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贺宇摒唇,就这么安静的听着他如同自言自语般说出来的肺腑之言。
无需宽慰和引导的话,乔贺宇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想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这几日因为照顾沈佳暖,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去报复那些人。而现在他说出这番话后,乔贺宇就知道这个男人要开始反击了!
两人从天台下来,并没有马上回沈佳暖的病房,而是去了vip楼层最边缘的一间病房。
负责程轶那边的医生刚给乔贺宇来了电话,说人已经顺利度过危险期,苏醒过来了!
两个男人一黑一白的颀长身影出现在程轶病房门外,顿时引来门口那群人的目光。
有人认出宋衍,讶异的议论声即刻传开。
“那不是JN的宋衍吗?程家也认识这样的大佬?”
“天啊!妈,那我们可要积极点,舅舅要是认识宋衍,那我们以后也能跟着得一点甜头啊!”
“混小子,瞎说什么,小心被人听到!”
距离不远,男人的听力也好,叫他一一听了去。
微微拧眉,深刻的五官露出一丝不耐。
乔贺宇面色平淡的看着那群窃窃私语的人,笑了笑道:“看这架势应该都是程家的一些亲戚和外系。人多嘴杂,习惯就好。”
宋衍摒唇不语,对于这种冠带着亲情关心名义前来谋取利益的八卦新闻素来没兴趣。
病房里只有程轶的父母在,医生交代了,病人刚苏醒,不宜喧哗,所以前来看望的人,很快就被程父的助理打发走了。
人都走了,宋衍喝乔贺宇走进来。
程父和程母看到两人,颇为惊讶。
因为老一打点过,警方那边不会透露更多的信息。所以程家也只从警方那里得知这次另一名受害人是宋太太,再无更多。
程家至今仍然以为这只是一起谋财害命的绑架事件,并没有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程父看到宋衍时,心里是紧张无比的。儿子当初被送到医院时,身体那种反应情况,他听医生说过,再送来迟一些都要影响以后……
程父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毁了他程家也算完了!
现在看到宋衍找上门,程父脸色顿时都僵了,以为人是来兴师问罪。
“宋先生!”程父走过来,恭迎的问候,脸上紧张的神情实在无法掩饰。
宋衍走进来,只看了程父一眼,眉心微蹙,不言语不表态。那双眼皮很深的眼睛,在看人是显得越发深邃沉冷,情绪难猜。
程父也算是历经商场的老人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年纪比自己小,心思却比自己还沉,气场比自己还强的人。
但想想也对,JN集团的大总裁,那栋五年前空降的凌天大楼,可不仅仅只是空有其表,是真枪实弹的创下了如今这一片天地,这样一个庞大集团的掌舵人,怎么可能简单?
程家在海都也算赫赫有名的望族,集团也有数十年历史,虽说也不是JN集团说动就能动的,但JN的财阀和势力这几年壮大太迅猛,加上前几天拿下的市政工程,如今在海都那是如同雄鹰展翅,程父不得不忌惮三分!
权衡利弊摆在眼前,纵然知晓儿子无辜,但程父还是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宋先生,实在对不起!犬子莽撞,冒犯了宋太太,还希望你看在他被人所害绕过他!”
男人的大手一挥,紧摒的薄唇有些干,淡淡开口:“程老不必紧张,事出有因,责任不在令公子身上,今天来此,主要是有些问题想问令公子。”
程父一愣,着实没有料到宋衍会是这样的态度。
原以为会是严厉强势的质问,但并没有,相反的,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是晚辈对长辈的谦卑,这让程父欣喜,心中不由对宋衍的看法多了一份钦佩。
虽年轻有为,却不浮躁狂妄,这样的素养令他这个年过半百的长辈都为之佩服!
“宋先生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只是犬子现在刚清醒,可能精神不是太好。”
“无妨,我的朋友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让他和令公子交谈,程老爷大可放心。”
程父频频点头:“那就多谢宋先生费心!”
乔贺宇走过来,一直在病床边照料儿子的程母无声让开。
程轶刚醒,还要靠脸上的呼吸罩维持呼吸,但已经能和人做简单的交谈。
“程轶,我叫你能听见吗?”乔贺宇站在程轶病床边,温润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
程轶眨了眨眼,呼吸快了点,张嘴要说话,因为太焦急却咳嗽起来。
“小轶……”程母紧张,想上前,被程父拉住。
“乔医生在这里,你担心什么!”程父严厉的喝训妻子。
程母心疼儿子,眼眶红,但还是听话的低着头,不再多言。
乔贺宇看懂程轶眼中的焦急,他伸手,掌心轻轻的落在他剧烈颤着的肩头,语气轻缓道:“沈佳暖没事,程轶,你是个真男人,懂得尊重女性珍惜自己心爱之人,你做的很好!”
程轶听了这话,浑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接着眼眶一热,想哭,但忍着!
二十五岁的大男孩,从小衣食无忧,社会经历还不够,但心中有着自己偏执的一份正直正义,纯粹得不懂什么叫私心。所以当时那种情况,他想到的就是怎么才能保全沈佳暖,怎么让自己不变成连自己都瞧不起的那种人!
在重症醒来的那一刻,程轶记忆断片,只记得自己当时身体里向住着一头野兽,怎么也控制不住,在撞墙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受伤的也毫无印象,但他记得自己递给沈佳暖一把瑞士军刀……
乔贺宇是心理医生,从程轶此刻的神情和眼神,读懂了他心里的想法。
人在这种脆弱的状态下,一旦说谎神情变化会较为难自控,乔贺宇是心理医生,知道这时候来问程轶这些问题是最合适的!
“沈佳暖说那把瑞士军刀是你给她的,你怎么会有那种刀?”
程轶拧眉,努力回想,带着氧气罩说话困难。
乔贺宇帮他把氧气罩拿下来,随时注意着他的情况。
“我被人迷晕,醒来被他们带去古岛,在进去那间房间前,其中压制我的一人突然往我口袋里扔了一把刀,当时情况很混乱,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开始……”
乔贺宇见他呼吸不稳,立刻把氧气罩给他戴上,等他呼吸顺畅了才拿下来。
“开始我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后来听到那个蒋荣莺说我身上的药很重,就算沈佳暖自杀我也会失控……所以我把刀递给沈佳暖,我求她在我完全丧失理智的时候杀了我……”
听到程轶这话,一旁程母捂着嘴就哭了。
程父也是一脸不忍心的搂着妻子的肩膀,宽慰道:“都过去了,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程母抹着眼泪,“那些都是什么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小轶还这么小,他们怎么能对他……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小轶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乔贺宇转过身来,看向宋衍。
宋衍明了,知道程轶说的都是实话。
他微微侧身,心中有了计谋,看向程父:“程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甜妻萌宝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