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夏失笑。
陆遥却又嫌弃的替她拉了拉被子,“你快别笑了,笑得真丑。”
“你呀,一会儿夸我一会儿损我,你到底是想我怎么样?”白若夏声音极小,看得出来,她是在勉强说话。
“你好好的就行,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喜欢男人,我给你介绍比那沈其睿更好的。”陆遥最快,瞥见白若夏很快沉下去的脸,连忙捂住嘴。又见白若夏手肿的老高,叫了一声:“哎呀,你这手,疼不?我叫医生去。”
说完又是一阵风似的离开。
白若夏看了看床头的电铃按钮,半敛着眸子沉思着,手上的痛意让她更加清醒,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唇,皱起了眉。
她做了个梦,梦里面有沈其睿,他无比温柔的在她唇上亲吻着,告诉她让她等着他。
可她醒来,什么都没有。
医生在管家和陆遥的双重传唤下终于来了,嘱咐了白若夏一些要注意的事情,让她在医院养两天,又给她另外扎了一只手才走。
陆遥直夸那医生尽职尽责。
却不知,那医生出了病房后便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已经是西装革履,完全换了一个人。
‘医生’到了医院门口,径直钻进一辆车里。
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面容疲惫,脖子微微往后仰着。听到‘医生’上车的动静才沉沉开口,“她怎么样?”
“这病好不了。”‘医生’话一出,就感觉后座上的男人弹坐起来,他回头一笑。
“你笑什么?她是什么病?怎么好不了?”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紧张,也夹杂着疲倦。
“二少,她怎么样你不是已经探视过了吗?你还是先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我不要紧,她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端着下巴,认真道:“忧思成疾,身体过耗,不好好调理,怕是以后都这么病恹恹的了。”他说的是真的,慢性病治不了,可他也是故意用了让人误会的字眼,就是想看看二少的反应。
可二少的反应让他意外。
二少昏倒了。
这下沈其巍不得扒了他的一层皮!
……
夜晚很快就来临。
白若夏又在昏睡。
病房里多了几个人。
白闻声和白情都来了,李慧亲自煮了粥带过来。白若夏没有醒,那粥也没喝成。倒是陆遥吃过晚饭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瓦罐,是她给白若夏买的炖汤。
管家担心白若夏这么睡下去会再影响胃疼,可白若夏很给陆遥面子,陆遥来了不久,她便醒了。
看到满屋子的人,白若夏面无表情。
她的手还没消肿,另一只手也没有多少力气,只朝那管家和陆遥笑了笑,有些无奈道:“陆遥,我饿了,能不能麻烦你喂我?”
白家三人的脸上不大好看,也不知白若夏是不是故意冷落他们亲近另外两人。
喝了一口汤,白若夏胃里一痛,闭目咬牙,一手抓紧了床上的被罩。
白闻声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又气李慧在家没有照顾好白若夏,怒道:“阿情,还不去请医生来。”
白情被吼得莫名其妙,万分委屈,想要发作,李慧递给她一个眼神,白情这才埋着头准备出去。
“铃!”白若夏按下床头的电铃,有些冷漠的说道:“不必麻烦妹妹了。”说完又是蜷缩着,身子有些轻轻发颤,肚子里阵阵绞痛,她又想起昏睡时那个吻来,越想胸口越难受,愤愤的捶了一下肚子,让自己不要再去想。
她的动作却是把白闻声吓了一跳,心疼的把白若夏抱在怀里,吼道:“去看看医生怎么还不来?没看到若夏疼吗?”
李慧咬牙,拉着白情出去。
陆遥傻傻的看着白若夏,看看自己碗里的汤,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巴,她没有什么事啊,为什么若夏喝了会疼成那样?
许是白闻声的怀抱太温暖,许是肠胃里抽痛得厉害,白若夏没由的掉了一滴眼泪,但她很快就把它隐藏起来了。
医生来了,看了陆遥端来的汤,嘴角抽了抽,只说:“家属要注意照顾病人,病人肠胃还没恢复过来,现在进食油荤的东西很容易伤到肠道。建议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最好喝点白粥。等出院了,调理过了也要再三注意。”
陆遥的头更低了,连声对白若夏说对不起。
白闻声见她也是真切的关心白若夏,便没有说什么,只看了看李慧带来的粥,让管家端过来,亲手喂白若夏。
没吃几口,白若夏便吐了。
李慧和白情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白闻声仔细的替白若夏擦着嘴巴,一怒之下把那粥摔到地上,脸色沉了又沉。她俩心里暗叫不好,该不会是白若夏早上昏倒没人管的事情让白闻声知道了?
“管家,你先带着李慧和阿情回去吧,司机就在外面。”见几人不想动,白闻声又补了一句,“再不回去是想把白家全都搬到医院来吗?”
李慧一抖身子,连忙关问了白闻声和白若夏几句便带着白情离开了。她气得不轻,白闻声心里,果然还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重要。她不得不想点办法,让白若夏彻底离开白家。
有什么办法,是能让白若夏彻底离开白家的呢?
……
杜家又上了头条。
传闻杜佑成已经被警察逮捕入狱,他的双亲已经带着剩余的家产去了别的城市,而他最疼爱的妹妹,下落不明。
至于杜佑成的罪名,至今还没有得到证明,涉及到法律的问题,媒体也不好捕风捉影的乱写,只是有人说,A市的天,终于要变了。
沈家大院。
沈定坤在楼下的客厅里踱步,双手负于身后,即使年逾中年,身上仍旧有着上位者的气势,他表现不安,大厅里也没有人敢喘气。饶是一向得沈定坤宠爱的朱琼,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安慰的话都只能咽在肚子里。
直到沈其巍和一个医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下楼来,一群人赶紧围了上来。
“怎么样?”沈定坤一开口,浑厚如钟声般的嗓音十分有力。
“二少没有受到折磨,就是人太累了,才昏过去的。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年轻人嘱咐道。
沈其巍安慰了父母两句,便送他出门。
“你是说,我弟弟在回来之前还去过医院?”
“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着去医院,二少也是蛮拼的。”说着话的男人一看沈其巍沉下来的脸,连忙住口:“二少的脾气,向来捉摸不定,你还是别太拘着他的好。现在这样,沈家,他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了。”
“此话怎讲?”沈其巍问。
“离了沈家又如何,他的手段,越发厉害了不是么?这是从豪门中与生俱来的,他摆脱不掉。”
送走这位医生朋友,沈其巍站在沈家大院门口许久,回头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别墅,眉眼深沉。
沈家书房里,沈定坤与沈其巍促膝长谈。
他们兄弟俩太没有分寸,竟然单枪匹马去找已经急了眼的杜佑成,不是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是什么?
沈其巍虽承认错误,却是不以为然,颇为淡然的辩解道:“爸,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但是爸你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发现你越来越蠢了?”沈家的人说话都一针见血,不管不顾,却透着些霸气。只有上位者,才能这般无所畏惧。
“爸,不是我越来越蠢,是其睿太过聪明了。”
沈定坤盘坐在一方矮木几前,端起紫砂茶杯,细细抿了一口,眸中云翻雾滚,润了润喉,他才说道:“是么?那小子,回国后就安分守己,你给的职位又那样低,他能有什么建树?”
沈其巍冤枉,摇头笑道:“爸,其睿的职位是他自己要去的,不关我的事,而且公司里知道其睿身份的人寥寥无几。而且,杜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谋划得最多的人,我说是其睿,你信不信?”
这次,换做沈定坤沉默了。
沈其巍又说了些沈其睿的事,最后话锋一转,忽然问道:“爸,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两年前要把其睿送去美国?”他隐隐觉得,其睿变了,而这变化,和两年前有关。
“能为什么,不都是为了你们兄弟俩好?”沈定坤又抿了一口茶,热茶滚进胸口,才让他平静了些。
“那爸你有没有让其睿却学过什么武功?”
“你当是在古代还能闭关修炼?小子,你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沈定坤又是一顿训斥,说出来的话不中听,可他端起来的架势让人没法不尊敬,就连那品茶说话的模样仍有年轻时俊逸潇洒的影子。
沈其巍无语,只好直白的说:“跟杜佑成的人打架的时候,我发现其睿出手不仅快,而且狠,这样的身手,没有经过一番训练是不会凭空产生的。还有,其睿回国后一直在外住着,还谈了个女朋友,这些,不都很奇怪么?要知道,其睿以前可是很不喜欢跟女人接触的。”
…… 总裁宠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