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赶过来的钟巧看到李大人一行人从山上甚是狼狈地跑了下来,她连忙拦住他们,开口着急地问:“你们怎么下来了?沈大人呢?他怎么没有随你们一起下来?”
李大人惊魂未定,他抬起头看着赶过来的钟巧,说话磕磕绊绊:“有恶人追杀!沈、沈大人他……他还在山上!”
钟巧听到后,没有顾身边的人在说什么,想都没想便往山上冲了过去。
钟巧一口气跑到了山顶,她看到满目的凌乱,树叶上还有点点血迹,钟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缓缓走在上面,顿时觉得茫然失措。
难道沈玉泽他……
钟巧不敢想下去,她闭上眼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一路上的辛苦奔波还有爬山所浪费的体力,已经让钟巧筋疲力尽,尤其是看到眼前这幅场景,更是让她心力交瘁。
钟巧站在山顶,任凭着冷风吹在自己的身上,她双腿发软,“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曾经跟沈玉泽相处的种种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了钟巧的面前,一个恍惚,钟巧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终于,钟巧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伤,对着一望无际的山林,大声呼喊着沈玉泽的名字。
“沈玉泽!——”
声音立刻惊飞了树林中的飞禽,钟巧胳膊支撑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低声呜咽了起来。
“巧儿?……巧儿!是你吗?!”
就在钟巧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她耳边恍惚听到了沈玉泽的声音,钟巧猛的抬头,脸上的眼泪也顾不得擦,缓缓起身,四处张望着。
终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钟巧确定这些不是自己的幻听之后,连忙回应:“沈玉泽!你现在在哪?”
山洞里面的沈玉泽听到了钟巧的声音,忍不住喜出望外起来,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待到星僮回来,没想到钟巧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巧儿!我在山洞底下!”
沈玉泽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捡起身旁的石头用尽全力往上面扔了过去,力图制造出更大的动静。
钟巧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地方不停地砸出一些石头,她来不及擦干眼泪,抓起刚才丢到地上的剑,跑了过去。
果然,在这个地方的山洞里,钟巧看到了底下站着的沈玉泽,她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大声问道:“沈玉泽,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摔下来的时候没注意,屁股有点疼。”
沈玉泽看到钟巧买上面趴在洞口那里,笑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该贫嘴!”钟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左右看了看,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递了下去:“沈玉泽,你抓住,我拉你上来!”
山洞足足有三人只高,钟巧找来的树枝已经被刚才的打斗斩断了一半,所以,尽管沈玉泽吃力地扒着山洞内壁想要往上爬并且抓住树枝,他的脚下也因为那一层厚厚的苔藓而滑了下去。
两个人努力了很多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钟巧趴在洞口,看着洞底下的沈玉泽,突然,钟巧从洞口一跃而下,拔剑,砍在了沈玉泽的身旁。
沈玉泽愣住,他顺着钟巧砍剑的地方看了过去,发现一条蛇在旁边痛苦的卷曲着,而它的头,却早已飞到了别的地方。
沈玉泽看着身边的钟巧,缓缓开口:“巧儿,你怎么下来了?”
钟巧把剑收回剑鞘之中,看了沈玉泽一眼,淡淡开口:“你身边有蛇。”
“一条蛇而已,我自己能应付。”沈玉泽不禁懊恼起来,这下好了,非但自己出不去,现在把钟巧也拉进来了。
钟巧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条小蛇,纵使沈玉泽不会武功,对付这样一条小东西,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钟巧不禁发窘,刚才自己心想着不能让蛇伤害了沈玉泽,一时心急,便没有考虑那么多。
她眼睛的余光注意到沈玉泽看向自己的目光,脸上顿时不自然了起来,嘴上不服气地说:“这个地方,最是毒蛇经常出没的地方,你能应对的了一条小蛇这是自然,但是如果你被咬了一口怎么办?皇上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也难辞其咎……”
钟巧的话还没说,沈玉泽便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钟巧的头顶,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柔声细语:“好了,我之后会注意,不让你担心。”
抬起手一把打掉沈玉泽的手,钟巧忍不住继续顶嘴:“谁关心你了?”
“哦?你没关心我?那你脸上的泪痕是怎么一回事?”
沈玉泽知道,他们俩这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反正在洞底下的时间很是无聊,沈玉泽便起了坏心,故意用言语挑逗钟巧。
钟巧气急败坏地走到另外一处:“谁哭了!你眼神不好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啊。”沈玉泽像是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影子一样,又来到了钟巧的面前。
钟巧知道现在的沈玉泽是玩心大发,她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别处,不再搭理沈玉泽。
沈玉泽脸上戏谑的表情也逐渐消失,他抓住钟巧的肩膀,把她轻轻扳了过来,面向自己。
“巧儿,你关心我,我真的特别高兴。”
钟巧愣住,她不敢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沈玉泽的话虽然说的很轻,但却像有一把锤子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句乱刻在了钟巧的心里。
钟巧抿了抿嘴巴,抬起头瞪了沈玉泽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开心。”
说完,钟巧叹了一口气,她走到山洞的边缘,伸手抚摸着山洞的内壁,可惜了,内壁上全是厚厚的青苔,纵使一个人的轻功多么高强,也不可能在没有实物支撑的情况下,垂直上升三人多高的高度。
钟巧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看着沈玉泽:“你知道今天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沈玉泽听到钟巧的这个问题之后,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抬头看了一眼洞口,悠悠开口:“猜到了,但是,还不确定。”
钟巧走到沈玉泽身边,侧头看着沈玉泽:“大皇子?”
“他有理由这样做,但是,又不符合情理。”沈玉泽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你入狱的那段时间,我让大皇子在朝中损失了一员大将,还离间了他与右尚书府那边的关系,所以大皇子对我有些怨恨,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玉泽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轻轻地来回踱步。
“但是我刚才看了那个黑衣人的武功章法,他一心只想好快了解了我的姓名,按理说,大皇子应该还不至于杀了我,所以这又是情理之外的现象。”
“我刚才在上面也观察了一些打斗的痕迹,的确,此人刀法狠毒,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没有仇人,但只要给他钱,他便能为金主处理掉任何人。”
钟巧根据沈玉泽的分析,接着说了下去。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这一次到赣县勘察,也只是我昨天晚上跟李大人临时商量的结果,这个人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竟然能正好在我途经的路上等着我?”
听到这里,钟巧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她走到沈玉泽面前:“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那个过来给我送热水的男孩吗?”
“记得啊,我还把我的斗篷给他了。”
“我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孩,昨天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门外,肯定不是无意的。”
“你是说,是他偷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谈话,然后告诉刚才的那个黑衣人?”
沈玉泽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十有八九。”
钟巧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得回答。
只不过这个男孩跟大皇子有什么关系,钟巧始终是想不明白。
就在两个人各有心事地坐在那里想事情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淋淋细雨,没过一会便滴进了山洞里,沈玉泽伸手把钟巧拉到自己的身边,两个人来到一处凸起的大石头下面,想要避一避雨。
尽管石头能遮挡住一部分的雨水,但是沈玉泽还是发现钟巧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大半,他二话没说,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钟巧看着沈玉泽的动作,实在搞不懂他在干什么,直到沈玉泽把腰带扔到一边的时候,钟巧才警惕起来,她把手中的剑举到两人之间,开口问:“沈玉泽,你脱衣服干嘛!”
沈玉泽看了钟巧一眼,突然啊自己的外衣脱下,然后不等钟巧说出下面一句话的时候,便把外衣搭在了钟巧的身上。
“当然是不想你的衣服全被淋湿,傻瓜。”
沈玉泽说着,把裹着钟巧的外衣更加紧了紧,看着钟巧,眼底全是玩味。
“你刚才想哪里去了?”钟巧接二连三地在沈玉泽这边碰了两鼻子灰,所以此时此刻的她在沈玉泽面前,恨不得把头也低到衣服里面去。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沈玉泽难得看到钟巧这个样子,玩性大发,故意拖长了口音,脸也靠近了钟巧一些。 王爷请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