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早有小伙计迎了上来,小伙计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看着李景玄和徐令仪乘坐的马车虽然简洁,看不出什么。
可是李景玄伸手扶着徐令仪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带着的可以扳指晶莹剔透,袖口领边也都是极美精美的刺绣,举手投足之间就带着一股贵气。
“欢迎光临,这位爷,您有预约吗?今儿客满了,您要是有预约,就先递号码牌。”
李景玄愣了一下,还没有回答呢,小伙计随即说道:“爷,您要是没有预约,正好我们这里还有一件最上等的雅间,只是需要五两银子定金。”
李景玄淡淡的说道:“那就这间把。”他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递了银子,小伙计乐的眉开眼笑,着急在前方带路。
他们并没有沿着正门进去,而是从旁边的一个侧门进入,来到后院,然后从楼梯上去,果然看到一间装修考究的宽大雅间,两边都是窗户,一边临街,还有一边临着小院。
院子里不知道种的什么花草,异常芬芳,让人沉醉。
酒菜还没有上来,徐令仪靠在窗前赏花,静谧的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然后她就感觉到李景玄靠近她,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真香啊。”
不知道他说的是院里的花的香气,还是说的她身上的香气,徐令仪都感觉到十分的不适,她灵巧的闪身躲开,来到另外一边的窗前,欣赏着这边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多么奇怪,同一个房间,另外一边就是静谧的小院,这边就是热闹的人群,徐令仪靠在窗台上看着地下的人群。
突然看到一辆精美的马车逐渐由远及近,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只听得楼下有人喊道:“你们看,是侯府的马车呢,果然是十分华丽啊。”
侯府的马车?这几个字窜进徐令仪的耳中,她马上就想到了钟灏,怪不得她觉得这辆马车眼熟了,确实是钟灏曾经乘坐过的,是他吗?他在马车里吗?
徐令仪双手紧紧的攥着窗棂,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越来越近,她多么希望马车经过的时候,窗帘能掀开一点,让她看一眼马车里的人啊,就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行啊。
马车经过她的床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渴望,车上的帘子居然真的被缓缓的掀开一点,徐令仪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只白皙的小手,然后露出半张十分娇媚俏丽的小脸,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然后转头似乎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
马车的速度很快,从这窗下很快一闪而过,她并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那张娇媚俏丽的小脸转头说话的对象是谁,会是他吗?
他被她伤透了心,所以打算放弃她,重新开始了,像他那样的男子,如果想要,身边自然会有莺莺燕燕围绕的。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酸涩,内心也酸涩不已。
“看的什么这样入迷?”身后突然有人问道,徐令仪猛然回头,看到李景玄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
李景玄看着徐令仪微红的眼眶,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徐令仪连忙低了头,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许久不曾出宫了,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有些羡慕而已。”
李景玄忍俊不禁取笑她:“这也值得你哭,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出来,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出来。”
徐令仪笑而不语,以后?谁知道他们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这时候楼下的伙计已经送上来酒菜,果然都是江南明菜,很有江南特色,徐令仪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每样都尝了一些。
其实这些菜色虽然很江南了,但是大多华而不实,真正江南的普通人家,并不吃这样的高大上的菜,所以她找不到记忆里的味道。
倒是那坛老酒,真的有点江南的味道了,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脑海里总是出现刚才那个美丽的女子的脸,想象着钟灏跟她欢声笑语的画面,她用力摇摇头,想要把这些让人厌烦的画面摇走。
李景玄笑着说道:“摇头晃脑的,只是喝了这几杯酒,你就醉了吗?”
徐令仪端起酒杯,笑着说道:“陪着殿下喝酒,殿下都没有醉,我怎么敢醉?来,我敬殿下一杯酒,谢谢殿下这样体谅令仪,带我到这样的好地方来。”
说完之后,两人的酒杯轻轻一碰,她就仰头喝干了杯中酒,再抬头的时候,眼角湿润,眉眼之间带着万种风情。
李景玄一时看呆了,随后两人继续喝酒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从身边小事,聊到家国天下。
他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居然懂的那么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时事政治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眼光格局十分长远,如果她是男子,想必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李景玄感觉到又惊又喜。
他许久没有跟人聊的这样畅快了,最重要的是徐令仪居然十分懂他,说的每句话,都能直接说到他的心坎里,说出他的心声。
不管是音律和诗词,两人的爱好居然十分的相似,两人同时背诵被自己喜欢的诗人所做之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李景玄看着徐令仪清丽的容颜,感觉此生如果能得到次女子,夫复何求啊?她既可以是朋友,还可以是知己,更可以是爱人,此生只要有她陪伴在周围,他就满足了。
李景玄不知道,徐令仪今晚所有的行为,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上一世,她为爱他,费劲全力的去了解他,迎.合他,只要他喜欢做的事情,她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根上他的步伐,那时候她的爱是多么卑微啊,可是他从来不曾看到。
今天晚上自己不过稍微展示一二,他的眼中就出现了那样惊喜的眼神,好像找到了此生挚爱一样,这又算得了什么?上一世她为他做的更多,他却从来不愿多看她一眼,只觉得她厌烦。 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