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挽着萧成渝胳膊不依不饶道:“也许她真有这个心思呢?”说着转头对着亭外己跪了许久的白芷道:“你说是吧?”
白芷立刻重重的磕了个头,白、嫩的额也红了一大片,“奴婢不敢。”
远处行来一人,身上披着白狐披风,内穿白色暗花缎衣,几乎要与这天色融为一体,华阳定睛一看,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周若彤,待近前站定时,身后的琳琅堪堪追上、她,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见过王爷。”行过礼后她也不进亭内,站得笔直,“不知妾身的丫鬟犯了什么错,需要跪在这寒雪之中?”
“只不过是本郡主叫她过来问几句话罢了,这么点儿大的雪,王妃的丫鬟也承受不住么?”华阳嬉笑道。
周若彤接过伞站在了白芷身边,替她挡住了些许的寒风,“哦?不知华阳郡主是问了本妃的丫鬟何事呢?”
华阳郡主面如桃花,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抿了一口热茶道:“只不过看她的簪花很好看,想问问是何处摘来的。”说着站起身俯身对白芷低声道:“你说是与不是呢?”
“是与不是,何必非要问一个丫鬟呢?”周若彤往前站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萧成渝咳嗽一声,“若是王妃无事,便带着你的丫鬟回去吧。”
周若彤咬了咬牙,裙摆却被白芷轻轻一扯,她侧目看去,白芷低伏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那便多谢王爷。”周若彤冷着脸转身便要走。
白芷强撑站起来立刻便往前打了个跌,琳琅手急眼快的扶住了她。
三人回到主院,美景早就烧好了水,吩咐了人去叫大夫,周若彤自顾坐在窗前看漫天飞舞的雪花,琳琅端了盆烧的正旺的银炭放在了她脚边,“王妃,小心别着凉。”
她悠然长叹一声,“看来这个华阳郡主是故意拿白芷给我一个下马威。”
“这华阳郡主心思深沉,王妃要小心应对。”琳琅回想起之前的传言担忧道。
大夫为白芷看了膝盖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道:“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这姑娘的腿恐怕是废了。”
琳琅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银子上前塞给大夫:“这是我们王妃赏给您的。”
大夫给白芷开了方子,美景接过方子便去煎药,琳琅把郎中送到府门口,便旋身回来,“王妃,刚刚奴婢去送郎中时,听说华阳郡主要在府里长住,有可能还要从府里出嫁。”
周若彤微微一笑,“这倒是很有意思,以后的日子定是会更有意思。”
她做好准备等着那位华阳郡主的出招,华阳郡主也不负她所望,第二日便来了她的主院闹事。
大雪下了一夜,到第二日清晨才停,因为她嫁的是一个王爷,府里没有老夫人等长辈,也免了晨昏定省,所以此刻她还能悠闲的在床、上睡着懒觉。
院内的洒扫丫鬟们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周若彤的好眠,吵杂之声传来,扰得周若彤不胜其烦,她皱了皱眉,低声向床前准备叫她起床的琳琅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华阳郡主闹着要见您。”琳琅言简意骇道。
周若彤深呼吸一口,坐起身,“那便去见见这位郡主吧。”
她慢慢起身,又悠悠然的净了面洗了脸,过了半刻,一向跋扈的华阳郡主等不及,冲进门来大声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敢把本郡主晾在外面。”
周若彤发髻未成,如墨的黑发半披在身后,坐在铜镜前连身都未转,“我还要问华阳郡主什么意思呢,私闯本妃的内院,不知道是谁教你的规矩,本妃得知郡主从小是由贵妃娘娘教养的,怎么贵妃的,怎么贵妃娘娘的品行郡主却未曾学的一二呢?”
周若彤根本不怕别人来找麻烦,你敢来找麻烦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我一个堂堂的王妃,你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郡主罢了。
果然这话气得华阳郡主立马就发脾气了,疾步走到周若彤身边,一巴掌闪过去,琳琅闪身挡在了周若彤身前,于是这巴掌便打在了琳琅脸上。
周若彤怒不可遏,“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重责十大板子。”
华阳郡主阴测测的笑了,漫不经心的端详着自己手指上新染的指甲,而后才挑眉看向周若彤:“是吗,你敢叫人打我板子?不如试试看咯。”
主院的那些粗壮的丫头婆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周若彤冷笑一声:“你们是王府的奴才还是郡主的奴才,本妃说打就打。”
华阳郡主也不甘示弱,狠狠的瞪了那几个婆子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终于有一个婆子靠近了华阳郡主,然后其他人也纷纷上来,一把将华阳郡主拖出了院子内室按在了院子里的板凳上。
昨日的小雪,天地间只有稀薄的雪没有融化,然而此时的气温低到简直让人怀疑人生,这特么的古代连个空调都没有,好在琳琅将一些上好的狐皮给自己缝制了披风手套还有护膝这些东西,既温暖又好看。
华阳郡主还在板凳上挣扎,周若彤皱了皱眉,青黛上前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这身娇肉贵的郡主可能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即使堵上了嘴,脸色却是惨白,这么冷的天她的额头却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
十板子打下来,华阳郡主的丫头立马扑上去将她嘴里的布扯出来,想要搀扶她起来,华阳郡主呻、吟一声,呵斥道:“你是死人吗,轻一点。”
刚刚从板凳上起身站定,她又要扑向周若彤,被两个丫头死死的拉住了。
“你给我等着,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打我板子,你给我记住了。”
周若彤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头发散乱却仍然气势不减的郡主:“如果这次你没涨记性,下次还敢对我无礼,我不介意再教训你一次。”
华阳郡主气得要抓狂,还是她身边的丫头知道不能再吃亏,硬是架着这位郡主离开了。
华阳郡主回到王府的偏院,王府管家立马派人去请来了大夫,郡主被打,还是杖责,这除了屁、股上的伤势,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向来在京城里横着走的华阳郡主被人给打了。
“大夫,敢问郡主这伤势怎么样?”
大夫沉吟着提笔开了个方子,交到了管家的手上:“按照这个方子去给郡主煎药,每日里服用三次,不会留疤痕。”
大夫刚刚出去,华阳郡主就挣扎着要起来,被丫鬟一把按住了。
“郡主,一切等王爷回府了再计较啊,您现在去也只会吃亏的。”
于是,等到萧成渝下朝,身后跟着的是临阳公主,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裙子,披着雪白的披风,整个人晶莹剔透,灵秀婉约。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奔内院,嘴里喊着:“嫂嫂,嫂嫂。”
华阳郡主得了下人的消息,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脸色惨白,扶着丫头的手从偏院出来,刚好在游廊上碰到了来寻找周若彤的临阳公主。
临阳公主看了一眼弱不禁风满肚子委屈的华阳郡主,不屑的撇撇嘴,嘴里也毫不客气。
“表姐什么时候回京临阳怎么不知道?既然回京了,本宫记得当年外祖父在京城还有几处宅院吧,你住到王府来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哥哥可是刚刚大婚的,难道是你在觊觎嫂嫂的位置?”
华阳郡主气得发抖,宽大的袖子下面的指甲已经将手掌心都掐破了。
“表妹,我刚刚回京几天,祖父在京中的宅院虽然有下人打扫,到底是我一个人住着不习惯,这才到王府住几天,可是没想到,王妃今天早上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让人将我杖责了。”
说完,她就委屈的掉眼泪。
临阳公主惊讶不已,接着居然捧腹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猛然觉得空气有些异样,回身看到自己的哥哥正往这边过来,赶紧停止了笑容,围着华阳郡主转了一圈,“哎呀,你这好端端的也没怎么样嘛,还是你想恶人先告状?”
华阳郡主再次气结,这京城里她谁都敢惹,唯独皇家的人她惹不起,她现在的郡主身份可是已故的姑姑给自己讨来的,皇帝多么宠爱八公主,她有所耳闻。
萧成渝走过来,看了一眼正在对峙的妹妹和表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临阳公主一把抱住了哥哥的手臂,笑着撒娇:“哥哥,我就是想嫂嫂了,你不知道嫂嫂上次送我的东西,宫里的娘娘们都羡慕死了,更别提其他的姐妹们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嫂嫂吧,嫂嫂那里有梅花酒,还有好吃的糕点,她小厨房的东西也是格外好吃。”
萧成渝满脸黑线,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妹妹:“你怎么知道她小厨房的东西好吃?”
人家才嫁过来你就这么了解人家吗?
“当然了,以前嫂嫂在相府的时候,我就经常去蹭吃蹭喝,或者派人去相府取,保管你吃了都不想再吃其他的东西了。”
她拉着皇兄不想给华阳郡主说话的机会。
但是人家特意在这里巴巴的等着,又岂会就这么失算。
“哎呦,好疼。”
华阳郡主整个人索性都靠在了丫头的身上,脸色惨白的呻、吟着。
临阳公主骂了一声狐狸精,拉着自家哥哥要继续往前走。 妃卿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