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看到沈玉泽开口要证据,态度不卑不亢回答:“既然是来沈大人府上拿人,自然是证据十足,只是这等事情,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所能了解的,沈大人若有别的疑虑,还请亲自到刑部去问刑部大人。”
钟巧看了沈玉泽一眼,向前一步,低声说:“跟他们争论无用,我随他们去一趟便是了。”
钟巧觉得自己行的端做的正,她就不相信,刑部的人能把白的给说成黑的。
况且钟巧也明白,宁远悦这一次,必定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就算是双方在自己大打出手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沈玉泽的手紧紧攥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巧被人带走。
“星僮!”
沈玉泽眼底全是寒冰,他是绝对不相信钟巧会给宁远悦下毒,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随着沈玉泽的话落音,从房梁上突然间跳下了一个身轻如燕的人,宛如长了一对翅膀一样,在墙壁上飞檐走壁,终究还是稳稳地落在了沈玉泽的身后,他低头抱拳:“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查一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切记,不让让别人发现了你。”
沈玉泽转身看着面前的少年,仔细安排着,星僮是多年前自己在一次机缘巧合中救下的孤儿,当时他看星僮骨骼清奇,所以替他找了一个武学师父,专门教他练武,星僮进步很快,沈玉泽便把他留在了身边,除非紧急的情况,要不然沈玉泽是不会让星僮出马的。
前面接到沈玉泽的命令,点了点头,随即一跃而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玉泽站在门外,看着远方静默不语,他的眸子里千变万化,晦涩不明,如盘卧在黑夜里等待猎物的黑豹,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另一边,右尚书府内,右尚书大人坐在书房,面色不悦地看着对面的几个人,一拍桌子,语气里全是咄咄逼人:
“我女儿就躺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这难道就不是铁打的证据吗?诸位大人为何还要继续盘问?”
对面的几个人听到后,脑袋低了低:“右尚书大人说的在理,只是这些是我们办案的流程,还请尚书大人理解,让我们见一下贵府的小姐。”
“我女儿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况且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会这样咒自己的女儿?”
右尚书气呼呼地说道,随即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那个下毒的钟巧,抓了没有?”
“会尚书大人的话,已经在大理寺关押着了,就等这个案子定下来,然后看看怎么处置她。”
“还等什么?我女儿被她害成了这个样子,还不直接打入天牢?”
右尚书大人恶狠狠的说,一想到前几天宁远悦痛苦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撕碎那个钟巧。
一个奴婢身份的下等人,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对面的几个官员看到右尚书大人那一脸的怒气,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讪讪退下。
另外一边,宁远悦的房间里,丫鬟们把前来看病的医生送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趁着周围没人,偷偷塞给了医生一包银子。
“赵医生,我们家小姐说了,这段时间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赵医生您,所以小小敬意,还请好生收着,等到这段时间的事情有了个结果,小姐一定重赏。”
赵医生用手大致掂量了一下手里面那包银子,随即脸上乐开了花:“请姑娘回去转告小姐,这件事情,赵某定当竭尽全力的去做好,能为大皇子和宁小姐做事是老夫的荣幸。”
“那就有劳赵医生了。”丫鬟笑了笑,目送着赵医生离开后,快速回到了宁远悦的房间,把门关好。
“小姐,赵医生已经被奴婢送走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床上本来还是死气沉沉的宁远悦听到后,从床上缓缓起身,她拿起镜子看了一眼自己让丫鬟特意给自己画的苍白的脸,嘴角勾了勾,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床上走了下来。
“那个赵医生,已经打点好了吧。”
“赵医生那边没问题,请小姐放心。”
丫鬟一边向宁远悦回话,一边从一旁的饭盒里拿出一些糕点茶饮之类的食物,放在宁远悦面前:“这两天府里人多眼杂,小姐都没有好好吃饭,这些糕点,小姐先垫补着。”
宁远悦抬手拿起盘子里的莲子芙蓉糕,看了看,冷哼一声:“受些罪就受些罪吧,只要能把那个碍眼的钟巧给除掉,这些事情都没什么。”
丫鬟听到宁悦远的这句话,嘴巴动了动,脸上的神情全是轻蔑:“小姐,那么一个下贱的人,哪里还用得着小姐您亲自动手,受了那么大的罪不说,也太抬举那个钟巧了。”
“你懂什么。”宁远悦瞪了一眼丫鬟,丫鬟立刻低头默不作声。
如果钟巧只是普通的奴婢就算了,她宁远悦根本不会把钟巧放在眼里,可是那天在书房听到的沈玉泽和帝天逸的对话,宁远悦就知道,这个钟巧,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好在这一次还有大皇子相助,本小姐还不至于受太多的罪。”
“是啊,奴婢也有一事不太明白,大皇子为何这样帮小姐你呢?”丫鬟头一歪,问出了这些天她心里面一直存在着的疑问。
“不清楚,不过他说的这个法子对我也没什么坏处,我也懒得去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宁远悦只是吃了一块糕点便没了任何胃口,她起身,来到了梳妆台旁,拿出脂粉,把自己的脸涂的更加苍白了一些。
那日自己被沈玉泽赶出沈府之后,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家,却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大皇子,大皇子素日与宁远悦的父亲来往密切,宁远悦也对这个皇子熟悉的很。
当大皇子问清了宁远悦如此生气的原因后,哈哈大笑,随即提出一个法子,帮助宁远悦除去钟巧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大皇子特意找了赵医生,三个人就这样配合着,演了一场大戏。
宁远悦看着镜子里面的容颜,想起那天沈玉泽维护钟巧时的画面,心里气不过,突然,“啪”的一声把自己手中的脂粉拍在了桌子上。
钟巧啊钟巧,你可不要怪任何人,要怪,那就怪命运为什么让你出现在沈玉泽的身边。
她宁远悦打小看中的东西,没有一件得不到的,这一次,也包括沈玉泽。
第二天早朝,沈玉泽因为官职较小,所以是没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的,只是在门口旁听,皇上在处理了一些事物之后,便宣布退朝。
谁知,刑部大人突然间站了出来:“皇上,前几日右尚书大人的千金被人下毒一案,已经有了了结,经调查,奴婢钟巧下毒一事属于事实,请皇上裁断。”
皇上看了一眼刑部大人呈上来的奏折,发现奏折上写的有理有据,所以合上,大手一挥:“就按照我朝法律来吧。”
“皇上,臣今日有话要说。”
在门外旁听的沈玉泽在听到钟巧的名字后,便没等里面的召唤,直接走了进去。
“沈大人,依你的官级,还不够那个资格在这里跟皇上说话!”右尚书大人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情,所以对沈府怀有颇深的怨念,他看着沈玉泽,一脸的不满。
“下官知道自己的官级不够,可是有件事情,事关皇上的威严和我朝法律的尊严,臣不得不说。”
“哦?什么事那么重要?”
皇上看着台下跪着的沈玉泽,顿时来了兴趣。
“皇上,钟巧乃是我府上的丫鬟,按理说她犯了这样的罪,我这个主人最不应该放过她,可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了右尚书大人和他的令媛,所以臣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查这件事情力求给右尚书大人一个说法,但是,在调查的过程中,臣发现了诸多疑点。”
“什么疑点?”
沈玉泽的话一落音,皇帝便忍不住追问起来。
沈玉泽先前帮助过丞相破了几宗悬案,让皇上对他大为赏识,所以对于沈玉泽这一次的说法,皇上心里还是十分相信的。
与此同时,台下的那些官员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皇子嘴角勾了勾,刑部大人的额头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抬头求救似的看着大皇子,大皇子做了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
“回皇上,臣在府中查那杯宁小姐声称喝的那杯水的时候,府上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对我说,那天钟巧的的确确端了一杯茶给宁小姐,但是宁小姐估计是养尊处优惯了,看不上我府上的茶具,所以拒绝了,一口也没有喝,敢问皇上,就算钟巧下了毒,那也要人喝下去才能中毒,这件事情实在蹊跷的狠。”
“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故意谎称自己中了毒,然后诬赖你府上的那个下人不成?”
右尚书大人听到沈玉泽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他自己的女儿虽然平日里任性了一些,但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下人,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总之,还请皇上不要那么早便做决断,等微臣查清楚了到时候决不包庇。”
皇上想了想,他看着底下沈玉泽的眼神,半晌,点了点头,准了沈玉泽的请求。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