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那个女子只是紧紧地依偎在管家的怀抱里,一言不发。
沈玉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这位荀小姐的反应,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被吓到,如此剧烈的反应,倒像是看到了某一个让她害怕的东西。
沈玉泽摇了摇头,带着疑惑,一路来到了前厅。
荀大人带着府中的家眷看到沈玉泽到了之后,连忙起身,迎接沈玉泽的到来。
沈玉泽看到荀大人身边站着一众家眷,又想到刚才他们还在这里等了自己很久,心里面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拱手道歉:“荀大人,您太客气了,应该让府上的人早一点过去叫我,害得你们在这里等了那么久,真是惭愧。”
荀大人笑了笑,摆了摆手:“我知道沈大人是在看案子的卷宗,所以特意安排下面的人不要随意打扰,再说了,我们也没有等很久,沈大人切莫记在心上。”
说罢,荀大人便转身,开始介绍起身边的人来:“这位是我的夫人。”
荀老妇人笑容得当,举止优雅,在荀大人介绍完之后,便屈膝,给沈玉泽行礼。
“荀夫人切莫如此,论年龄,我还是年轻一些,所以不用行礼。”
“年龄是年龄,毕竟大人是朝廷命官,还是该按照规矩来。”荀夫人笑了笑,对沈玉泽客气地说道。
介绍几个之后,沈玉泽便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
沈玉泽暗暗吃惊,这个人不就是刚才自己在凉亭底下碰到的那个荀小姐吗?
之间荀小姐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她抬起眼睛怯怯地看了一眼沈玉泽,随即便垂下了眼眸。
荀大人看到这幅场景,他轻咳一声,把沈玉泽的目光拉了回来,并且笑着说:“沈大人,这个是小女荀萱。”
说完,荀大人看了荀萱一眼,荀萱看到荀大人的目光之后,连忙低头行礼,用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向沈玉泽问好。
“小姐不必多礼。”
沈玉泽抬手,让荀萱不必行礼,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荀萱,开口:“荀小姐身子可是不适,赶紧坐下歇着,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荀萱听到后,抬起头,脸色有些差异,沈玉泽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明显让荀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哦?沈大人何出此言呐?小女身子虽然虚弱了些,但并没有什么不适啊。”
荀大人不明白沈玉泽怎么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连忙开口问道。
一群人悉数坐下,沈玉泽笑了笑,虽然是在回答荀大人的问题,但是眼睛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荀萱:
“方才在院子里,在下看到荀小姐有些受到了惊吓,所以特意问一问,没什么大事。”
饭桌上的荀大人和荀夫人彼此看了一眼,荀夫人事先开口:“大人多虑了,只是小女前段时间的确受到了惊吓,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刚才若是小女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沈玉泽笑了笑:“夫人太客气了,本来就是我应该向荀小姐道歉的,刚才是我冒冒失失,不小心吓到了小姐。”
自始至终,荀萱都没有抬起头看沈玉泽一眼,虽然一直都在说着有关于她的事情,但是荀萱就像是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丝毫不理会,她就像是一个木偶,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
荀大人开口对一直站在身后的管家说:“管家,把小姐送回去吧,夜晚风太大,别等一会吃完饭再回去受了什么风寒。”
管家顿了顿,低头,走到荀萱身边,轻轻把她扶了起来,荀萱抬起头看了管家一眼,随即便快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仿佛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对了,吩咐后厨给小姐把热饭热菜送过去,还有调理身体的药,也让小姐按时服用。”
管家和荀萱走到门口,荀大人便开口又安排了一句。
管家点了点头:“是,老爷。”
沈玉泽的目光一直盯着荀萱消失的地方看着,直到荀大人开口说话,这才拉回了沈玉泽的目光。
“沈大人不要见怪,只是这城中的命案接二连三的发生,小女一向胆子小,所以受到了惊吓,这才在大人面前失礼。”
“荀大人哪里的话。”沈玉泽客气了一番,开口问道:“方才荀大人说小姐她是受到了惊吓,是怎么一回事?”
沈玉泽听出了荀大人话里面的意思,他有些想不明白,按道理说虽然城中不停地发生命案,但是澜惠州那么大,再加上知府家里面安防一定特别的严密,荀萱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怎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呢?
除非……这个大小姐亲眼看到过歹徒杀人。
荀大人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沈玉泽会问自己这样的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荀夫人率先开口:“多谢沈大人关心,说来这件事情,本可以避免的,只是这段时间里,风声太紧,澜惠州城内人心惶惶,府中的一些没有规矩的奴婢们也爱嚼舌根,被小女听进去了,所以才吓成了这个样子。”
听见荀夫人这样说,沈玉泽心中的疑虑便消失了一些,他笑了笑,随即开始吃饭。
夜晚,荀府别院。
一身华丽衣冠的荀夫人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荀萱居住的别院内,本来荀萱已经躺下休息,听到外面丫鬟通报荀夫人来了以后,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穿戴好,在荀夫人踏进门的那一刹那,荀萱已经收拾妥当,低着头跪在地上,给荀夫人请安。
荀夫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并且衣衫单薄的荀萱,她连忙抬手,把荀萱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好孩子,天气那么冷,怎么不多穿两件再来迎接?”
荀萱低着头,开口回答:“萱儿准备的不够充分,但又不想如此没规矩,所以才匆匆忙忙地过来迎接母亲,还请母亲不要怪罪萱儿的无礼。”
“这是什么话。”
荀夫人摸了摸荀萱的头发,随即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丫鬟,披在了荀萱的身上,拉着她,坐在了一边。
“萱儿啊,本来有些事情,都是为娘从小便已经教导你的,本来不用再多说什么,只是今天,你表现的实在是有些失常,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以后一定要注意些,知道了吗?”
荀夫人说完话,轻轻拍了拍荀萱的手背,语气轻柔。
荀萱听到后,头更低了,她连忙点头,内心觉得十分惭愧,所以并不敢抬头看荀夫人:“是,女儿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这样。”
“那就好那就好。”荀夫人欣慰地笑了笑,说罢,她起身,吩咐那些婢女们好好照顾荀萱。
等到荀夫人离开之后,婢女把门关好,一转身,却惊讶地发现,本来还好端端的荀萱,此时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身子不停地抖动着。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丫鬟看到荀萱这个样子,简直吓坏了,连忙走上前,一脸焦急地问着。
荀萱看着面前这个并不熟悉的丫鬟,定了定神,把眼眶里还没有掉下来的眼泪给生生地憋了回去。
过了片刻,荀萱缓缓开口:“没事,扶我休息。”
“是。”
丫鬟一脸茫然地伺候着荀萱上床休息,对于这个小姐,丫鬟是真的一定点都不了解,自己还是被莫名其妙地叫过来服侍小姐。
丫鬟记得自己刚来荀萱身边的时候,她便已经是现在这幅古怪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娴静温柔,举止行为落落大方,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当所有的宾客都散去之后,她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丫鬟轻轻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小姐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沈玉泽回来之后,打发身边跟着的小厮去休息,随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点上蜡烛,继续翻阅那些的卷宗。
突然,屋内的烛光闪烁了一下,沈玉泽抬头,看向窗外。
他起身,来到了窗户旁边,悠悠开口:“找到了吗?”
一个人影从屋顶上落了下来,稳稳站在沈玉泽的身后。
“公子,我查到了一些有关于钟姑娘的蛛丝马迹。”
沈玉泽转身,看着面前的星僮,语气里有些着急:“你找到巧儿了?”
“离城门口不远地方,有一户人家,曾经看到过一个类似钟姑娘的人,他只是知道这个人骑着马进了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星僮有些不忍心地看着沈玉泽,缓缓说道。
果然,沈玉泽本来还有些希望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他点了点头:“什么意思……你是说,钟巧在澜惠州出现过?”
“是的。”星僮顿了顿,继续开口:“公子不用着急,既然有人说钟姑娘在澜惠州出现过,那她一定会没什么事的。”
星僮顿了顿,接着安慰:“说不定钟姑娘也是知道大人您在澜惠州,只不过身上有任务在身,所以不好出来。”
沈玉泽看了星僮一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星僮,你这是在拿我当小孩子哄吗?”
“属下不敢!”
“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况且,我也相信,我一定会找到钟巧的。”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