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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我姓秦

妃卿不让 婉出清扬 4568 2021-04-06 06:24

  黑脸虬髯的汉子将宗养才拎起,如同捏着小鸡仔一般,宗养才惊呼道,“救命,救命,救命啊……”

  院子内顿时乱做一团,有人冲出,兰成和李谦也冲了出来。

  兰成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倒是老国公李谦反应快,佩剑抽出,暴喝道:“好胆!”

  一剑就朝对方的后背砍去,这黑脸汉子虎背熊腰,但身手却矫捷无比,他腰肢一动,猛地一个转身,躲开了一剑,大步迈出,带着一阵冷风,来到了李谦身后,有一般人两个巴掌那样大的手掌拍向了李谦的后脑勺。

  李谦觉得脑后恶风阵阵,心中寒意大起,但一剑刚出,断难回救,兰成惊呼出声,对方力气大的惊人,是整个周国都知道的,那一巴掌下来,老头子不得脑浆遍地?

  想象当中的脑袋开花的场景没有出现,那巨大的手掌落在了李谦的后脑勺上,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就像是长辈教训后辈那样。

  李谦回过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轻轻地一巴掌比拍死他还难受,对方年岁不大,自己却是沙场一老将,被一个竖子小儿拍了一下后脑勺,简直是奇耻大辱。

  兰成也快看不下去了,李谦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大梁国的镇北大将军,更是世袭的老国公,仅存的四大权贵之一,对方是以特使出巡的,而自己父亲又是礼部尚书,大梁的镇国公在驿站受辱,只怕父亲大人要难做的很。

  兰成立刻上前,右手握拳靠在左胸上,没有行儒家礼,而是用的周国的老风俗,对对方表示恭敬。

  李谦识得这种礼仪,心想兰成是礼部尚书之子,必然在周国内部属于顶级的老权贵族,怎么会对这么个汉子行此大礼。

  那汉子和兰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先前李谦听闻,皇都实行汉化,要求上至官员权贵,下至富商百姓,都必须说大梁官话,只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可免,其余人还说原先的蛮语,是犯法的,这黑脸汉子怎么无所顾忌?

  许久后,许是交流结束,黑脸汉子用棍子挑着宗养才,转身就走。

  李谦要上前阻拦,被兰成拉住。

  “镇国公见谅,将军没有伤害尚书大人之意,当年将军随我王曾在贵国江南道游历,和宗大人属于旧识,是以故人相见,这才有些冒犯。”

  听到这里,他心里更是吃惊,周国的王前年还在大梁京城搅风搅雨,怎么又去过江南?

  看来,当初的江南道一行,有着莫大的隐情。

  李谦望着那人的背影问道:“那汉子究竟是谁?”

  兰成苦笑道:“他新改的名字叫周守成,正是我国建国以来的第一个统军大帅,官衔正一品,负责整个国都的防卫,类似于你们大梁的领侍卫内大臣。”

  李谦惊呼道:“周是国姓啊。”

  兰成点头,望着那汉子,说道:“他正是我王的亲弟弟。”

  …………

  到了一处巨大的宅邸门前,看模样是中原建筑,门楣之间都是四脚翘起,中间还有两尊巨大的石狮子蹲卧在地,很是威风。

  宗养才被对方从铁棍上放了下来,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两尊巨大的石狮子,不免有些惊奇。

  黑脸汉子周守成用铁棍敲了敲石狮子,得意道:“这是我皇兄花重金从你们大梁运来的,可不便宜。”

  正说话间,他手上的铁棍没收的住力道,哗啦一下,在石狮子的脑袋上留下了一个小坑,吓得汉子脸都绿了。

  宗养才有些无奈,摇了摇头。

  他理了理衣冠,从刚刚到现在,对方只是吓唬他一下,并未怎么着他,想来是没有恶意的。

  宗养才抬头看了一眼门楣,屋檐下挂着一个巨大的楠木牌匾,很是奢侈,但奇怪的却是,只有空空的一枚牌匾,并不见牌匾上有字,望着这具空匾,宗养才很是好奇。

  “这是无字匾。”

  见宗养才在望着牌匾,周守成就解释道:“这是皇都最有名的地方,无字牌匾无字楼,一生功过不留书。”

  宗养才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守成挠了挠头,说道:“老实说,我也不太明白,但我曾经问过先生,先生说都是无名无姓之人,何必深究。”

  宗养才更糊涂了,再问:“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名无姓,难不成里头住的都是孤儿不成?”

  周守成笑道:“巧了,当时我也这么问,问先生你莫不是孤儿,当时兄长还骂了我一顿,说我无礼。后来先生笑言,说无根之人,便再无名姓,一生功过,清白也好,毁于也罢,任由后人评说,我自不做多言。”

  宗养才听着他一口一个先生,神态甚为恭敬,心中难免惊奇,就问道:“那先生是……”

  话未说完,远处着急忙慌的跑来一小厮,正是先前传信之人,他先对二人施礼,然后有些埋怨的看了周守成一眼,说道:“大将军走的太快了,也不等等我。”

  周守成嘿嘿一笑。

  宗养才听着小厮言谈举止,不似周人强行学习大梁官话那样不自然,心中难免生出疑问,难不成他是中原过来的人?

  宗养才再看这小厮,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只是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他。

  小厮对宗养才施礼后,拉着门环敲了敲门,立刻有另一个小厮开了门,宗养才被领了进去,穿过迎面的石画屏风,一进去,靠着左手边,能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懒洋洋的晒太阳。

  老人躺在青砖铺就的院子中央,身子佝偻着,如同一只蜷缩着的老狗,看似时日无多。

  宗养才想着这人有些面熟,但仍旧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看到过对方,想了很久,宗养才心中悲哀起来,他觉得自己是接到张甫之将死的消息,心想风光无限的大学士,晚年会不会也像他一样,蜷缩在太阳底下,如同一只老狗一般,安静的等死。

  一想到这里,宗养才紧跟着在想,自己的晚年会不会还不如他们……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晚年。

  异国他乡,离乡之人总是容易感慨起来。

  就在宗养才走神之际,穿过了抄手游廊,朝北院走,过棱形拱门,看到一处假山堆积,花草丛生的院子。

  周守成望着这些花花草草,感慨道:“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宗养才心中疑惑,转而便知道了此中隐秘,原来这些花草在大梁常见,但在塞外可不多见。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花草更是如此,比之人类,更有人挪活,树挪死的说法,他倒是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将这些大梁花草培植的如此好的。

  宗养才问道:“这些都是怎么养活的?”

  周守成叹道:“皇兄怕先生想家,就从你们大梁移植了这些花花草草,有些是种子,有些则是活株运送,其中花费,不亚于金银。为了能够让他们长久不衰,更是从大梁拉来了不少的泥土,每年都要往里面添加新土……”

  宗养才心中骇然,从大梁到塞北,往来之间,路途万里,就是人通行都极为不易,而他们竟然……拉土?

  宗养才心想,这位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让一国之君做到如此地步。

  花园的左侧,有一对夫妇正在料理花草,女的头上插了一只乌木雕凤簪子,身上穿着碎红花布袄,头发盘着,一股乡间农妇的大半,只是眉眼之间或多或少还有一两分冷意驱之不散,倒也有些奇特。

  男的则是一张大众脸,穿着麻衣,踩着草鞋,属于丢到人堆里,不会多看他一眼,更属于那种见过很多次,仍旧扭头就忘记长啥样的寻常人。

  男人停下了手中正在剪枝的剪刀,女人停下了手中正在浇水的花洒,两人一道朝这边看来,那男人还对宗养才挥了挥手,女人则对宗养才点了点头。

  宗养才有些惊讶,忙问小厮,“这两个花匠,是哪里人?”

  小厮挠了挠头,说道:“他们是去年来的,好像和老爷认得,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做工,不要工钱,只求包吃包住。哦,对了,门前的那个老太爷,是跟着他们一块来的,整日里也不干事,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全靠这两人养活。”

  宗养才点了点头,心中惊讶之色愈发的重了起来。

  走过小石桥,桥下的寒冰已消融,流水淙淙好似琴声,远处的密林中,可见白袍男子舞剑,身姿英挺,剑法高超,传闻圣上还是晋王时,也颇喜穿白衣,舞长剑。

  宗养才想象不出来勤政殿的萧成渝脱下龙袍换上白衣舞剑的场景,想来那一定很冷。

  周守成见到那林间舞剑的男子后,大笑一声,手持大铁棍,极速而去,脚下的泥土被踩出了一个个厚重的脚印,黑色的铁棍带起了凉风,“二先生,我来试试你的剑……”

  小厮无奈的摇头,说道:“这个蛮鬼,总是这么莽撞。”

  宗养才见他直呼对方为蛮子,这是大梁人对塞外之人的偏称,就惊讶道:“小哥儿,你不是周国人?”

  “自然不是。”

  那小厮笑道:“我非但不是周国人,还是咱们大梁京城人。”

  宗养才心想果然如此,再问道:“敢问小哥儿,你家中府邸,在京城哪里?”

  那小厮笑了,“宗大人,我们以前见过面的,只是那时候您还是大司农,我还是小书童,所以您不认得我。”

  宗养才的心中大吃一惊,自己当年做大司农那会,可是八年前。

  宗养才赶忙再问:“小哥儿,你究竟是哪个府邸的?”

  那小厮笑道:“宗大人,我姓秦……” 妃卿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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