塞这东西,那便必然是有目的的。
她伸手,在佛珠上一一摸索,终于摸到了那刻在佛珠内侧的小小的字。
她细细地感受着,终于辨出了上面的字迹。
迷、迷、毒、痒、毒、痒、瞎……
这些字无规律地排列着,每个佛珠上都有。
裴忆卿抚着这些字,唇角不觉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这串佛珠,说不定会能救她的命。
她把佛珠妥善地放好,现下,她唯一能祈祷的,便是自己臀部的伤能尽快好起来,只有这伤好了起来,她的行动方便了,待到了合适的机会,才能不拖后腿。
可是,那伤皮开肉绽的,没有好好的护理怎么能好得起来?
裴忆卿不觉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手,明明也是受了伤的,可是睡了一觉之后莫名其妙地就痊愈了。
若是现在这伤也能这么快好起来那就好了。
但是,那样的奇迹发生一起就已经是万幸,她又如何还能奢望它再发生一次?
裴忆卿掐灭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奢望。
而正在这时,她却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上传来了一阵滚滚的灼热,那热度来得蹊跷,更是烫得她十分不舒服,还伴随着一阵灼亮的光。
裴忆卿伸手从脖间取下那东西,这才看到,那发光体是那枚戒指。
这是裴忆卿第一次见到它这般发光发热,一时之间,裴忆卿都有些呆住了。
裴忆卿想到了以前看过的电影,魔戒。
现在这枚戒指,竟然也这般神奇,与之前那副灰扑扑的样子天壤之别。
难道,这枚戒指,也并不简单?
因为不简单,所以原主的母亲才把它留给了原主。
只是,原主并不知道它的不同寻常之处罢了。
裴忆卿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一时之间有了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紧张与激动。
她取下了它,把它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它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光彩与热量,好像是在对她无声的邀请。
裴忆卿紧张得眼睛一眨不眨,把它尝试性地往指尖上套。
套上的一瞬间,那股热量和光彩瞬间就消失了,它又变成了与之前无异的,灰不溜秋的戒指,裴忆卿没有看到自己期待和想象中的任何变化。
她瞬间一阵失落。
可她要把它从指尖上拔下来,却发现这戒指就像是长在了她的手指上,任凭她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裴忆卿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裴忆卿很泄气,最后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它了。
果然,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幻缥缈的事上。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第二天,她便感到自己身上开始隐隐滚烫。
她发热了。
在这个时代,发热是很可怕的事,更何况,她身上还有那么重的外伤。
裴忆卿心里已经隐隐绝望了,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她一直这么迷迷糊糊地时睡时醒着,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少天。
睡着睡着,原本昏沉沉的脑袋竟然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
她神奇地退热了。
退热之后,裴忆卿觉得浑身上下都轻快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难熬了,更加明显的变化,便是臀部的伤。
这些天以来,那里的疼痛感已经慢慢减退,她尝试性地站起来,虽然身子还有些虚,但臀部的伤已经比之前明显好了不少。
裴忆卿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因为自己究竟被打得有多重,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
那样的伤筋动骨,即便是在现代,也要在病床上躺上百八十天。
现在,她的恢复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更何况她之前还发了那么严重的高热。
难道,自己身上的奇迹真的重演了?
裴忆卿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
身体上的恢复,和心里重燃的希望,让裴忆卿都轻松了不少。
因此,裴忆卿难得地在这阴冷潮湿的牢中难得睡得憨实。
然而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完全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时,忽然就感觉自己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异样的感觉。
好像,有人正在她的身上摸索,还有人在撕扯她的衣裳。
指环上陡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裴忆卿骤然清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裴忆卿就对上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还有一张丑陋不堪,满是淫邪的脸。
甚至,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呛鼻的,叫人几欲作呕的味道。
裴忆卿瞬间明白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
裴忆卿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便弹坐了起来。
然后伸手,麻利地抓住一人的胳膊,一个反扭。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已经被她扭断,发出了一声尖叫。
外面的衙差听到动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啧啧,“这动静闹得,未免也太大了些。”
裴忆卿立马飞快地点在他的哑穴上,没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这人的嘴巴徒劳地啊啊着,可是却没能发出半点动静。
这人急了,朝着裴忆卿的方向就冲去,想要把她抓住,再好好蹂躏一番。
这时,裴忆卿不得不感谢莫如深当初对自己的严厉。
正是因为他的不讲情面,才让裴忆卿有了些真才实学,现在对付这个男人,才越发游刃有余。
裴忆卿只用了三招,就把这男人打趴在地,晕了过去。
为了不引起衙差的怀疑,这人晕了,裴忆卿却只能掐着嗓子,发出一声声受辱的低泣,还有断断续续的呼救和辱骂。
裴忆卿一边喊着,自己都觉得羞耻难堪至极。
裴忆卿一边发出迷惑性的声音,一边忍着恶臭去扒这人身上的衣服。
那指使他的人,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深恶痛绝!
要毁她清白,便是连一个稍微体面些的人都不肯找,而是找了这么一个肮脏不已,污秽不堪的人!
今夜她侥幸逃过一劫,但是,日后呢?若是有更多层出不穷的手段,她又该如何招架?
就算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只有这一次,她也是人质,日后也要成为要挟莫如深的诱饵。
只有她逃了,才能让莫如深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她和莫如深,都已经被逼到绝境,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王爷你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