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回府之后,海棠着急的告诉她:“老夫人找三夫人去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生了很大的气,责罚三夫人闭门思过呢。”
徐令仪一听就知道,娘亲没有听她的话,临走之前她明明跟娘亲说了:“不管祖母说什么,你就听着,让你表达意见,你就说一切听从祖母的安排。”
娘亲明明已经答应了的,现住突然闹成这样,肯定是顶撞老夫人了。
她匆忙进屋,看到娘亲正坐在桌边抹泪,看到徐令仪走进来之后,赶紧擦了擦眼泪。
“娘,你走之前,不是明明跟你说好了吗?你是不是忤逆祖母的意思了?”徐令仪略带责备的问道。
“令仪,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沈明就是个浪、荡公子,整日不务正业,留恋花丛,年纪轻轻就已经四房妾室了,我怎么能同意你嫁给这样的人?”赵锦屏十分气愤。
徐令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跟她猜的一模一样,娘亲为了她,不同意这门亲事,顶撞了祖母,祖母一气之下罚她闭门思过。
她无法责怪母亲了,她也是为了自己好,“娘,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能救我的人了?”
赵锦屏不太相信,现在整个江城难道还有不必沈家更大的势力吗?“令仪,你找谁帮你?确定可靠吗?”
徐令仪愣了一下,钟灏可靠吗?他行事风格诡异,好似跟靠谱这两个字不搭边,可是想到他刚才的眼神,她心里认定,他一定能救她。
东海省几个月前遭遇蝗虫灾害,朝廷派官员前去赈灾,可是这官员贪污赈灾的粮款,灾区百姓无法生存,有人进京告御状。
那人知道自己一人之力太过微薄,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终于找到机会拦下皇上的轿子,只说了一句:“皇上,东海省遭灾,赈灾官员黑心贪污,东海平民已经饿殍遍野,请您一定要亲眼去看一下啊。”
说完就在皇上的跟前一头撞死了,皇上十分的震惊加愤怒,不顾百官的阻拦,执意亲自去东海省视察,而且行动迅速,带着朝廷重臣前往。
皇上如此重视,没人敢再有任何隐瞒,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贪图赈灾粮款的官员被当场拿下,随即皇上亲自为灾民发放钱粮,东海省灾民跪谢皇恩。
东海省距离江城不过百里,钟灏知道皇上还在东海,于是带着追风快马加鞭赶往东海,皇上在行宫里接见了他。
“你在江南装备凤羽阁选秀之事,怎的有空来东海?”皇上跟钟灏的母亲是亲姐弟,自小受长公主照顾,所以对钟灏也是十分疼爱。
“臣听闻皇上在东海赈灾,特赶来像皇上请安。”钟灏笑着说道。
皇上似乎不相信,他这个小外甥,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做事最讲究实际的:“你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心思?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选秀的时候遇到什么难题了?”
钟灏似乎很是无辜:“皇上,选秀之事臣已经准备妥当,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请皇上放心,江南不仅多才俊,更是多才女,相信日后定能为皇上效力。”
皇上似乎也很感兴趣问道:“哦?还未开始选秀,你就已经知道那些是有才了?”
钟灏朝着追风点点头,追风递上一副已经装裱的画,在皇上面前缓缓的打开,正是徐令仪在百花盛宴上作的那副《江城山水图》。
“皇上请看,这是江城徐家的一位小姐所做。”钟灏亲自拿着画作在皇上面前展示。
皇上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山清水秀,意境深远,这画不错,不过也算不上是十分惊艳吧。”
“皇上请仔细看一下,这幅画风格是否一样?”钟灏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皇上听了他的话,又仔细的看了看,惊讶的说道:“风格并不一样,这山的风格雄伟壮丽,而这水又柔美细腻,难道这是两人合作的画?”
“回皇上,这画是一人所作,不过是一手画山,一手画水,双手同时完成的这幅画。”
钟灏在解释的时候,言语中透着一股隐隐的自豪感。
皇上十分惊讶:“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能人,而且还是一位女子,相比十分优秀吧?”
钟灏十分配合的点头说道:“是的,凤羽阁选秀还没有开始,她已经得到三块玉牌了,本来我以为她肯定能进、入凤羽阁,能为皇上和天下百姓效力,不过可惜了……”
他的这一声叹息,让皇上十分的好奇,问道:“可惜什么?”
“这徐姑娘前日来找我,想要归还那几枚玉牌,因为当地有位权势人家逼着她嫁人,参加凤羽阁选秀的女子必须是未婚,所以她可能没有办法参加选秀了,我替她感到可惜。”
皇上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这样优秀的女子,竟然也难逃被逼婚的下场,你已经给过玉牌了,他们竟然还敢上门提亲,看来也是十分嚣张之人,不知道是什么权贵?”
这一次皇帝出行,因为要惩治贪污的官吏,于是带着吏部侍郎沈秉堂一同前往东海,此时这沈秉堂就站在堂下,钟灏和皇上欣赏双手画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察到不妙了。
今日沈秉堂曾收到一封家书,是他的夫人来信,信里说沈明已有意中人,是江城徐家的六小姐,虽然徐家家世配不上沈家,但是这徐六才艺双绝,擅长双手画,已经上门提亲,近日就想要迎娶,希望老爷能回家参加婚礼。
现在听到钟灏和皇上的谈话,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人在江城如此作威作福,皇上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啊,沈秉堂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听到皇上问钟灏,这逼婚的权贵人家是谁的时候,沈秉堂感觉手都哆嗦了,皇上在气头上,如果知道是他的家人仗势欺人,他以后在官场也就别混了。
钟灏冷冷的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秉堂,然后说道:“这权贵是哪家?微臣没有问,这毕竟是徐小姐的家事,我不好过问太多。”
沈秉堂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刚才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