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 我要对你负责任的
有熟人自然就好办事,自从和保安打好了关系,顾明熙从来没有被拒之门外,即使偶尔遇到别的当班,那些人见他跟大叔熟一样也会放他进来。
这还是顾明熙第一次感受到人际交往的重要性,也是第一次,这么花心思去维系和陌生人的关系。
季蕊见他一直不吭声,只是神神兜兜装模作样地装看两边的风景,逃避的痕迹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她蓦地将他的头扭过来,鼻尖和他的差点顶到一起,直视着他的眼睛质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馨香的气息在他鼻息间流动,是沐浴露的味道,顾明熙愣住了,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
他很快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眼睫毛几乎是贴着她的眼皮扫过,很没底气地坚持道,“没,没有……”
他原本就不擅长掩饰,尤其面对的人还是她,这会被她用这么严肃的目光盯着,心里紧张得越发没底了。
他很忐忑,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老躲在暗处偷偷看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痴汉?(你本来就是)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行为怪异的变态?
季蕊从他躲闪的眼神里瞧出了些端倪,越发笃定他有心事没跟自己坦白,难得地板起了面孔,“还敢撒谎,快说,你都藏了什么没告诉我?”
顾明熙面红耳赤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地回道:“我,我真的没有瞒你什么啊……就是……以前为了来看你,所以,就跟保安的关系好了点……”
季蕊更疑惑了,来看她跟保安关系好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而且,她记得自从他搬走以后,似乎就只有上次她生病时两人才见了一面,在这以前,她是一次都没有在这里见过他的。
顾明熙半垂头脑袋,一副怕被嫌弃被骂的小媳妇模样。
季蕊的疑心更重了,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你来看我,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你呀?”
顾明熙缩了缩,细若蚊声地:“我没去找你……就是……偷偷看你……”
季蕊愣了愣,复读机似的重复:“偷偷看我?”
她还是搞不懂,每次从外面回来,她都是直接将车开进小区的停车场,下车,进电梯,回家,一气呵成,从不在路上逗留。不上班的时候,除了早晨固定出来跑半个小时步,其他时间她都呆家里几乎不出门,也很少逛小区。
从窗外看也不可能,她住的顶楼,外面又没有其他的高楼跟自己家面对面,他到底是怎么完成偷看自己这项艰巨的任务?
季蕊越想越觉得古怪,顺带着连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可疑了。
顾明熙面上一窘,很是尴尬地解释:“我……我就是在停车场那里,等你回来……”
季蕊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极度不自在的侧脸,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不在之后,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个只有自己的家,也怕触景伤情,后来就越来越不准时下班了。回来的时间基本不固定,随自己心情而来,想加班就加班,临时应酬也是常有的事情,他肯定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
而且,她从下车到进电梯的路程很短,可能连三分钟都用不上,他就为了等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傻乎乎在那里守着自己?
季蕊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昨晚坚持站在自己的停车位上,对她说已经在这里等了自己很久,指的竟然是这个意思……
她的心口一颤,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胸腔里似乎被什么填得满满的,有些不置信,有些感动,又觉得他这人怎么这么傻。
她突然的沉默让顾明熙越发不安了,他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说话,低着头默默地走路,只是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些。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季蕊忽然喊了声他的名字,“明熙。”
顾明熙蓦地抬头看向她,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季蕊看他那副傻呼呼的又生怕挨骂的样子,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傻瓜。”
“……”
顾明熙还是呆呆的,一时没能马上适应她的转变。
季蕊动了动,挣开被他握着的手,以掌摊开他的,慢慢的和他十指交扣起来。
她亲昵地靠紧了他的肩膀,轻柔低语,“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顾明熙乖乖地点头,其实他并没有马上留意到她说这话的内容,但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无条件地听任从之。
没多久,他反应过来了,琢磨这个承诺似乎有漏洞,于是又郑重地追溯补充了一个条件,“只要你不再赶我走。”
她奇怪,“无缘无故地,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真的吗?以后都不会吗?”
季蕊笑了,挨得更紧密了,“当然,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要对你负责任的。”
顾明熙呆了呆,下意识地接口,“你会对我负一辈子的责任吗?”
季蕊眨了眨眼,“你想让我负责多久就多久。”
顾明熙又是一呆,不过,他的嘴角很快扬起压抑不住的甜笑,趁机得寸进尺:“那你连我下辈子一起负责吧。”
“也要等你下辈子也能遇到我才行。”
“肯定会遇到的。”
两人腻歪了一会,顾明熙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笑着央求,“阿蕊,你捏下我好不好?我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老以为自己在做梦。”
季蕊失笑,还真的捏了他一把,不过没怎么用力,柔柔地说了一句,“傻瓜。”
虽然又被她吐槽了一次傻,但顾明熙的心里却甜得直冒泡泡,孩子气地笑着,跟收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似的。
他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她,不停用下巴去蹭蹭她的脑袋,小声地嘟囔着:“我就喜欢做阿蕊的傻瓜。”
季蕊摸摸他的脑袋,低笑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样的幸福,是镜花水月也好,雾中看花也罢,即使只是短暂虚幻的存在,在这样柔情蜜意的气氛里,她只想好好地享受此时此刻。
不知不觉中,商店街已经到了,季蕊拉着他的手进了一家新开的牛肉面店。
老板是个有点年纪的大婶,见忽然来了一对这么出色的客人,忙迎上前来打招呼,热情地问他们想吃什么。
季蕊扫了一轮墙上贴的广告,很快有了决定,“要一份招牌牛肉粉,要三两的,要加青菜加豆干加腐竹还有鹌鹑蛋,另外香肠也给我来一根吧。”
老板一边听着,一边熟悉地将她报的东西打出来。打完单后,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这两人交握的双手,以为这是姑娘替小伙子报的那份,她自己还要在犹豫下要吃什么的。
女孩子嘛,一般多少都会有选择困难综合症,老板也不催,很有耐心地继续候着。
结果,这姑娘报完这串东西后,马上转头去询问还在看墙上菜谱名的男孩,“明熙,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老板暗暗地一愣,面色里不由多了几分古怪,她重新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季蕊,啧啧暗叹:看不出来啊,这姑娘还挺能吃的,要不就是心大嘴小,每样都吃一点最后剩一大堆留着浪费的那种。
季蕊没察觉老板异样的目光,顾明熙过了一轮菜谱,没发现有特别想吃的,就对老板说,“我要和她一样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要一两的,其他不用加。另外再要两份绿豆粥。”
季蕊奇怪地看向顾明熙,将自己的疑问兼老板的疑问了出来:“你吃这点就饱了?”
有了顾明熙这个对比,季胃王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似乎点的有点多。
顾明熙轻轻地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够了。”
季蕊只好随他,印象中他好像一直吃的不多,也不知道这么高的个子是怎么长的,食量就跟女孩子一样。
她偷偷地瞄了一下顾明熙的领口,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薄衬衫,天气这么热,他也只是将袖子挽到手肘的地方,扣子一丝不苟地将扣到最上面的一粒,那副精致的锁骨被掩得密不透风的。
尽管如此,他依旧显得十分干净清爽,完全没有夏天那种汗意黏腻的感觉,不像自己,刚出来没一会,额头上就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季蕊想起他微凉的皮肤,白瓷一般的滑凉,比自己的还细腻,穿着衣服时看着身形修长,却出乎意料地有副结实身材,甚至还隐约可见腹肌,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想到这里,季蕊不由得顺带回忆起了昨晚的种种,脸开始有点发烫了,喉间突然升起一股莫名渴意,连忙收起自己那些粉色遐思,拉着他去找位置坐。
绿豆沙是现成的,很快就被先提前送了上来,季蕊正热得慌,眼下见了冰凉凉的绿豆沙,恨不得马上一口灌下去。
她的手刚伸出去,顾明熙却阻止了她,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端起来,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
他做得理所当然并且小心翼翼,像喂小孩似的,季蕊这边却跟被雷劈到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瞪着他。
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动,顾明熙嘴角的笑涡陷下去,“我喂你。” 一见倾情许我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