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廿三)得十九日信,而十六信待到今晨还没有到,以为一定遗失的了,因写两信,一寄高第街,一挂号寄学校,内容是一样的,上午发出,想该有一封可以收到。但到下午,十六日发的一封信竟收到了,一共走了九天,真是奇特的邮政。
学校现状,可见学生之无望,和教职员之聪明,独做傻子,实在不值得,还不如暂逃回家,不闻不问。这种事我也遇到过好几次,所以世故日深,而有量力为之,不拼死命之说。因为别人太巧,看得生气也。伏园想早到粤,已见过否?他曾说要为你向中大一问。
郁达夫已走了,有信来。又听说成仿吾也要走。创造社中人,似乎和中大有什么不对似的,但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达夫遇安则信上确有愤言。我且不管,旧历年底仍往粤,算起来只有一个多月了。
现在这里还没有什么不舒服,因为横竖不远要走,什么都心平气和了。今晚去看了一回电影。川岛夫妇已到,他们还只有看见山水花木的新奇。我这里常有不宪政来,也不大能看书;有几个还要转学广州,他们总是迷信我,具是无法可想。
玉堂恐怕总弄不下去,但国学院是一时不会倒的,不过不死不活。“学者”和白果,已在联络校长了,他们就会弄下去。然而我们走后,不久他们也要滚出的。为什么呢,这里所要的人物,是:学者皮而奴才骨。他们却连皮也太奴才了,这又使校长看不起,非走不可。
再谈。
迅。十二月二十四日灯下。(电灯修好了。)
五十二 致许广平书信集