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听了沈玉泽的话,愣了愣,突然茅塞顿开。
“沈大人说的对,既然那个人跟死者有深仇大恨,那他才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
仵作从凳子上猛的站了起来,他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再次沮丧了起来:“沈大人,下官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
“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过来掐死者脖子的那个人,那也不能断定这些人都是那个人杀的啊。”
说完,仵作靠近沈玉泽的耳边,偷偷说了一句:“大人您是没有看到别的尸体,太惨了……城中的人一度以为这都不是人干的,是山上的猛兽,是夜间的恶鬼干的!”
听到仵作神秘兮兮地说完这句话,沈玉泽笑了笑,眼睛看着仵作那有些夸张的表情,摇了摇头:“这些只是旁人的猜测罢了,你是正儿八经的验尸人,难不成也信这个?”
“不信。”仵作本来是想咋一吓沈玉泽,没想到沈玉泽根本就不为所动,他有些无趣地耸了耸肩,脸上恢复了刚才严肃的神情:“的确,就像大人您说的那样,之前就连荀大人他们也非得说这些人不是人杀的而是野兽,可是这些尸体虽然残缺不完整,但是死者表情却出奇的安详从容,如果是野兽干的话,他们在生前如果遇到如此可怕的野兽,怎么可能一点点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在毫不知觉甚至是有些享受的情况下被人杀害的?”
仵作的这段话给了沈玉泽提醒,他起身,看了一眼面前所有的尸体,果然,这些人的表情都太过安详,明明死的那么惨,怎么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这也太失常了些。
“多谢提醒,我这就出去,从这个切入点开始查起。”
沈玉泽去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抱拳,连忙朝外面跑了过去。
仵作还没来得及开口,沈玉泽便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另外一边,荀小爷从荀大人府上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便一直都在观察着被他抓过来的钟巧。
“我不是让你们不要伤着她吗?人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荀小爷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钟巧,脸色有些不悦地质问着身后的人。
“这……回荀小爷的话,我们那天真的没把她怎么样,只是这娘们看到那俩老头老太太死了后情绪特别激动,所以我只是打了一下她的颈部,让她晕过去安静一会儿……谁想到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醒过来?”
身后的人说着说着,就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脑门,三天了,按道理说,这人也该醒过来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怎么交代你的,要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一些,你们怎么还让她看到自己的父母惨死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荀小爷,我们刚刚过去的时候,是以为这娘们会乖乖地待在家里面,谁知道她竟然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才碰巧碰到了那副场景。”
荀小爷白了身后人一眼,身后的那个人立刻闭嘴,不敢再多说话。
荀小爷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钟巧,心中很是烦闷,现在时间紧迫,好不容易抓过来一个合适的人选,却半死不活地在床上躺着!
“去,叫医生过来,给她加大用药量,我只要她活着能活蹦乱跳,其他的一概不管。”
荀小爷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钟巧,丢下这句话,转身拂袖离开。
“好嘞荀小爷!”身后的人得到这个命令之后,点头送荀小爷离开,随即他转身,看着床上的钟巧,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走出房门,按照荀小爷的吩咐,出去请大夫过来。
钟巧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人生中前二十年的光阴在这个梦里面如走马观花一般重现,梦的画面定格住,出现了三个人:沈玉泽,王大爷还有王大娘。
他们脸上都挂着温暖的笑意,纷纷朝着钟巧伸出手来,钟巧的脚下升起一片洁白柔软的云彩,她从未感到如此的舒心和幸福,她也同样伸出手,朝着对面的三个人,拼尽全力地跑了过去。
然而,就在钟巧快要抓住他们的手时,突然,三个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洞,三个人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吸附进了黑洞里面,钟巧瞪大了眼睛,她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那几双手,可是此时此刻她全身的力气就像是快要被抽尽一样,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因为莫名的疼痛而紧紧蜷缩成一团。
热,前所未有的热。
就像是把她放在蒸笼里一样,空气闭塞,让她忍不住张大嘴巴,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就这样,钟巧在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中挣扎了很久,突然,她猛的睁开了眼睛,身体从床上反弹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好好!这一招果然是妙啊!”
耳边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钟巧扭头,定睛看了好久,才看清楚面前是什么情况。
这里四处都是铜墙铁壁,钟巧刚才躺的也不是床,而是一个铁板,周围全是上刑用的工具,钟巧全身上下不知道为何被汗水浸湿,她咽了咽口水,半天没有缓过神。
这是什么地方?
“哈哈哈,看来我说的没错,那些个医生老头子只会讲什么针灸啊用药什么的,太温和了,还是兄弟你这办法好,直接用火烫!就不信她不醒!”
刚才拍手叫好的那个人走到钟巧身边,抬起手,用力拍了拍坐在钟巧身边的那个人。
钟巧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掉,她的双脚裸露在外面,而旁边,一个黑纱蒙面的男子手中那着一个烧的通红的火盘,就放在距离钟巧脚心不足三指距离的地方。
钟巧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自己刚才感觉如此火热,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那是当然,大哥我跟你说,我的这种方法,就是应对那种昏迷后陷入梦魇的人,百试百灵!”
“有意思有意思……”
钟巧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话,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行为都多么的残忍和过分,她顿时怒气从生,看着为首的那个人,冷冷开口:“你是谁?是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的?”
钟巧面无表情地问着,手却悄悄地动了起来,朝着自己以往藏匕首的地方摸了过去。
如果是面前这几个人把自己带到这里的话,那么王大娘还有王大爷的死,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为首的人听到钟巧说话,视线也终于移到了钟巧身上,他冷哼一声,眼底全是邪恶:“行了,别摸了,你那把匕首早就被我收起来了,你觉得我会让你身上藏着一个会伤人的玩意儿吗?”
钟巧顿住,他说的没错,衣袖里面的那把匕首,的确不见了踪影。
为首的人把脸上的黑面纱拿了下来,他抬手,让房间里面的人全部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悠闲地玩弄着那些刑具。
此时钟巧的眼睛里仿佛都快要喷出怒火,她可以确定,这几个人,就是杀害王大爷王大娘的凶手。
“畜生!我要杀了你!”
钟巧恢复了些力气之后,从铁板床上下去,脚踏上冰凉的地面上,脚心上的那几个被烫出来的水泡此时全部爆开,钟巧眉头紧锁,腿软了软,但还是朝着那个人扑了过去。
即使她现在身子虚弱至极,即使她身上的武功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钟巧的目光却坚如磐石,她要亲手杀了面前的这个人,为生活在山崖下与世无争却惨遭杀害的那两个老人报仇!
对面的人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地那出一个东西挡住了钟巧的双手,他面目狰狞恐怖,眼底全是轻蔑。
真是笑话,他可是职业杀手,一个只会些拳脚功夫的农家姑娘,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果然,那个人只要稍稍用力,钟巧便如折了翅膀的蝴蝶一般被弹了出去,重重倒在地上。
可是钟巧并没有放弃,她此时双目通红,一招一式毫无章法可言,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念头,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杀了面前的这个人。
几次摔倒之后,那个男人眼底里也流露出一丝赞赏,他看着面前虚弱不堪但却不停反扑过来的钟巧,感觉也玩够了,干脆一个抬手,把钟巧重重地打在了地上,让她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行,果然上头的人没有看错你,虽然是个姑娘家,但还算有点血性,不错不错。”
黑衣人走到钟巧面前,蹲下,有些粗暴的捏住钟巧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面前这张清秀的脸。
“嗯……还有些姿色,如果好好教一教,的确是个苗子。”
钟巧瞪了黑衣人一眼:“你在说什么?”
“别着急,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到你的,你这个人,还大有用处。”
黑衣人拎着钟巧的衣领,有些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一句拽到了门外。
他把钟巧扔给了看守的两个人怀里,安排:“看好她,可别让她跑了或者自杀,等老大回来后,就开始处理她,听到了吗?”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