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必多礼,沈某只是为当今皇上办事的官员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刚才只是荀大人谬赞了,还请各位不要见笑。”
“沈大人谦虚了,姑且先不说这一次的凶杀案,就是之前在京城的那些事迹,我等知道后也是敬佩的不行啊!”
其中一个官员听到沈玉泽这样说之后,连忙起身恭维着。
其他人听到后,连忙附和着,一时间屋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沈玉泽无礼招架那些人的恭维,他苦笑了一下,转而却突然间看到一旁正在盯着自己的荀大人。
沈玉泽顿了顿,荀大人眼神复杂,虽然不能形容出他眼神里面的意思,但是这样的目光让沈玉泽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荀大人,您这样盯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沈玉泽勾了勾嘴角,开口问道。
“哦……没、没什么事,只是刚才在想,过年前小女便会嫁人,到时候还是希望沈大人能够大驾光临啊。”
“那是自然。”沈玉泽笑了笑,他这下明白了,虽然荀大人嘴上说着什么希望自己能够留下,但是估计在这些人里面,荀大人是那个最希望自己能够赶紧消失的人。
“对了沈大人,听别人说,今天晚上城中会有一个集会,非常的热闹,不知晚上沈大人是否有空,可以赏脸出来喝杯酒呢?”
此言一出,其他人立刻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沈大人,以往的集会上可热闹了,既然沈大人买京城中有急事快要走了,那就不如在走之前出来放松一下,同时也可以感受一下澜惠州的风土人情。”
荀老爷笑了笑,佯装责怪:“好了好了,你看看你们,沈大人都说自己时间紧要赶紧回去向皇上复命,你们怎么还净给沈大人添乱?”
这句话说完,沈玉泽还没开口回答的时候,荀大人却话锋一转,对沈玉泽说道:“不过……沈大人,您来到澜惠州那么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整过,既然现在案子已经了结,您就先别急着走,晚上的集会,总是可以参加的吧?”
“那好,一切就听荀大人的吩咐。”沈玉泽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集会,但是面前既然有好几个人向自己发出了邀请,沈玉泽也觉得如果继续推辞的话终究是不太合适,无奈只好答应。
到了晚上,沈玉泽换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衣裳,他嘱咐星僮留在荀府好生照看着荀萱,自己则是跟随着荀大人的马车,出了荀府。
临行前,星僮过来给沈玉泽送披风的时候,趁周围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塞给了沈玉泽一把匕首,沈玉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星僮,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公子,这个啊你就放在身上,当防身工具用,今天外面的人会有很多,难免其中会有一两个心怀不轨之徒,你要当心。”
沈玉泽握住手中的匕首,笑了笑,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不过你放心,那个荀大人,他还不敢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对我动手。”
说完,沈玉泽轻笑一声,故意用轻松地语气安慰着星僮:“再说了,这几天我在他面前戏做的很足,他现在估计也是觉得我对于管家是凶手这个结果深信不疑,所以你放宽心,他没有理由害我。”
星僮看到沈玉泽这幅样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你就待在荀府,好好照看着荀小姐,当然,不要让荀府的人发现你,听明白了吗?”
“是,公子。”
星僮顿了顿,接着开口:“公子,那天荀小姐跟我们说的那个密道,我到如今还是没有找到,你说,荀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事情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再加上荀小姐从小便在这荀府长大,对每个地方肯定都特别熟悉,她既然能清楚的记得那天闻到的香味,便不可能记错位置,你找个机会,再进去找找看,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好机会,我会想办法把荀大人拖住,给你创造更多的时间。”
星僮听到这里,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掀开马车布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荀府。
澜惠州百姓很多,尤其集中在城中湖边的居民区,因为快到了春节,再加上城中刚刚抓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所以百姓们想要好好庆祝的愿望就更深了,整个湖边灯火通明,俨如白昼。
沈玉泽在荀府下人的护卫下,慢悠悠地走在主街道上,他看着街道两边那熙熙攘攘的小商小贩,还有路边耍杂技的表演,忍不住在心中啧啧称奇。
如果不是这段凶杀案,澜惠州一定就像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繁荣祥和。
只不过谁又能想得到,澜惠州的知府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荀大人看到沈玉泽满腹心事地走着,忍不住来到他身边,开口笑着说道:“沈大人,敢问沈大人在想些什么?”
沈玉泽回过神来,笑了笑:“没想什么,只是没想到澜惠州竟然如此繁华,我看跟京城差不多……”
“哈哈哈沈大人谬赞了,这一个小小的澜惠州怎么敢跟京城相提并论呢?”荀大人对于沈玉泽说出这句话很是高兴,他嘴上谦虚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的自豪和骄傲。
“说起来澜惠州如此繁华,还是荀大人这个知府的功劳。”沈玉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继续说话来讨荀大人的欢心。
“哪里哪里,这全都仰仗着皇泽深厚,澜惠州百姓才能在这里安居乐业啊。”
说完,荀大人停下了脚步,沈玉泽抬头,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惊讶。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湖口的码头处,而正面对着自己的,是一艘挂满了薄纱红灯的花船,船上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一阵的丝竹管弦之声,沈玉泽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荀大人。
“沈大人,澜惠州当地的几个富商知道沈大人破案辛苦,所以这个是那几个人对沈大人的一点心意,沈大人笑纳,进去好生放松一下,择日再启程回京。”
沈玉泽哑然,面前的这艘船的确是异常豪华,只是沈玉泽从身后那些个县太爷那暧昧的目光中猜测到,进了这艘船,可不仅仅是喝酒听曲那么简单。
沈玉泽顿了顿,正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身后的那些人已经说说笑笑地把自己推了进去。
“沈大人还犹豫什么,难道进去一起喝杯酒都不可以吗?”
“是啊沈大人,我们都还等着沈大人能跟我们详细讲一讲这件案子您是怎么一步一步找到线索的呢。”
沈玉泽看着自己实在是拒绝不了,无奈,只好跟随着众人一起登上了花船。
此时船上那个装修最为豪华的房间内,钟巧坐在梳妆镜前,任凭着身后的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些胭脂水粉。
荀小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钟巧的房间,他看着已经差不多打扮好的钟巧,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连儿姑娘,我敢保证,这一次你一定能将贼人一举拿下!”
钟巧淡淡地抬起眼睛,她看着铜镜中那个因为浓妆艳抹而有些陌生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心口痛。
钟巧平复了一下这种异样的感觉,开口问道:“荀小爷,我准备好了,不知你说的那个人有没有到呢?”
“哦,已经到了,你放心,叔父已经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等稍后灌他一些酒,叔父便会当着其他人的面把那个人送进你的房间,到时候你只需要哄着他签下这份文书,就可以随意处置他了。”
荀小爷说着,从怀抱里面拿出了一份早已经写好的文书,钟巧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文书上写的就是杀害王大爷王大娘的事情,钟巧看着上面的文字,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惨状,她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眼角通红,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不过连儿姑娘,有一点你要记得,给你父母报仇的时候,最好不要用尖锐的武器来结束那个人的性命,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身上有太过明显的致命伤的话,京城恐怕会追究下来,到时候就很棘手,不好处理,知道了吗?”荀小爷不放心,又着重安排了一句。
“我明白,这一点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什么致命伤痕的。”
钟巧把文书折好放在自己的身上,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根淬了毒的银针。
钟巧一脸冷若冰霜,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伤害到她身边的人,她就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荀大人带着沈玉泽他们来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包厢内,随即便叫上几个弹琴说唱的艺伎,给他们喝酒助兴。
“沈大人,这一杯我敬您。”
沈玉泽刚坐下没多久,荀大人便让人把面前的酒盅给满上,端起酒对沈玉泽说道。
“荀大人客气了。”沈玉泽连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周围的那些县太爷连忙拍手叫好,也纷纷端起酒杯,轮流向沈玉泽敬酒。
沈玉泽看到那些人态度都是那么谦卑,也不好拒绝,只好把递到自己面前的酒统统喝光。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