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巧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气她回头,看着正在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萧云漳,语气里怒不可遏:“萧寨主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好玩?”
“当然不是!”
萧云漳觉得也没有瞒着钟巧的必要,索性说了出来:“在下与钟姑娘的确是无冤无仇,至于你来偷紫琅玦这件事情,反正我们也不会让你得手,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仇恨的地方,只是钟姑娘你对于一个人很重要,而那个人,便是我记挂了许久的一个人。”
萧云漳云淡风轻地说着,眼睛里却露出了嗜血的目光。
钟巧听到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沈玉泽。”
“为什么!沈玉泽只是朝廷的一位不起眼的官员,像你这样的世外高人,为什么会跟他有深仇大恨?”
钟巧忍不住反问,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一想到沈玉泽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的仇人,钟巧心里就阵阵发寒。
如果哪一天让萧云漳碰到沈玉泽,这对沈玉泽来说,将是致命性的打击。
“普通的一名官员?钟姑娘,在我面前你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紧,沈玉泽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那个一生下来就被皇上送出去让心腹抚养长大的三皇子!”
萧云漳本来平静如水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你是……大皇子的人?”
钟巧愣了愣,突然开口问道。
“我不听从于任何朝廷上的人,我只为我的同族们做事,为了给他们讨回公道而做事。”
萧云漳抬起头,看向了远方,仿佛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
“对于这个沈玉泽,我真的很想会一会他,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云漳的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语气极其轻松,但钟巧听着,心里的那种不安却慢慢加深了起来。
她开始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萧云漳看,脑子也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突然,钟巧看到了挂在萧云漳身上的一个香囊,顿时被它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这个香囊应该已经有些年份,本来是丝绸材质的香囊已经有些破旧,但是还是能分辨出上面用刺绣绣出来的字:萧。
钟巧垂下眼帘,她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有关这个香囊的一点一滴的回忆。
突然,钟巧脑子里面灵光一现,之前的一个场景顿时进入了钟巧的回忆里面。
她抬头,眼睛瞪的浑圆,用罕见的颤抖的声音开口:“你、你难道是江南城的人?”
钟巧这下全都想起来了,之前听沈玉泽跟自己提起过,江南城的李大人告诉沈玉泽,五年前京城派到江南城救灾的张大人非但没有做正事,反而还大肆抓捕男丁,在一座山上建造一座气势恢宏的宅子,只是后来这件事情却不了了之。
钟巧想了想自己过来的这一路上,澜惠州确实是和江南城比邻而居,而两座城的中间,确实有一座连绵不断的山峰。
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这群山峰中的一座高山。
萧云漳没想到钟巧连这个都能猜出来,他伸手,把钟巧从地上拉了起来,靠近自己:“钟姑娘果然拥有着让人羡慕不已智慧,连这种几百年前的事情都能猜出来,在下佩服。”
这句话,不就等于默认了钟巧说的话了吗。
“萧寨主过奖了,只不过是你身上的这个香囊,我曾经在江南城中也见到过。”钟巧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说到香囊,萧云漳一愣,随即轻轻拿起香囊放在手心里,手指在上面,就像是看着一个独一无二的宝贝一样。
“是啊,这个香囊,是我们家族的象征。”
萧云漳陷入了沉思,他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开口说起自己的往事:“五年前,萧家在江南城,是数一数二的经商大家,那个时候的萧家,人丁兴旺,每一个萧家人都勤勤恳恳的做事,所以在历代萧家祖先的努力下,萧家的生意也也越来越红火起来。”
“到了我这一代的时候,我爷爷便觉得他的子子孙孙不应该只会在账房里面拨算盘,于是便让我们根据自己的兴趣,出去拜师学艺。”
“我从小便很调皮,不服从我爹用娘对我的管教,所以当爷爷这条命令下来的时候,我高兴坏了,连夜收拾行李,去千里之外的武当山拜师学艺。”
萧云漳说到这里,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许久,他突然间睁开眼睛,眼睛冷冷地看着钟巧:“后来江南城便遭受了水灾,我知道之后,连夜拜别师父,火速赶往江南城,可是等到了城中,一切都不一样了……”
萧云漳的拳头突然间握紧,太阳穴处的青筋也凸起:“萧家几百口人,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在角落那里苟延残喘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那次朝廷派过来的钦差大臣,张大人所为。”
钟巧听到这里,心中的疑问便减去了一半,看来这个萧云漳,就是当年江南城中萧家的后人。
“萧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钟巧在之前听到五年前江南城的事情之后,也非常同情当时的江南城百姓,她没有想到像萧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原来也没有逃过那次不幸。
“有,不过当时他们还都是一些孩子,就算是现在,顶多也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萧云漳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当时族内,唯一能够拿主意的,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本来我以为这样是天灾,可是后来,我慢慢调查发现,我族内的男儿逃过那场天灾的人非常多,但后来都被官府抓了过去,集体被押送到了这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萧云漳说到这里,低头看着钟巧,眼底全是荒凉:“你说,我们萧家人逃得过天灾却没有逃得过人祸,这种灭族之仇,我应不应该来报?”
“报仇或者不报仇,这个当然由你来决定,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件事情,跟沈玉泽又有什么关系?”
一码归一码,仇要报,但是那也要找对人才行。
“那次灾难之后,我在江南城中安顿好那几个孩子之后,便只身一人来到了这个用我江南城几百条人命换来的宅子住了下来,我违背了师父下山之前对我的教诲,强制修炼了武当山上的禁宫,这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萧云漳并没有直接回答钟巧的问题,他此时此刻诉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面色平静地就像是在说着其他人的经历一样。
“这几年以来我一直修生养息,并且致力于召集各个地方因为各种原因而入山为寇的人,就在今年,我打听到当年的那个张大人现如今已经被派去别国当使臣,所以我便过去找他……”
“你把他怎么样了?”
钟巧听到这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张大人显然不是幕后主谋,这次沈玉泽回京,如果真的开始调查起当年的那件事情,张大人便是一个最佳切入口。
“怎么?你紧张什么?是怕我审问那个张大人的时候,他会说出你们不想让他说出来的话?”
萧云漳看到钟巧瞬间紧张起来的神情,开口反问。
“莫名其妙。”钟巧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个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说起来,那个张大人也是一个草包,我为他精心准备的刑罚刚刚用完两个,他就再也受不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
“都招了?”
钟巧有些不相信萧云漳所说的话,当年的事情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故,当初自己跟沈玉泽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把大皇子锁定为头号目标,既然事情涉及皇亲国戚,那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就全招了?
“钟姑娘这个表情,恐怕是心里面已经猜出来那张大人说了些什么了吧?”
萧云漳蹲下身子,抬手,捏住了钟巧的下巴“没错,沈玉泽找的这个跑腿的一点骨气都没有,他在说出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沈玉泽指使的之后,我便挑断了他的腿筋手筋,把他扔到了着埋葬当年那些惨死的江南城百姓的乱葬岗那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恐怕那个张大人,早就下了地狱了!”
萧云漳说到这里,狠狠地把钟巧的脸甩到了一边。
钟巧却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张大人把沈玉泽给供出来了?
方面的那场事故,是沈玉泽干的?
这简直太荒唐了!
“你刚才说的什么?张大人供出了沈玉泽?”
钟巧心里还是存有一点点侥幸,也许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呢?
“是,这个名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钟姑娘,我刚才说了,你和苍狼阁跟我无冤无仇,只是你是一个又饵,是一个用来引导沈玉泽到这里的又饵,等到真正的大鱼上了钩,我自然便会放了你。”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