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别说话了!去要东海明珠缺你不可,再说了,就算让你过去昆仑山,你懂那边的地形吗?说不定还没等你见到鹰隼的面你家公子便等不及而一命呜呼了!”
徐大夫看到星僮还想开口阻拦,有些不耐烦地打掉了星僮刚刚举起来的手,然后拎着星僮的衣领,走了出去。
“这……”
星僮的脾气钟巧是知道的,被人这样对待,他忍到现在都没有发火,也实属不易。
“钟姑娘不用担心,虽然徐大夫平常说话吊儿郎当感觉办事情不靠谱,但是他心里宛如明镜一般,他既然已经说出了具体的办法,那么这个办法便一定有用。”
钟巧看了萧云漳一眼,点了点头,她垂下眼睛,淡淡开口:“我知道,只是这一次最该感谢地,还是萧公子你,如果不是萧公子把徐大夫找来,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快就有了一个结果,我等下便会起身,去昆仑山寻找药材。”
说到这里,钟巧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沈玉泽,有些不放心地开口:“我和星僮走后,还请萧公子能够信守承诺,要着手调查真相,不要等我们不在就……”
接下来的话钟巧有些不太好开口,只不过在她犹豫的那一瞬间,萧云漳便率先笑了笑:
“我知道钟姑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你放心,我萧云漳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在钟姑娘回来之前,我一定不会动他。”
“嗯,多谢。”
钟巧这下放心了,她想了想没有什么遗漏的话之后,便转身,准备立刻起身去往昆仑山。
“钟姑娘!”
钟巧走到门口刚刚迈出一只脚,身后的萧云漳再次开口叫住了她。
“钟姑娘,可否在等几日,关于江南城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派人过去调查,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后,如果沈玉泽真的是无辜的……到时候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昆仑山……”
萧云漳话还没说完,钟巧便抬头打断了萧云漳的话:“多谢萧公子好心,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对你的人所带回来的调查结果很有信心,只求到时候如果证明沈玉泽是无辜的后,你们能够善待他,等我回来。”
钟巧淡淡地扫了萧云漳一眼,随即便扭头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了萧云漳和躺在床上的沈玉泽,萧云漳顿了顿,心里也不禁怀疑起自己之前的看法。
难道这件事,真的是他错了吗?
星僮被徐大夫拉扯着走到了外面,一路上,即使星僮一脸的不情愿,徐大夫也是视若无睹的絮絮叨叨。
“我跟你说啊,我要你出来呢,那绝对不是胡乱下的决定,只是这个东海明珠的主人啊,她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脾气呦,古怪的很!不看人武功也不看人才华,她就看人的那张脸!”
说到这里,徐大夫忍不住瞥了一眼一旁耐心快要消磨完的星僮,开口说道:“啧啧啧,你这模样生的还可以,只是到了那里,见到东海明珠的主人时,一定不能臭着一张脸,要笑,要迷人的笑,听到了没?”
星僮瞪了徐大夫一眼,这话的意思星僮听出来了,就是让自己出卖色相去呗。
“荒唐!”
星僮现在对徐大夫那仅存的一丝丝信任感都没了,他一想到钟巧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心里就更加着急了一些。
“徐大夫,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钟姑娘一个人去昆仑山太危险,我必须跟着她,否则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有办法跟公子交代。”
说完,星僮转身,准备离开。
“你给我回来!”
徐大夫揪住星僮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我跟你很熟吗我就开玩笑?东海明珠,还必须由你过去!”
徐大夫不耐烦地说道,说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星僮一眼,不屑开口:“哼,要不是我年龄大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星僮:“……”
星僮被徐大夫一句拉扯着来到了城郊,刚买好马匹准备上路的时候,星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远处,被放出来的管家衣衫褴褛,他面色苍白,嘴唇上也因为干燥而起皮流血,管家一个人拉着一架板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艰难地走着。
板车上有一卷席子,当星僮看清楚那个席子的时候,他的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席子的一处露出了一双脚,而那双脚上穿的鞋子星僮记得,是荀萱的。
因为事情真相大白,澜惠州的百姓到如今才明白,原来那骇人听闻的惨案,竟然是知府一家人做的。
所以澜惠州的百姓对知府一家人是狠到咬牙切齿,荀大人和荀夫人已经被京城派来的官兵押走,等待着朝廷的判决,而管家跟这件事情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官府的人想了想,还是把他给放了出来。
管家在澜惠州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这次他独自一个人拉着荀萱的尸体出城,也是迫不得已。
澜惠州有些百姓,就算是把管家赶出城后依旧不解心头之恨,他们甚至追到城郊,不停地朝着管家扔一些烂菜和砖头。
“恶人!离我们远一点!”
“表里不一的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有的把砖头砸向了草席中的荀萱:
“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应该把你的尸体挂在墙头,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就是就是……”
管家对于别人的谩骂,一直都是视若无睹的态度,即使是自己额头上全是各种各样的脏东西和鲜血,他也不曾皱眉反抗。
只是他实在忍不了这些人对于荀萱尸体的侮辱,管家握拳,一拳打在了伸手准备揭开草席的那个人。
“别碰她!”
管家一脸怒气,可很快,那个被打的人便反应了过来,反咬一口,鬼哭狼嚎着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恶人本性难改要杀人啦——”
管家的反抗无疑给了那些人得寸进尺的理由,一时间,所有人都纷纷朝着管家跑了过去,有的人还从路边捡起树枝木棍什么的,恨不得要把管家给打死。
星僮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缰绳往徐大夫怀里面一塞,快步走到那群乱哄哄的人之中,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几个人给扔到了一边。
所有人都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星僮并没有伤到要害处,只是把他们的胳膊给折了一下而已,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些人,开口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快走快走……”
地上那些人听到星僮说的话之后,连忙起身,纷纷朝着城门跑了进去。
星僮转身,看了一眼班车上的荀萱的尸体,睫毛动了动,目光却转向了管家,语气淡淡:
“你没事吧?”
“多谢。”
管家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脸上全是鲜血,管家认出星僮便是沈玉泽的那个随从,也没说什么,只是轻声道了声谢。
管家走到荀萱身边,耐心地把草席给重新卷好,随后绕道板车前面,准备拉着板车再次前进。
全程并没有多看星僮一眼,直到星僮实在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
“当初你为什么不带着她走?远离这个地方?”
星僮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荀大人和荀夫人那样对待荀萱,两个人还傻傻的待在荀府,任人摆布。
管家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我们。”
说完,便不管身后站着的星僮,拉着荀萱继续朝前走着。
看着一人一车逐渐远去,星僮的眼眶也逐渐变得通红。
“你这一生都想离开这个地方,现在也算是了了你的愿望。”
星僮看着板车上随着路上的颠簸而来回晃荡的那双熟悉的鞋子,喃喃道。
这时一阵风吹来,星僮的声音也顿时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徐大夫不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星僮的身后,他看了看星僮的表情,有瞅了瞅逐渐消失的管家他们。
“我说,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或者你跟那男人什么关系?”
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了徐大夫的声音,星僮连忙揉了揉眼睛,瞪了徐大夫一眼,转身朝着马匹走了过去。
“走吧。”
“先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徐大夫好奇心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屁颠屁颠地跟在星僮身后,喝着小酒吹着口哨接着问:“说说看嘛,你是不是……”
“闭嘴!”
星僮再也忍不住瞪了一眼一直在耳边吵吵闹闹地徐大夫,冷冰冰地开口。
徐大夫顿时噤声,他看到了星僮眼底的悲伤,是货真价实的悲伤,他眸子里仿佛是一片海,稍微一点风吹便会波涛汹涌。
徐大夫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很明事理,他知道星僮现在不适合开玩笑,只好撇了撇嘴,自觉理亏地走开。
“不问就不怎嘛,干嘛那么凶,我可是你家公子的救命恩人……”
看着徐大夫一句絮絮叨叨的样子,星僮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不知道身边带着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寻得药材的路上是否能够一切顺利。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