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天泽仿佛从来没有喝过东西的样子,钟巧面色缓和了不少,但口气依旧是冷冷淡淡:“你慢点喝,别呛着。”
“还有吗?”
沈天泽没有听进去钟巧在一旁的嘱托,他把手里面的空碗递到钟巧面前,像一个初次尝到糖果甜味的贪吃孩童一样,看着钟巧。
钟巧轻咳了一声,脸颊再次发烫了起来,她抬手接过空碗,转身往门口走:“应该还有一些我去给你端过来。”
“巧儿。”
身后沈天泽的声音传来,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条无形的丝线,把钟巧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就喜欢你熬的这个冰糖雪梨,以后天天熬给我喝,可以吗?”
沈天泽看着钟巧的背影,微笑着说道。
钟巧愣愣转身,语气里有不少的嗔怪:“只有咳嗽的病人才适合喝这个,难不成沈公子希望自己天天生病,咳嗽不断吗?”
“如果非要这样的话那我愿意天天生病!”
“傻。”
钟巧嘴上虽然挖苦着沈天泽,但是她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温暖,一丝从未有过的那种温暖。
原来被人重视,是这样一件让人幸福的事情。
沈天泽目送着钟巧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脸上的笑容还未曾消散,直到管家进来禀告事情,沈天泽才正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种温暖如日光的笑容,只有在看到钟巧的时候,才能不自觉的展现出来。
“沈大人,沈府刚刚落成,按照规矩,是应该宴请朝中的诸位大臣来新府参观的。”
沈天泽眉头皱了皱,这个问题自己倒还没有考虑过。
“是所有人都要请过来吗?”
“这个……有些无关紧要的大臣可以忽略……但是,像丞相大人,尚书大人,以及左右司马大人,还有皇上的诸位皇子等,这些位高权重之人还是要宴请的。”
“行,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就是了。”
沈天泽淡淡说了一句,便提笔继续写字,一想到这些个大臣们聚集起来的场景,沈天泽就忍不住头疼。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因皇上的原因,对自己的拉拢表现的不明显,可是在这种私人宴会上,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沈天泽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他不喜欢这些权利的游戏的原因,每个人明面上全是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却不知下了多大的功夫。
倘若这种功夫是为了黎民百姓那也算还好,怕就怕一些权力一旦到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的身上,那造成的伤害,是难以估算的。
想到这里,沈天泽抬起头叫住了准备走出去的管家:
“安排宴会的这件事情,让钟巧也去,你们俩一起去做。”
管家愣了愣,开口:“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妥?”
沈天泽抬起眼皮看了管家一眼,淡淡问道。
钟巧的性子沈天泽是了解的,这次宴会发出邀请之后,那些个王公大臣公主皇子们,必然会往沈府猛塞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一般的贺礼也就算了,但是怕就怕他们会塞一些出格的礼物,到时候也就不好推脱。
有了钟巧对贺礼的把关,沈天泽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忽略掉这一麻烦。
“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也没有一个婢女参与打理的先例,况且钟巧姑娘的身份,在跟下人安排起事情的时候,恐怕那些个人不会好好按吩咐去做啊。”
听到管家的话,沈天泽想了想,觉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他轻咳一声:“吩咐下去,但凡之后钟巧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下人们只要照做就好,不能有丝毫怠慢之意。”
“是,沈大人。”
果不其然,管家的话很快就传达到了沈府上上下下,连在马厩喂马的马夫都收到了沈天泽这条命令,一时间,所有的婢女小厮都在好奇,钟巧到底跟他们的沈大人是什么关系。
午饭的时候,钟巧身旁的婢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脸颊红彤彤的,仿佛刚刚跟人争吵过一样。
钟巧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开口问:“这是怎么了,脸蛋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似的。”
看着钟巧还拿话来趣她,婢女嘴巴撇了撇,开口委屈道:“姑娘!奴婢这样,可都是因为您啊。”
“哦?因为我?说来听听。”
“刚才奴婢去厨房给姑娘拿饭菜的时候听到几个小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聚在一起嚼姑娘的舌根!我气不过,就上去跟他们理论了一番。”
“嗤。”
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钟巧低声笑了笑,开口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以前自己在江湖上刀光剑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了结了她的性命,她都不在乎这个,难道还在乎那些人的嚼舌根吗?
“这当然不行了他们是什么身份姑娘你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允许他们这样嚼舌根?”
钟巧静默,半晌缓缓开口:“我跟他们……说到底,也没什么不同。”
“不同可大着呢。”
婢女忙着把托盘里面的碗筷摆好,并没有注意到钟巧的神色有变,她接着说:
“现在整个沈府的人都知道姑娘你聪明能干,是沈大人最信任的人,他们还说啊,说不定姑娘你以后……”
话说到这里,婢女顿了顿,朝着钟巧暧昧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就算婢女不说,钟巧也能猜出来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这几天类似这样的话语,自己也不是没有听过,说这些话的人,有的是出于好意,就像是面前的婢女一样,是真心实意地在替自己高兴,可是有的呢,确是另外一层意思。
钟巧本来在接到管家安排自己的任务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什么,她也不是那种在乎别人闲言碎语的人。
但是现在,连自己身边亲近的人都这样想,钟巧突然发现,她有些看不懂沈玉泽哦意思了。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