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情回到白家,白天在公司没见到沈其巍她有些受挫,跟沈毅在外面吃过晚饭回来,又听李慧说白闻声送车给白若夏的事,心头更加郁结不解,对白闻声耍起了脾气,没什么好脸色。最后又被训斥一顿。
白若夏至始至终没有出现,用餐都是佣人送到房间。面对李慧和白情她尚要花费精力应对过去,在白闻声面前却很难不动容。
大概是这些年与李慧白情的关系一直都不大好,父亲的存在是她对这个家少有的慰藉。
如此过去三天。
第四天清晨,白家的人尚在餐桌上讨论着白情今后的工作规划,院子里便听到嘈杂声。
若夏在白家的存在好似一颗眼药,一直堵着李慧母女俩。
佣人们兴高采烈的通知白闻声说姑爷来了,李慧和白情这才有了些高兴的神色。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车身豪华,设计和制造一看便是上流货色,只是李慧瞧不出来这是什么牌子的车,她狐疑的问白情:“沈毅什么时候换了车?原来那辆宝马不是挺好的么?”
车上走下来一人,白色的衬衣干净规矩的扎在西裤里,长腿往车边一站,好比杂志上走下来的明星车模。他身材颀长,整个人气质又干净儒雅,五官深邃,嘴角惯常笑着,只一双淡蓝色的眸子折射出寒光,叫人想瞧清楚他的神情又望而生畏。
白情原本喜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李慧自然更不必说。
只有白闻声,眸光淡然,看着沈其睿一步步走过来,几乎没有给他多余的表情。
“岳父早。”他莞尔勾唇问好,态度礼貌又疏离,目光只在白闻声脸上落了几秒,便往他们身后看去,李慧和白情,对他而言,宛如空气。
白闻声口吻极淡,却也侧着身子让出来一条道似的,说:“若夏还在房间,时辰还早,你也别去打扰她休息。”
话语里的惯宠让旁边的两个女人咬牙。
沈其睿越过李慧和白情走在白闻声身后,笑了似的轻叹:“岳父您别太惯着若夏,我怕我比不过您。”
明知他是客套话,白闻声却难得露出笑颜,回道:“我是她爸,我不惯她谁惯着她?”
“不是还有我么?”沈其睿轻笑。
两个男人在客厅你一句我一句,半句不离白若夏,而且口吻都平淡又宠溺,听得李慧和白情面色越来越僵。
“听闻声的意思,这若夏和沈公子是确认关系了?”李慧往几人面前的茶杯里贤惠的倒茶,笑着问道。
沈其睿抿了抿唇,看着白闻声。白闻声大抵是不舍得女儿,一直拖着他讲话。他倒也不急,但是在白家这虚伪的氛围里,难免想到若夏出国当夜落魄狼狈的可怜模样,他心头就有一把火似的,烧得疼。
“岳父,我上楼去看看若夏吧,她身子不好,别是生病了。”沈其睿没有碰茶杯,也不接李慧的话,见白闻声点了头,就径直上了楼。
白情在李慧身后嘟囔一声:“没家教。”
声音不小,沈其睿也听到了,他凉凉看了白情一眼,没有做声,脚步也没有停。
李慧也附和道:“闻声,你看这沈其睿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你就这么同意他和若夏了?”
“我看啊,他比谁都靠谱。”白闻声一口气喝完杯里的茶,看也不看李慧,撂下一句话便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李慧和白情都碰了一鼻子灰。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沈其睿下楼来,白情便给白闻声小声说道:“爸,有件事我想我不得不告诉您。”
白闻声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来,看了白情一眼,那眼神像是失望,极为凉薄。
“沈其睿和我同一个学校毕业来着,之前追求我,我没有答应,我担心,他……会不会为了报复我或者别的什么企图才接近姐姐的?”毕竟白若夏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三无女。
白闻声沉默了,良久没有讲话。
李慧想要帮腔,又给白闻声斟茶。
“一大早喝那么多茶,对身体不好。”白闻声忽然开口,意味深长的瞧了李慧一眼,才沉沉说道:“若夏年龄也不小了,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有责任为她保驾护航。”
保驾护航?
这是在警告白情么?
白闻声的话一出,白情便不敢再说什么了,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白闻声既不动怒也不阻挠,反而说要为白若夏保驾护航!
就在白情郁闷的时候,沈其睿一个公主抱抱着白若夏下楼了。
白若夏懒懒的靠在沈其睿怀里,像是还没醒一般,沈其睿走路走得极轻,生怕吵醒了白若夏。
若夏身上裹着毯子,还算沈其睿心细,白闻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许可他带走白若夏。沈其睿刚踏出门口,白闻声在后面提醒道:“沈其睿,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从不食言。”沈其睿没有回头,站在门口光影里帅得一塌糊涂。
怀里的女人像只猫咪似的往他胸口蹭了蹭,他唇角笑意更深,加快脚步把白若夏抱上车。
车上,司机不时往后偷瞄沈其睿,只见他笑得温柔,司机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车速便开得更快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处别墅门口,刹车的时候,后座上的人惯性的往前俯去。
怀里的人差点摔出去,沈其睿气场冷峻的睨了那司机一眼,再看怀里的人,白若夏早就醒了过来,正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四目交接,白若夏有些窘迫的偏过头去,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对于沈其睿不动声响把她从床上抱出白家,她竟然无言以对。
原本冰沉冷铸的脸忽又笑了,沈其睿挑了挑眉毛,把白若夏扶坐在他腿上,问道:“刚醒?”
“嗯。”白若夏点点头,有些不敢直视沈其睿的眼睛,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心虚。
早在沈其睿抱着她出白家大门的时候她就醒了,在车上他抱得紧,她一直没敢动。
“怎么今天睡那么久?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沈其睿说着,就要掀开毯子检查白若夏的身体。
白若夏一急,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往司机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其睿只当她害羞,他先下了车,站在车门口好整以暇的望着白若夏。
她毯子下只穿了一件薄丝睡裙,光着脚,内里什么都没有穿,见沈其睿不打算抱她下车,白若夏咬牙,往车门挪了挪位置,伸出光洁白皙的脚就要踩到地上。
还没落到地上,她的脚便被沈其睿大手握住,他手心干燥暖和的温度让她一阵心悸,她不解地看着沈其睿。
“要你主动一下就那么难?”沈其睿的脸色不变,嘴角还有笑意,却没有温度,一双淡蓝色的眸子紧锁着白若夏,霸道的气势让她不能乱动。
白若夏嗫嚅着唇,不知道怎么说好,见沈其睿没有动作,她才低低说道:“我总不能伸手说要抱抱吧?”
大龄女青年这样做真的好丢人……
“你再说一遍。”
他声音有些冷漠。
白若夏觉得就像是上司问下级,她不得不按照要求来,说道:“我说,总不能说要抱抱……”
她想把脚从沈其睿手上抬开,只见他半蹲在车前,眼中一片深沉,叫人瞧不出情绪来,他薄唇轻掀,“最后两个字,重新说一遍。”
“抱抱?”白若夏几乎不假思索说道。
沈其睿忽地笑了,站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白若夏的头发,再一躬身,仍旧是公主抱,把白若夏抱在怀里。
上午的阳光最为柔和,为别墅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既高贵又神秘。
他温文儒雅,长身而立,抱着白若夏,眸光中仅有她一人。
白若夏看着眼前的别墅,有些发懵,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出国后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能这么快置办这套别墅,并不奇怪。但是心口,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看着他精致完美的五官,白若夏那一刻眼眶有些湿润。这些天在白家,不是家的感觉,反而有些煎熬。
“不要太感动,感动了也不许哭鼻子。”沈其睿低下头凑在白若夏的耳边轻轻说道,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富有磁性,此刻在她耳边温声软语,话语里带着浅浅的笑,融化了白若夏那颗绷得紧张的心脏。
见她怔楞地深望着自己,沈其睿失笑,“要是真的太感动,吻我吧。”
“……”
无赖啊……
白若夏抬手掐了沈其睿的手臂一下,她吊带的睡裙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隔着薄纱,沈其睿尚能闻到她身上的自然淡雅的馨香。
他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语气也是认真道:“我觉得此刻更应该把你抱回房。”
“沈其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露骨无赖了?”白若夏发现他目光在自己胸口游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涨红了脸,裹着毯子骂他。
沈其睿往别墅二楼走着,沉默了。
白若夏暗道尴尬,她跟他哪有这么随意自然的时候,是她有些逾越了,想了想,白若夏定了定心神,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
彼时,已经到了二楼楼梯口。
沈其睿喝住白若夏,拧眉道:“别乱动,等我想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你变得这么无赖的。” 总裁宠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